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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其實在第一時間沒能理解林葉這句話中到底有幾層意思,是真的只想去看看,還是看過之後做些什麼?
奈何,林葉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抬頭看著天空,仿佛視線已經穿過了層層迷霧看到了那個隱藏在絕頂高空的秘密。
如果林葉的推測是真的,那麼當初究結聖人的實力已經可怕到了何等地步?
那是根本就想像不出來的恐怖。
靠一己之力,改天換地?
當得知世上之人可以獲取如此逆天的力量,作為一個修行者又怎麼可能不動心?
相對於什麼帝王霸業來說,如此可得長生的修行才更有誘惑。
「姑姑。」
林葉看向白衣女子問道:「剛才你提起的那本筆記,我什麼時候可以看看?」
白衣女子點頭道:「就在歌陵城內,回去之後我取了給你。」
林葉嗯了一聲,又問:「太上聖君是不是已經看過了?」
白衣女子又點了點頭。
林葉心說了一聲果然。
這不是某個人對自己人生的選擇,而是對將來整個世界到底應該往哪個方向走而做出的選擇。
突然之間,林葉就覺得太上聖君已經不是自己看到的那個高度了,而是站在更高更高的地方,甚至是俯瞰著那座宏偉的臻天法陣的地方。
與此同時,就在山下。
太上聖君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仰望天空,陪在他身邊的古秀今知道太上聖君一直都有這樣的習慣
。
以前在臻元宮的時候,太上聖君也總是會站在御書房的窗口看著遠空發呆。
「小古。」
太上聖君忽然問道:「你說,人會不會因為別人替自己選擇了未來而感到憤怒?」
古秀今回答:「應該會吧。」
太上聖君又問道:「那你說,如何才能讓人們不為此憤怒?」
古秀今回答:「不讓他們知道。」
太上聖君大笑起來:「知我者,還得是古秀今。」
古秀今雖然到現在也看不清楚太上聖君的心胸里到底裝著多大的山河萬物,但他知道太上聖君選擇的就一定是對的。
「我聽聞。」
太上聖君像是自言自語:「上古時候曾有人征服天穹,凌駕於萬物之上。」
他還是看著天空,還是想看透什麼似的那樣直視。
古秀今道:「一人征服天穹不代表什麼,若是眾生可征服天穹那才了不起呢。」
太上聖君把視線從天空上收回來,看著古秀今問道:「眾生如何能征服天穹?」
古秀今道:「國力無雙。」
太上聖君因為這四個字沉思了很久,不是他想不明白,而是他很感慨,這樣的回答也許真的只能是小古才能給他。
他點了點頭道:「國見如我見,國強如我強。」
古秀今道:「會的,聖人這不是已經給未來的人開了個好頭嗎?以後的人啊,走在聖人給鋪出來的通天大道上,那還能走的慢了?」
太上聖君哈哈大笑起來:「寧未末曾經說過許多次,要說
拍馬屁他只對你一人服氣。」
站在旁邊的寧未末默默點頭,一臉深以為然。
就在這時候眾人看到林葉他們從山上下來,寧未末鬆了口氣道:「臣還以為他們得把這山削掉一半才肯罷休呢,還好還好,只是毀了一部分。」
太上聖君問道:「雖然已經盡力做到封閉,可如此大的動靜難免還是會傳揚開,百姓們若是問及,如何作答?」
寧未末隨口回答道:「欽天監夜觀天象發現有一塊巨大隕石即將墜落於此,於是朝廷分派人馬連夜封鎖此地,唯恐傷了百姓性命,幸好是欽天監未曾出錯,預測精準,這隕石還真就落在這了。」
古秀今由衷的服氣。
寧未末卻還沒說完。
他看向太上聖君說道:「等隕石落下之後,欽天監的人上前查看,見隕石上竟然有玉立東方四個大字,實乃鬼斧神工。」
古秀今更加的服氣了。
原本是一件不怎麼好解釋的事,現在寧未末三言兩語,非但給了個百姓們能認可的解釋,還直接就給升華成了祥瑞大事。
「就沖今日這一件事,我當初選你為奉辦處宰輔就對了。」
寧未末道:「臣寫聖君嘉獎。」
太上聖君側頭看向他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嘉獎了?只是誇了你一句罷了。」
寧未末道:「臣多謝聖君將此地被破壞之樹木都賜給臣,臣正巧要重修老宅」
太上聖君微微一愣,然後看向古秀今說道:「撿
著好的學就行了,這後半段的話你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古秀今低聲說道:「臣也想修修老宅來著,也不知道大將軍他下次練功唔,也不知道這隕石下次落在什麼地方。」
太上聖君嘆了口氣道:「就別換個地方禍害了,要禍害,就可著這一個地方禍害算了下次算你的。」
古秀今俯身:「謝聖人隆恩。」
林葉等人走到近前,卻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些什麼。
寧未末抱拳道:「恭喜大將軍神功大成,他日北征又多一分勝算。」
林葉搖頭道:「可算不得大成,勉強也就是才像那麼回事。」
寧未末道:「莫非還要再來練習幾次才成?」
林葉道:「應是還要再練練的。」
寧未末道:「我看這地方也就別再換了,可著這一個地方就好,不然對百姓們也不好解釋,大將軍下次還來這?」
林葉道:「可以。」
寧未末看向古秀今道:「成了。」
古秀今大笑起來,林葉卻不知道這倆貨到底為什麼大笑。
與此同時,奉玉觀內。
陳微微吸收了岳中旗的修為之力後,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很複雜的氣質。
作為陳微微的心腹,高熵覺得陳微微現在是神與魔融合在一起了,陳微微的眼睛依然是血紅色的,可是卻沒了之前的妖異,隱隱約約的好像還有點比較光明的意思。
「觀主大人,您叫我來是有什麼吩咐?」
「想問問你,浴火重生
的神功你練的怎麼樣了?」
陳微微這話一問出來,可把高熵嚇了一跳,他連連搖頭道:「弟子屬實不是練功的材料,現在連入門都算不上。」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說練的還不錯,以至於被陳微微直接給吃了。
其實,高熵根本就沒敢練。
這奉玉觀里沒敢練的也不只是他一個,高熵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人裝模這樣的練實則根本什麼都沒幹。
他們又不是沒看見陳微微吃人的樣子,難道他們還要把自己練成美味佳肴的樣子?
