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看到了

  應長天一邊朝著林葉走過來,一邊觀察四周。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也沒有想到,再見到這個校尉的時候居然是如此場景。

  「我的刀呢?」

  他問。

  此時林葉脫去了校尉軍服,身上只有一套內襯的衣服,藏不住東西。

  林葉回答:「在我手裡。」

  他才說完,都尉姜生尚喊道:「在我手裡。」

  應長天道:「都一樣。」

  他可能是因為看清楚了姜生尚身上的都尉軍服,覺得這個人威脅比林葉或許更大些。

  於是他把雙發弩舉起來朝著姜生瞄準過去。

  「他是一個老人了!」

  林葉喊道:「他曾經在北疆外殺敵無數,雲州百姓都要感他的恩,你殺他,心裡不愧疚嗎。」

  這話,居然影響到了應長天。

  他把雙發弩緩緩放下,沉默片刻後,他再次把雙發弩舉起來:「那他更該死。」

  就在這一刻,地上的李不服忽然拼盡全力往前一撲,手中的刀子切開了姜生尚身上的繩索。

  噗的一聲,他這一撲,也正好為姜生尚擋住了一箭。

  那箭再次穿透了李不服的身軀,也因為這一撲,改變了弩箭的方向,所以弩箭釘在了樹上。

  姜生尚掙脫開繩索,彎腰將李不服的刀撿起來,一刀朝著應長天斬落。

  應長天側身一步讓開,伸手抓住了刀身,他往懷裡一帶,姜生尚就穩不住身形,也握不住那刀。

  應長天握著刀背一轉手腕,那刀就被奪過來。

  下一息,他把刀尖往姜生尚胸口戳去。

  若姜生尚是在年輕時,這一刀對他來說也不算太大威脅。

  可他年紀大了,身體上舊傷太多,早已沒有曾經的修為實力。

  也就是在這一刻,姜生尚做出了決定。

  他向後急退的方向是林葉那邊,堪堪避開了這一刀。

  可應長天的第二刀如影隨形,姜生尚猶如提前預料到似的忽然變向。

  因為這一刀的出刀方向,本就是他騙出來的。

  他沒有了以往的反應速度,但他有著超強的經驗。

  又避開第二刀,他變向之後到了自己被綁住的樹旁邊,一伸手把弩箭抽了出來。

  應長天見他要用這弩箭為兵器,忍不住嘴角往上揚了揚。

  第三刀斬落,可這次又被姜生尚避開了,還是提前預判到了應長天的出刀角度。

  姜生尚此時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他奔走一天,體力其實早已耗盡。

  此時以他反應,就算再有預判,也不可能避開第四刀。

  而林葉的雙臂雙腿已經發力好一會兒,綁著他的牛筋繩勒的格外緊,又纏繞的圈數太多,以他力量竟是沒法一下掙開。

  「啊!」

  林葉額頭上青筋暴起。

  姜生尚退到距離林葉不到半丈距離,應長天的第四刀也到了。

  他一刀捅向姜生尚的心口,姜生尚這次沒有躲。

  若還是需要有人死,那不該是年輕人。

  他等著那一刀刺入自己胸膛,他會立刻用手裡的弩箭刺向那悍匪握刀的手。

  逼迫悍匪撤手之後,他會立刻後撤,用穿透自己身軀的刀去切割綁著林葉的繩子。

  他已經把每一步都想好了。

  只要那悍匪撤手,他就握住刀柄,然後拼盡最後力氣下蹲,大概能夠幫林葉脫困。

  如果不能,他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因為他已盡全力。

  一隻手從他背後伸過來,推著的肩膀,把他扒拉到一邊去了。然後那隻手握住了刀。

  此時此刻,林葉的左臂上血流如注,衣服都已經崩碎。

  那血是從他毛孔里滲透出來的,他強行蓄力之下,不知破了多少細小血管。

  應長天臉色一變。

  他只遲疑片刻,林葉的手就橫著一轉,就如應長天從姜生尚手裡奪刀的動作一樣,把刀從應長天手裡掰了出來。

  林葉,微微喘息著,一雙眼睛已經發紅。

  他看向姜生尚:「都尉,去救李不服。」

  說完後他一把將長刀甩出去,那刀飛開的時候就斷了。

  林葉張開手,幾塊鋼刀的碎片掉落下去。

  應長天皺眉:「妖邪之法?」

  他一拳打向林葉咽喉,出拳極為迅猛。

  林葉一拳迎了過去,就如兩人第一次交手時候一樣,針鋒相對。

  應長天卻在這一刻變拳為抓,五指張開抓住了林葉的拳頭。

  隨著他一聲怒吼,他手上爆發出一團白光。

  他將內勁全都灌注在手上,試圖將林葉的拳頭廢了。

  那白光猶如燃燒的火焰,可實際上卻更像是無數細小的刀刃,在林葉拳頭和手腕上萬千次切割。

  林葉右拳攻向應長天面門,應長天用另一隻手擋住林葉這一拳。

  「廢!」

  應長天一聲暴喝。

  他手上白光更盛,在這夜裡已經變得刺眼。

  林葉的拳頭上手腕上還有小臂上,全都出現了細細密密的切痕。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林葉左臂上的暗穴開了。

