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夫進去,馬上又有一波聲音響起。
說是六小姐真可憐,明明是那個丫鬟自己突然失心瘋,傷了自己,挖出自己的眼睛。現在卻要被夫人和七小姐逼供,逼著她承認是她所為。甚至不惜壞了六小姐的名聲,也要找京兆府過來主持。
誰不知道,這高門大院的水深著呢。
六小姐一個收養的身份,如何與那些人抗衡。如今就只能成為我為魚肉,任人刀俎。
也是可憐人,有苦難言,只能任由侯府欺壓。
這風向一倒,有些人也開始幫著六小姐說話了。
這養女的身份,留在侯府里,的確是尷尬的很。
誰不知道平遠侯府還有一位小姐,備受寵愛。這養女留在府上,那待遇就可想而知。
而且這七小姐還有五個哥哥,都是對她寵愛入骨。
這養女留在府上,能有好日子過?
馬上就有知情人透露,說是平遠侯府幾位少爺對那位養女態度惡劣的很。
尤其是那個五少爺,每次看到那個養女,都是喊打喊殺的。
六小姐和七小姐站在一起,七小姐自己走路走疼了,都要怪六小姐為什麼不背著七小姐,不照顧自己的妹妹,毫無道理可言。
眾人聽到這話,更是陷入無語中。
自己走路走累了,停下來就是。怎麼還能怪別人了呢?
這簡直有點不可理喻了。
之前還有不少人覺得六小姐人品有問題的,這會也開始懷疑七小姐了。
不過礙於對方的身份以及身後的五個哥哥,也沒有人敢太大聲議論。
但是,也算給眾人留下一個印象。
這六小姐在府上過的怕不是多好。
可能連個丫鬟都不如。
還沒等眾人從京兆府出現在平遠侯府中回過神,緊接著順天府尹出現了。
順天府的人,直接在平遠侯府門外說此次是接了六小姐的狀紙,她要控告被人惡意掉包,與親人錯失十幾年,對方卻還能逍遙法外。
她要告對方拐賣。
順天府這話,引起一片譁然。
總覺得這裡面有大瓜,而且還是能夠顛簸他們三觀的大瓜。
他們想問的時候,平遠侯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趕過來,將圍觀吃瓜的群眾清理了出去。
再看順天府尹顧大人,也只能硬著頭皮請了進去。
侯爺和大少爺不在家。
三少爺還發著燒,五少爺重傷躺在床上,他若是再胡亂移動,這輩子就只能躺床上了。
所以現在五少爺動不了,哪也去不了。
管事只能將順天府尹請到六小姐的院落。
夫人也在哪呢,現在他都要大了。
蘇夫人得知順天府也來了,蹙眉,面露疑惑。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喊順天府呢?
京兆府就足夠了,怎麼還會冒出個順天府?
等到順天府尹顧大人進來之後,說出此次的來意。
蘇夫人還好,蘇芊羽徹底慌了。
她唯唯諾諾的看向蘇嫿,小聲的說:」姐姐,不管怎麼說,也是養了你一場。現在轉頭告了對方,未免有些寒心啊。「
「呵,你倒是善良,幫著人販子說話。合著不是你被拐賣,說的那般輕鬆。也是了,你從小錦衣玉食,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自然是不知道人間疾苦。」蘇嫿輕呵了一聲:「要不要順便查查你,看看你與人販子有什麼關係?不然你怎麼那麼善良的要為人販子發聲呢?」
「這事但凡正常人聽到後,都會對人販子深惡痛絕,騙你卻還要幫著說話。」蘇嫿說完,呵呵冷笑了兩聲,接著不說話了。
蘇芊羽臉色一僵,她腳步不由得朝後退了兩步。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姐姐何必說這樣話來呢?我,我自然是希望姐姐你好的……」蘇芊羽眼睛發紅,端一個就是楚楚可憐。
蘇嫿卻是看也不看,而是與順天府尹說了幾句。
接著請他落座,上了茶。
看到上來的竟然是太平猴魁,順天府尹驚詫了一下。
這東西有價無市,都在皇宮裡呢。
想不到,他竟然能在六小姐的這裡喝到。
再看旁邊的京兆府尹,比較熟稔的打招呼。
大家都是同行,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了。
彼此交流了一下,然後知道了彼此此行的目的。
心裡直呼一個好傢夥,真是好傢夥。
平遠候還真是熱鬧啊。
「蘇嫿,那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不也答應過,不再追究了?怎麼還能出爾反爾呢?芊羽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不管對方曾經做了什麼,也是養了你異常,你應該放下執念的。」
「蘇夫人真是善良,合著被拐賣的不是您的女兒?不然也不會說出如此大度的話。也不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呢,要是他們也像你這般,可真是寒人心呢。」
蘇嫿輕嘆一聲。
說的蘇夫人臉色一變,神色不是很好。
她這是點誰呢?點誰呢?
「顧大人,我知道那兩人現在在哪裡,你們儘管帶人回去就是了。」
「不行。」蘇夫人一聽,想也不想的喝止。
反應過來後,見兩位大人都看著自己。
蘇夫人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試圖好好解釋。
「蘇夫人,你這是要公然與府衙對抗嗎?」蘇嫿反問。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何時公然與府衙對抗了?」
「順天府已經接了我的狀紙,那必然是要為了這個苦主主持公道的,你說不行就不行。怎麼?蘇夫人你的官威好大啊,都敢對朝中重臣指手畫腳了?平遠候要是知道,一定會對你說謝謝,因為有你,侯府才更好。「
汪大人和顧大人二人聽出六小姐話語中的譏諷,險些笑出聲。
急忙端起茶碗,掩蓋他們唇邊的笑意。
蘇夫人則是氣的身子一個搖晃。
這個孽障,是真打算氣死她不成?
「汪大人,幾位大夫有話要說。」
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將這緊繃的氣氛緩解了一下。
「讓他們就能來。」
隨後,幾個大夫走了進來。
他們跪在地上,如實將情況說了個明白。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身上沒有任何蹊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