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星火燎原
『是我陸家的孫子，這都是我陸家的福氣。』
『全都是屬於忠勇侯府的……'老太太不甘的落淚，她好後悔，好後悔啊。
她當年豬油蒙了心，竟然讓外室登門，將兒媳婦與孫子趕了出去。
落得絕戶的下場。
如今三個孫子早已成人中龍鳳，他們卻偏偏將其趕出了家門。
「還不是忠勇侯府沒福氣，這滿京城誰不笑話他們？」
「咱家少爺姑娘，各個都有出息。誰家有一個都得燒高香，忠勇侯府可是聚齊文武雙全。結果，自己沒把握住。能怪誰呢？還不是怪自己沒福氣。」丫鬟一張嘴真毒，氣得老太太眼睛直冒血淚。
「今兒啊，特意帶孩子們來看看。以後，便不來拜了。」
「畢竟，都被逐出家門，名不正則言不順。」芸娘嘴角含笑。
陸遠澤痴痴地看著她，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可大門打開，門外的光落在芸娘身上猶如神女。他一靠近，便被陽光刺傷，痛得他霎時躲回角落。
如今，芸娘也是她高不可攀的人了。
善善趴在奶娘懷裡睜著眸子四處亂看，眼神落在角落，小臉微微皺起。
「小少爺看什麼這般入神呢？」奶娘逗弄他，他都不肯移開視線。
陸遠澤朝他看來。
善善一張臉集爹娘所長，生的極其可愛。一眼就能看出容澈與芸娘的影子。
陸遠澤只一眼，就移不開視線。
這是，她與容澈的孩子。
他知曉芸娘嫁給了容澈，可真正看到他們琴瑟和鳴，看到善善的存在。他卻無法抑制心中的嫉妒。
這原本，都是屬於他的。
陸遠澤大抵怨氣過重，此刻雙眸赤紅，指甲一點點變得尖長。
他渾身力量瞬間開始暴漲。
他死死瞪著善善，一歲內的孩子天眼未關，是可以看到他的。
若是能嚇傻就好了。
他瘋狂嫉妒容澈的幸運。
可善善瞧見他此番模樣，只對著他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然後……
一雙眸子霎時變得幽深恐怖。
陸遠澤好不容易暴漲的力量，仿佛被無形的漩渦吸引。竟快速脫離他的身體，一點點朝著善善而去。
盡數沒入他的身體，被他所吸收。
陸遠澤戾氣消散，驚恐的後退，可對方絲毫不曾停止。
直到他的魂魄搖搖欲墜，善善才饜足的打了個飽嗝，趴在奶娘懷中滿意的睡去。
陸遠澤驚恐不安，這是什麼鬼東西？？
陸硯書等人上完香，陸朝朝才道：「皇帝爹爹將這片地賞給了我。」
「這地荒廢著也可惜。」
「不如將侯府扒了，將祠堂推倒，建一座書院吧。」
「農家孩子想上學，難於上青天。這座書院，便只招收農戶子嗣。免束脩，免費入學。」
「再以工抵食宿。」
「陛下封我為昭陽公主，每個月也有月銀，我一次不曾領過。大哥明日幫我把錢領回來，便能動工啦。」
許時芸滿意的點頭：「朝朝心有萬民，母親很開心。」
陸朝朝時常在外行走，了解民生疾苦。知曉他們要供養一個讀書人，幾乎要集全族之力。
陸遠澤站在暗處，聽得此話幾欲瘋狂。
『不能推倒，不能扒。這是我忠勇侯府的宅子，這是我家基業！』
『陸朝朝，你是侯府子嗣，怎能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推了，就什麼也沒有了……』陸遠澤崩潰的跌坐在地，他已經連神魂都快潰散。
可在場眾人，無人在意他的想法。
離開院落之時，芸娘落後一步，眼神瞥向角落。
陸遠澤恍惚間抬頭，仿佛瞧見芸娘與他對視。
陸遠澤一怔。
『你……你能看見我？芸娘你能看見我？』
陸遠澤猛地想起，上次朝朝去冥界。他曾說，芸娘是精靈族……對，芸娘是精靈族，她能看見自己！！
他說不清為什麼，突然猛地抬步朝芸娘追去。
『芸娘……芸娘……我好後悔，我好後悔啊……』他瘋了一般衝出祠堂，絲毫不理會灼熱的陽光，不理會身後老太太驚恐的叫聲。
『芸娘，我後悔了。我後悔了……』他想要上前抓住芸娘的衣角，可芸娘頭也不回的轉身。
他想要上前，可渾身猶如被點燃一般，痛不欲生。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一點點在眼前消散。
『芸娘，你看看我，你回頭看看我。我後悔了……我好想，回到原點。』他痴痴地看著那道身影。最後一眼，他仿佛見到了芸娘最初的模樣。
含羞帶怯的叫他夫君，一心一意滿心滿眼只有他。
他閉上了眼，熱烈的擁抱回憶。
老太太眼睜睜看著兒子在眼前灰飛煙滅，沒有了，全都沒有了。
陰差降臨，將她帶回冥界。
陸朝朝聽得身後哭聲，並未回頭。
「三哥，明日你以我的名義，去朝臣家中募捐吧。」
「便說我有意建書院，名為昭陽書院。每座城池一所書院，讓農戶子弟免費入學。每人可入學試聽一個月。」一個月，足夠篩選出真正向學的孩子。
也是農民改變命運的一條通天路。
「募捐？當年他們借陛下的銀子，欠了幾十年都不願還。」
「這群大臣願意捐錢？天方夜譚。」陸政越瞪大眼睛，直擺手。
陸硯書露出一絲淺笑：「每座書院門口會立一塊碑。捐錢最多者，依次排名刻上去。」
世家大族，最喜歡這等虛名。
陸朝朝擺擺手：「沒事，不願意的我親自上門講道理。」
呵，他們貪了多少陸朝朝心裡門兒清。
取自萬民，回饋萬民，沒有任何問題！
等她親自上門，可就不止是捐錢了。
在場眾人突然打了個哆嗦，恍惚間，又想起當年她登門要債的經歷。
「應當……會順利的。」陸元宵恍恍惚惚，不止是順利，可能會捐到不少錢。
「朝朝上次已經給出修行之術，如今又怎會想起建書院？」陸硯書牽著她出門。
「凡人本弱，無人為他們撐腰。」
「他們可以為自己撐腰。」陸朝朝笑眯眯的，她喜歡凡人。
「我想撒下一粒星火，等待燎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