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殺器陸朝朝

  「她,她侍什麼疾?她故意折騰老身。」

  「天不見亮就讓老身起床喝藥,老身只讓她伺候了一日,便給毒進了藥堂!」老太太解釋,可沒人在乎。

  「你都讓人家通宵熬藥了,你起來喝口藥,還嫌早?」眾人譏諷不已。

  老太太想要破口大罵。

  正巧遇見顧家馬車經過。

  陸晚意呆呆的看著窗外,她被顧翎監視了。

  就連出門,身後也跟著兩個肥碩健壯的嬤嬤。

  此刻,陸晚意瘋了一般從馬車上跳下來,兩個嬤嬤都來不及反應。

  「許時芸,你怎麼照顧的我娘?」

  「你是不是故意磋磨我娘?侍疾一日,就將娘送進了藥堂。你不安好心!」陸晚意滿臉厭惡,指著許氏便大聲責罵。

  許氏只低著頭沒說話。

  「小姑奶奶,您怎麼這般不講道理?當年夫人嫁進門,您才一兩歲,是夫人將你一手帶大的。」

  「夫人懷長子時,您還吃過夫人的奶呢。」

  「您怎能這般說?」登枝不由委屈道。

  圍觀眾人怒目而視:「忘恩負義啊,這是顧狀元的媳婦吧?」眾人指指點點,陸晚意急忙拉著母親。

  「娘,晚意回來給您侍疾好不好?」

  顧翎有病,他就是個神經病!

  她如今聽到這個名字都要打哆嗦。

  陸晚意不顧嬤嬤們危險的目光,直接當著許氏的面,將老太太接回了府。

  老太太欣慰不已。

  第二日。

  天不見亮。

  侯府便響起了一道刺耳的哭聲。

  「老太太吐血了。快快快,請太醫。」府內驚慌一片。府醫匆匆趕來,可吐血厲害,府醫也無計可施。

  只得親自將老太太抬到了太醫署門口。

  與昨日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是,更嚴重了。

  老太太大口大口吐著血。

  駭得忠勇侯陸遠澤面無人色。

  「到底怎麼回事?」陸遠澤是個孝子,只不過是把孝心外包的孝子。

  他劈頭蓋臉的便怒罵許氏。

  「你到底怎麼侍疾的?你是不是想害死娘?許氏,娘怎麼這麼狠的心?」

  許氏神色淡淡:「妹妹侍的疾。」

  陸遠澤,聲音戛然而止。

  太醫匆匆出來,連施幾針,才將吐血壓制住。

  只是老太太早已面無人色,這條命,儼然去了大半。

  明明,只是個風寒啊。

  一場侍疾,上吐下瀉,大口吐血,兩日未睡了。

  陸晚意都快哭了:「大哥,我我……我按照方子熬的藥啊。」只是,在院子裡不小心打翻了藥包,她又將藥材撿了起來。

  院中有些落葉,她不大分得清藥材與落葉。

  奴才將藥罐子抱了來,太醫仔細檢查。

  才發現其中多了一味藥材。

  長在樹上時,尚且能當觀賞樹。

  可葉子落地,就成了一味藥材。

  正好,忠勇侯府就有這種樹。

  「奴婢,奴婢,瞧見晚意姑娘不小心打翻了藥包。就在藥樹底下。」有個小丫鬟跪在地上小心回道。

  陸遠澤當即道:「晚意,你回顧家吧!」

  老太太這次差點丟了命。

  陸遠澤心裡存著氣。

  老太太奄奄一息,只覺整個人都快喘不上氣。

  也顧不得陸晚意哭哭啼啼不肯走,她疲憊的什麼都不想聽。

  他還想多活幾年,等著景淮三元及第,做太子少師。

  陸晚意被拖走了,許氏頓了頓。

  她低聲道:「娘,晚意千嬌萬寵的長大,她哪裡會侍疾。要不,還是兒媳來侍疾吧?」

  老太太駭的立馬瞪大眼睛。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老太太拒絕三連擊。

  老太太面上布滿後怕,她甚至拖著身子,往後挪了挪,甚至不願意靠近許氏。

  許氏嘆息一聲,神色微微低落。

  陸遠澤還勸了她兩句。

  一場風寒,一場侍疾,最終只有老太太受傷的成就達成了。

  陸朝朝趁著早上混亂,也偷偷跟出了府。

  誰都沒發現,身後有個落單的小娃娃。

  她手裡緊緊攥著一把樹葉,與老太太中毒的,極其相似。

  小傢伙隨意將葉子揉吧揉吧,揉的稀碎,正要回家,便聽得一個和善婦人問:「小姑娘,那邊有馬戲瞧,要不要去看看?」

  朝朝一愣?

  仰著頭傻乎乎的看著她。

  婦人手上還牽著個三四歲的男童,男童穿著打扮與婦人格格不入。正偏著腦袋問:「馬戲在哪裡?」

  「這是我家小公子,要不一塊兒去看看?」婦人使了使眼色。

  身後便出來個粗狂男人,男人二話不說便抱起陸朝朝。

  旁人看過來,他還笑著道「這是我家小姐,差點跑丟了。」

  說完,也不等陸朝朝說話,便飛快的離開。

  陸朝朝眼睛一亮,遇見人販子了??

  「看馬戲,馬戲……」陸朝朝伸出小手指,指了指馬戲的方向。

  她和小男童,直接被丟進了馬車。

  「怎麼帶回來兩個孩子?」馬車內還有好幾個年輕女子,此刻都沉沉睡去。

  「這倆孩子長得好,養養就大了。值錢貨。」婦人笑眯眯的,眼底滿是精光。

  「瞧著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不會惹事吧?」接頭的男人皺著眉,臉上一道大大的刀疤橫貫整個臉頰。

  「能惹什麼事。男娃就四歲,女娃才一歲。」

  「再富貴又如何?便是北昭公主,上了咱們扶風山也有來無回。」幾人哈哈大笑。

  扶風山,是北昭流寇聚集地。

  易守難攻,朝廷幾次剿匪都不曾攻下來。

  「再說了,這也不可能是公主。」幾人二話不說,便在幾人臉上塗塗畫畫,沒一會兒,便換了一張臉。

  陸朝朝新奇的摸摸臉,嘴巴都裂到了後腦勺。

  真好玩兒,真好玩兒。

  神靈不好玩兒,燒雞都不想給。

  惡靈也不好玩兒,見了她全都繞道走。

  老太太倒是好玩兒,可是一把老骨頭,不經玩。才兩天,差點死了。

  老太太還不能死!

  死了要吃素的!

  扶風山,一定很有趣吧?

  「瞧那女娃,不會是個傻的吧?」婦人隱隱擔憂,怎麼笑的像個傻子?

  感覺到婦人的目光,陸朝朝越發笑出牙花子,牙齦都露了出來。

  婦人移開了目光。

  她哪裡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

  陸朝朝,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