第一百二十八章 愛打架

  不知道多少閒話在契兵營里傳開,越來越離譜,越來越放肆。記住本站域名

  人們看林葉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不友善,甚至是充滿了敵意。

  有人說,林葉早就勾結了新來的城主,早就已經等著接管契兵營。

  還有人說,林葉就是個叛徒,他得北野王的庇護才有今日地位,現在扭頭就投了新城主。

  這些風言風語,林葉自然也能聽到,但他又不在乎。

  當你站在他們面前解釋的時候,他們會認為你心虛。

  他們人多,你說話聲音越大,他們越覺得你心虛。

  打起來就好了,你把他們都打服,然後再解釋,應該會好一些。

  謝夜闌離開後,幾名其他分營的校尉堵住林葉,要林葉給個說法。

  這幾個人平日裡和本營的將軍關係走的都很親近,此時他們的將軍不得不離開契兵營,他們當然不滿。

  「林都尉,不對,林將軍,今日不給個說法出來,你也別想這麼輕易離開。」

  「就是,逼走諸位將軍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你可別說你不認識那新城主大人,他能一眼認出你,能直接叫出你名字,你說不認識他,我們可不信。」

  林葉看了看這幾人,然後繞開兩步繼續走。

  那幾人又跑回來繼續攔著。

  「林將軍,你不是能和新城主大人說上話麼,那你就替我們說說,讓將軍們回來唄。」

  一個姓趙的校尉就差指著林葉的鼻子說話。

  林葉看著這人的臉。

  看著看著,這校尉的臉色就開始有了些變化,眼神也變得閃爍起來。

  畢竟在契兵營里,林葉有許多外號,什麼林魔鬼林閻王之類的,但更響亮的外號是林群架。

  林葉聲音平靜的說道:「若你覺得我是城主的人,你不該得罪我,若我不是他的人,你也不該得罪我,不過也沒什麼關係,你已經得罪我了。」

  趙校尉道:「我得罪你又怎麼樣,你還敢徇私枉法不成?」

  林葉:「你們幾個和我說話之前,行軍禮了嗎?」

  那幾人對視了一眼。

  「目無上官,不顧軍紀。」

  林葉道:「現在你們幾個圍著校場跑三十圈,我不計較你們的過錯,不跑,我可以將你們逐出契兵營,大概會有很多人高興,等著接你們的職位。」

  那幾人對視了一眼,看起來確實都有些許慌亂,膽氣也散了。

  姓趙的校尉道:「你你管不到我們分營,你只不過是蘭字營的將軍。」

  林葉:「總是會有個開始。」

  趙校尉:「你什麼意思?」

  林葉跨前一步,趙校尉立刻後撤,可不管他怎麼撤,林葉還是一步就到了他面前。

  下一息,趙校尉被林葉單手舉起,那麼五大三粗的漢子,竟是四肢僵直動也不能動。

  林葉就這樣單臂舉著人到校場那邊,把人戳在那。

  「十二個時辰後你大概能動,動不了怪你自己太弱。」

  說完後他轉身看向其他幾個校尉:「是去跑,還是和他一樣在這罰站?」

  那幾人又互相看了看,然後默默轉身離開,圍著校場跑圈去了。

  林葉看向趙校尉:「將軍們為什麼都走了,這道理你該懂得,此時誰鬧事,誰也不會有好下場。」

  趙校尉不能動,但還能說話。

  「你到底什麼意思。」

  林葉:「和蠢貨說話果然很累,新來的城主要接管契兵營,當然要把管事的全拿掉,將軍們有北野軍軍籍,城主有理由讓他們離開。」

  「但城主若無你我把柄,如何能逼我們走?挑起你們對我恨意,鬧起來,我們都會被逐出軍營。」

  林葉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他都覺得有些累。

  可打架打一天他都不累。

  趙校尉愣了好一會兒後說道:「那你還不讓我動?咱們應該團結啊。」

  林葉:「站著吧,畢竟你蠢。」

  說完就真的走了。

  教訓人,對於林葉來說簡直不能更簡單,這契兵營里能不被他教訓的,也都回北野軍了。

  林葉看得懂這新城主想要做什麼,看不懂的是,朝廷為什麼就非要除掉拓跋烈這個北方的屏障。

  第二天一早,一名身穿七品官服的人到了契兵營,說是奉城主之命前來見林葉。

  此時雲州環境複雜,契兵營門口的守衛也不敢阻攔,把人帶到了蘭字營。

  林葉正帶著士兵們操練,那人背著手走到林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

  他問:「你就是林葉?」

  林葉也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何人?」

  那人微微昂著下巴說道:「我叫宋明功,城主府七品參事。」

  林葉:「當朝官制,七品最大?」

  宋明功臉色一變,皺眉道:「我是奉城主之命來喊你的,城主讓你現在就去見他。」

  林葉:「我聽聞,歌陵城中,人人都讀書識字,人人都懂道理,都明規矩,論知書達理,歌陵天下第一。」

  宋明功:「你說的沒錯,歌陵確實如此。」

  林葉:「拉出去打二十軍棍,你這人無禮,應該不是從歌陵來的。」

  他手下那些漢子,經過這一年的歷練,哪個沒被林閻王收拾的服服帖帖又五體投地?