  所有的毛孔都在瞬間出現了吸力,那白光從每一個毛孔迅速鑽進林葉體內。

  這種感覺,就是把無數細刃吸進血肉里切割一樣。

  可林葉的身體,遠非常人可比。

  應長天的內勁迅速匯入林葉左臂暗穴,這一處穴位,沒多久便蓄滿了力量。

  這大概是暗穴的一種自我保護,那些內勁進入暗穴後就又迅速的往各處明穴轉移。

  經過暗穴之後,那些內勁似乎已經沒有了鋒利。

  林葉的整條左臂都被白光籠罩,而此時應長天的臉色如白光一樣白。

  「果然是妖邪!」

  應長天立刻撤手。

  「你說......」

  林葉眼神里的狠厲,在這一刻凝結成了鋒芒。

  「你要廢了誰?!」

  他左拳驟然發力,所有內勁又從各處明穴中瘋狂的湧出。

  應長天不敵自己的內勁,他的胳膊也沒有林葉那般強大的承受力。

  反向回來的內勁衝撞在應長天掌心,他的手臂被打的向後飛甩。

  肩膀處傳來一聲細微的脆響,應該是骨頭斷了。

  再下一息,林葉左手一把掐住應長天的脖子,推著人向前疾沖。

  砰地一聲,應長天撞在一棵樹上,脊椎骨都要斷了似的。

  而此時,林葉卻已如化身凶獸,掐著應長天的脖子把人又拉回來,然後再狠狠推出去撞樹。

  一下,兩下,三下......

  那顆參天大樹劇烈的晃動著,樹葉漫天飄落,片刻後,樹杈也開始被震斷。

  連續撞擊了十幾次之後,應長天的脖子已經斷了,嘴裡不停的往外溢血。

  最後一下撞擊,一聲悶響後,那大樹竟是被撞的歪斜,樹根都從地下翻出來不少。

  林葉鬆開手,應長天的屍體翻滾落地,後背後腦都已經碎了一樣。

  林葉喘著粗氣,他的左臂在顫抖,急速的顫抖。

  手臂上,血液橫流。

  他慢慢的轉身,看到姜生尚抱著李不服,已是淚流滿面。

  林葉走過去,左臂垂著。

  姜生尚抬起頭看向林葉:「他......走了。」

  李不服的手還握著姜生尚的手,在這個不服氣的年輕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只留下了一句話。

  他說......

  我們校尉說,讓我保護好都尉,都尉,對不起,我沒保護好。

  林葉蹲下來,右手撫在李不服臉上,把那雙還睜著的眼睛撫合。

  就這這時候,林葉他們忽然聽到一聲怒喝。

  「你們竟敢逃走?!」

  將軍景昇從黑暗中走出來,火光照著他那張臉,顯得有些扭曲。

  姜生尚指向倒在遠處的那具悍匪屍體:「是賊人偷襲,將軍明鑑,我和林校尉沒有逃走!」

  景昇似乎是楞了一下,快步過去看了看那具屍體,那屍體穿著契兵軍服,這顯然讓他有些疑惑。

  他走回來,又看向死在姜生尚懷裡的李不服。

  「賊人?」

  見林葉胳膊上也都是血,他沉默片刻,伸手拉了姜生尚一把。

  「也怪我,不該把你們綁起來。」

  姜生尚剛要說話,景昇兩個袖口裡分別滑下來一把短刀,他一刀刺向林葉,一刀刺向姜生尚。

  林葉卻早有準備似的,血糊糊的左手抓住了刺向姜生尚的刀,右手抓住了刺向自己的刀。

  兩隻手,都是血糊糊的了。

  景昇見一招沒能殺了兩人,一腳將姜生尚踹開,膝蓋收回的時候撞擊在林葉小腹上,直接把林葉撞的向後翻倒。

  他一步跨出,在林葉摔倒的時候一腳踩向林葉咽喉。

  此時林葉真的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強撐著翻轉,同時喊道:「都尉快走!」

  景昇一腳踩空,另一條腿橫掃出去正中林葉腰部,林葉也再次被打翻在地。

  景昇雙手握著短刀同時往下狠狠一刺,兩刀都是奔著林葉心臟。

  刀在距離林葉心口只有不到半寸的時候停住,然後越來越高。

  林葉覺得有個巨大的黑影突然遮住了自己,連月亮也遮住了。

  一尊青銅戰甲落在景昇背後,一把掐住了景昇的脖子,然後把人提了起來。

  景昇雙腳向後狠狠一踹,命中青銅戰甲小腹。

  一身悶響,可青銅戰甲只是搖晃了一下。

  青銅戰甲手一發力,景昇的後頸就斷了一樣的劇痛,也難再掙扎。

  火光後邊,拓跋雲溪從一尊青銅戰甲的肩膀上跳下來。

  這月色和依然還在的火光照耀下,她那一身黃色長裙顯得如此搖曳。

  「我只出去玩了幾天,回來稍稍晚了些,你們就敢輪流欺負他?」

  景昇在看到青銅戰甲的那一刻,就知道完了。

  此時的他臉色煞白。

  「大......大小姐,我殺他是因為,我要報......」

  他剛要解釋,拓跋雲溪手指擺了擺,青銅戰甲手一扭,景昇的脖子就徹底斷了。

  隨著青銅戰甲鬆開手,景昇的屍體重重的摔在林葉身邊。

  拓跋雲溪道:「我看到了你要殺他,所以沒有什麼解釋能讓我原諒。」

  青銅戰甲一腳踢在景昇屍體上,直接踢出去幾丈遠。

  拓跋雲溪走到林葉身邊,伸手:「小姨不在家,你受了多少委屈?」

  林葉躺在那,這個角度看向俯身的拓跋雲溪。

  像是看著從雲端俯瞰人間的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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