陳微微又怎麼可能看不出?
高熵身上沒有一丁點三重蟬魔功的氣息,他一早就察覺到了,只是他現在還離不開高熵這樣的手下,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出歌陵一趟。」
「嗯?」
高熵眼睛都睜大了,對於他來說此時離開歌陵簡直就是天大的喜訊啊。
這奉玉觀他早就不想呆了,一天都不想呆了。
這段日子眼睜睜的看著陳微微吸人氣血和修為,一天比一天更不像是人了,高熵能不害怕?
「我有一個好友。」
陳微微語氣平和的說道:「這兩年來一直都在外邊為我奔走,算算日子,大概也快回來了,我與他有過約定,從分別之日算起的兩年後在歌陵城外的白塔村見面,此時我不方便離開,你替我去見見他,問問他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高熵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不知道觀主大人的那位朋友
,是誰?我該如何相見,有沒有什麼約定好的方式?」
陳微微道:「我那好友與我本是同門師兄弟,他叫莫梧桐,沒有什麼約定好的方式,白塔村後的白塔下你等他就是了。」
高熵點頭,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弟子,能不能多嘴問一下,這位莫師叔失去做什麼大事了?」
陳微微淡淡的看了高熵一眼,高熵就嚇得連忙低頭道:「請觀主大人恕罪,弟子不該亂問。」
陳微微笑了笑說道:「你是我親信之人,對你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莫梧桐,確實是替我做一件大事去了。」
他起身後在這奉玉觀的大殿裡緩步走動,高熵連忙亦步亦趨的跟上去。
「你可知道,太上聖君曾經做過荒唐事?」
「弟子不知道觀主大人說的荒唐事是什麼?」
「二十幾年前,太上聖君才剛剛即位稱帝的時候,朝權盡在那些勛貴舊族和世家大戶手裡。」
陳微微一邊走一邊說道:「雖然我恨不得將太上聖君大卸八塊,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
「那時候他為了迷惑那些權貴而裝瘋賣傻,在大玉之內封了上千個侯爵上百個王爵雖然後來這些人也都看出來苗頭,紛紛上奏請求太上聖君把爵位給撤了,可這些人,心中難免會有怨氣。」
他邊走邊說:「我讓莫梧桐查了查,這二十幾年來,死於太上聖君各種
手段的人已有七八百,受起牽連而死的能有萬餘人了。」
「其中膽子小的,早早就上奏請求免去封爵,太上聖君撿著聽話的確實安撫了一批,但這些人依然是人心惶惶。」
高熵立刻就懂了。
「那麼多人都被太上聖君以各種手段殺了,王洛神一案直接牽連就有兩萬餘人,從歌陵到地上,死的人太多了,後來劉廷盛郭戈鳴反叛的案子又牽連了數萬人,大大小小的家族被抄家滅門的就有四五百家。」
他看向陳微微道:「所以哪怕現在那些看起來聽話的,也是晝夜不得安寧,唯恐太上聖君那天把他們想起來,一道旨意也把他們送進陰曹地府。」
陳微微點頭道:「莫梧桐就是在幫我做這件事對於這些人來說,只有一個辦法才能讓他們心裡踏實下來。」
高熵立刻說道:「太上聖君死!」
陳微微點了點頭:「最近我雖然沒有離開奉玉觀,可也聽了些風言風語傳聞怯莽軍大將軍林葉其實是太上聖君的兒子。」
高熵嚇了一跳,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陳微微沒有出奉玉觀但有艾悠悠給他通風報信,高熵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所以並不知情。
陳微微繼續說道:「有消息說,太上聖君要把當今陛下發落到冬泊那邊去,給他兒子把皇位騰出來你猜,這是不是我們的機會?」
高熵眼睛都亮了。
「本來要打壓上陽宮當今陛下都不滿意,現在又要把皇位讓出去,陛下肯定是更為不滿,所以」
高熵看向陳微微激動的說道:「這確實是個機會,再有外邊那些大家族支持這事,十之七八能成啊!」
陳微微故作高深的說道:「不然,你以為我在籌謀什麼?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敢把奉玉觀觀主的位子許給你?不然,我為什麼會讓你們修行浴火重生的神功?」
一提到神功,高熵的臉又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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