  林葉只要下令,別說打這個七品官,就算再大的官來了,他們也敢上去。

  林葉說過,他讓他們動手的時候,就不會不占理。

  蘭字營打架的規矩是,不占理的時候不能吃虧,占理的時候,不能讓對方不吃虧。

  契兵營里有一句話說的是蘭字營那幫牲口,他們整天就他媽的想著怎麼打一架。

  幾個漢子上前,沒片刻就把宋明功按住,宋明功的兩個手下想動手,被一群人圍住,那兩個傢伙也只能是站在那不動。

  契兵把宋明功押到空地上,把褲子一扒,軍棍噼噼啪啪的打上去。

  二十軍棍,留了力,只打了一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沒用打出內傷的力度打,可是看起來是真慘。

  宋明功疼的昏厥過去兩次,又被疼的醒過來。

  這些契兵連冷水都懶得用,直接打昏再打醒。

  「林葉,你無故毆打城主大人信使,這件事完不了!」

  林葉聽到這話,問手下人:「打了多少軍棍了?」

  手下人回答:「十九,還差一棍。」

  林葉指了指宋明功的嘴:「那兒。」

  執行懲處的軍棍不是圓的,一頭扁平,這一棍子拍在嘴巴上,後果是什麼可想而知。

  一棍下去,滿嘴是血,牙也掉了兩顆。

  林葉走到宋明功面前:「我一會兒派人給你發一些路費,夠你到歌陵,你去歌陵學學什麼是禮節,什麼是規矩,學會了若回來,我幫你檢查一下學業,竟敢假冒城主府官員,世子手下,我不殺你,便是仁慈。」

  宋明功嘴是說不了話了,嘴巴一動,血就往外淌。

  林葉朝著那兩個隨從招手:「帶你們這七品大人回去吧。」

  那兩人連話都不敢說,抬起宋明功就往外走。

  林葉手下一名校尉,叫焦天寶,他有些擔憂的問:「將軍,就這樣打了城主府的人,會不會出事?」

  林葉回頭看了看,那趙校尉還在校場一側站著呢,過了一夜,大概也難受的要死,可偏偏此時好像還咧著嘴樂。

  林葉道:「自己人都能打,外人有何不能打的?」

  他吩咐人一聲:「讓趙校尉的人來,把他也帶回去吧。」

  不多時,另一個分營的契兵跑過來幾人,抬起趙校尉就往回走。

  路過林葉身邊,酸疼的齜牙咧嘴的趙校尉還抱了抱拳:「林將軍,我趙虎鞭從今兒起,佩服你!」

  林葉皺眉,對趙校尉的話不感興趣,但對趙校尉的名字興趣不小。

  他問:「虎鞭,是那兩個字?」

  趙虎鞭道:「就虎鞭唄除了那兩個字,還能是哪兩個字,這名字是我爹取的,你不能笑話我。」

  林葉點頭:「在理。」

  然後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葉背著手,依然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轉身,可是趙虎鞭回頭看,怎麼看林葉肩膀都在顫,絕對是他媽笑呢。

  沒多久,林葉打了城主府的人這事就傳遍了契兵營。

  那些罵林葉的,大概一時半會兒不會罵了,但那些想算計林葉的,都覺得來了機會。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話大家都聽過,三人行有八個心眼子這事,大家也都明白。

  契兵營有萬餘人,保守估計也得有二十四萬個心眼子。

  林葉現在的這個位置,指不定多少人在盯著,能有這般想法的,一個人就得有六百個心眼子。

  好在,林葉有一萬多個心眼子。

  只一個多時辰之後,便有一隊城主府的騎兵到了契兵營門外。

  這次來的是個武官,看他身上的將軍常服就知道,這個人身份可比剛才來的趙明功高多了。

  他倒是也客氣,讓人通報,說是城主府五品武官封秀求見林將軍。

  在門口當值的這契兵校尉,是林葉剛安排過來的,就是他蘭字營的校尉焦天寶。

  趙明功被打了抬回去,城主府若是不馬上再派人來,那才奇怪呢。

  「請將軍大人跟我進營。」

  封秀笑了笑問道:「我聽聞你家林將軍規矩森嚴,怎麼,不必通報了?」

  焦天寶道:「將軍你這衣服一看就是真的,氣度也是真的,剛才來了個假的,假到一眼就能看出來。」

  封秀又笑了笑,倒是真想見識一下這十五歲的將軍,到底是個什麼人。

  等他進了大營之後,沒走多遠就愣了。

  只見大營里亂作一團,數不清的契兵似乎正在圍攻蘭字營。

  一個坐在擔架上的校尉大聲喊著:「林葉毆打分營校尉,把他抓去城主府,請城主大人做主啊。」

  看起來,可不是一個分營的士兵來了,至少有數千人在圍攻。

  蘭字營那邊關了營門,飛過來的轉頭噼噼啪啪的砸在門上,那門大概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封秀一怔,看向焦天寶:「你們林將軍,治軍倒是別具一格。」

  話說的委婉,可心裡已經明白,這所謂的契兵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掠上院牆,朝著外邊的士兵喊了幾句。

  「你們如此違抗軍令,如此違反軍紀,如此以下犯上,不怕軍法處置嗎!」

  還喊著,一塊轉頭朝著他飛過來,那年輕人伸手一擋。

  像是擋住了,又像是沒擋住,反正手抬起來了磚頭也到了,然後就看到那年輕人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封秀看向焦天寶:「那是誰?」

  焦天寶:「我家林將軍啊。」

  封秀皺眉:「他被打了,你身為下屬,怎麼不著急?」

  焦天寶:「我們林將軍在契兵營出了名的愛打群架,從不讓我們管,這次這群架也就是人多點,大概無妨吧。」

  封秀沉默片刻,點頭:「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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