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殺雞儆猴

  「求求你。」

  「別說話!你算盤珠子都崩老太太臉上了!!」陸硯書死死捂住妹妹的嘴巴。

  【正好崩死她,我就不用考試了!】

  【嗷嗷嗷,她一定要按時死啊。】

  【她這輩子就沒做過好事,如果死在我考試那天,還能給她積點德呢。】陸朝朝小臉焉噠噠的。

  她才不會同情老太太。

  別看老太太可憐,要說狠,誰都比不上她。

  溺斃陸朝朝,就是她和裴氏的主意。

  原本,陸遠澤想要嫁禍許家貪污受賄。但因老太太一句,貪污受賄還有翻身的可能,不如舉報他們謀逆!

  她一句話,就要許家滿門抄斬。

  陸朝朝對她沒有一絲好感。

  甚至,陸遠澤和裴氏,一開始就起源於她在後面推波助瀾。

  想要扶持娘家,只可惜,把自己扶到斷子絕孫。

  陸硯書簡直要被她逗樂。

  他就怕朝朝把老太太崩死了,畢竟,老太太瞧著就命不久矣的樣子。

  「考試這麼難受?」

  「要不,大哥來教你幾天?首輔邀請我好幾次,讓我去給孩子們上堂課。」陸硯書摸了摸妹妹小臉,真可愛。

  陸朝朝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轉。

  「那……大哥不許留作業昂。」

  陸硯書當即應下。

  第二日一早,陸朝朝便歡喜雀躍的背著小書包上學。

  「今兒大哥做夫子,開心開心……」小傢伙牽著哥哥的手,歡天喜地的出了門。

  「留意著那邊,若老太太斷氣,便命人過去走一趟。」

  「披麻戴孝,那是不可能的!」

  「劃族譜,斷親書,樣樣皆全。披麻戴孝那是子孫幹的事,與我們沒關係!」斷子絕孫,就要有斷子絕孫的覺悟。

  許氏神色冷漠,絲毫沒有一絲心軟。

  她從朝朝心聲中,早已拼湊出原本的一生。

  她的兒女,憑什麼落得如此下場?

  他們不曾對自己的兒女心軟,自己為什麼要心軟??

  那都是他們應該受的罰!

  「就是這樣才好,真解氣。活該!」登枝笑眯眯的。

  下午,許氏還未等到陸朝朝回家,先等來大哥。

  「大哥,你今兒怎麼來了?大哥快裡邊坐坐,朝朝今早還念著要去大舅舅家吃冰糖肘子呢。」芸娘將大哥迎進門。

  許意霆面上卻少有的嚴肅。

  他揮手,屏退左右。

  又讓侍從在外邊守著,不許人靠近。

  「芸娘,那塊龍紋玉佩呢?可有外人瞧見過?」許意霆眉宇透著憂心,看著妹妹心中頗為難受。

  妹妹出生差點凍死在雪地。

  辛辛苦苦養大,又遇到渣男陸遠澤。

  好不容易與容澈訂婚,能過幾天好日子,南國來人了。

  許氏眉頭一凜:「只有朝朝和登枝知曉。」說完一頓。

  「還有陸遠澤。」

  「剛成婚時對他沒有戒心,曾將龍紋玉佩給他瞧過。前些年裴氏還曾攛掇他討要。我拒絕後,將玉佩給了朝朝。」許時芸面上有些愧疚。

  「那塊玉佩,帶來麻煩了嗎?」

  許意霆搖頭:「將玉佩收好,莫要拿出示人。那塊玉佩,大抵是南國皇室極其重要之物。」

  「南國所來的使臣,是南國大皇女的長子南慕白。」

  「南國血脈特殊,女兒不外嫁,所有血脈同等享有召神機會。當年,大皇女便是女帝的第一候選人。」

  許意霆深深的看著芸娘,當年抱回來時,妹妹身上紅彤彤的,凍得眉毛都起了冰霜。

  那般弱小的嬰孩,被他們養成大姑娘。

  生兒育女,擁有自己的幸福。

  可現在,對方顯然是一尊龐然大物。

  「原本,大皇女是老皇帝最屬意的繼承人選。」

  「可有一年遇刺,老皇帝流落在外。被農女所救,失憶時與農女成婚,誕下一女。」這是許意霆進宮打探得來的。

  許氏眼皮子猛地一跳,抬頭看向大哥。

  手中茶杯捏的死緊,呼吸微滯。

  「據說,當時老皇帝賣字畫為生,被大皇女尋到,強行帶回宮。恢復記憶後,已經尋不到那對母女。」

  「老皇帝曾留下一塊龍紋玉佩……」

  許氏手中的茶盞,應聲而落。

  她紅著眼眶看向大哥,緊抿著唇,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老皇帝返回宮中後,便一直派人暗中尋找那對母女。但三十多年過去,至今毫無消息。」

  「原本,南國皇帝要傳位於大皇女,這些年也擱置不提。」許意霆不由壓了壓眉頭。

  「甚至放出傳言,要尋到流落在外的女兒,才能心甘情願退位。但如此一來,大皇女只怕容不得那對母女。上回你遇刺,估摸著便是大皇女的人。」

  「大哥,我只想做許家女,不願離開北昭,也不願離開家。」許氏聲音哽咽。

  「我對南國沒有感情,我也胸無大志,對南國權勢沒有想法。我只想過平凡溫馨的普通生活。」

  「大哥知道。」許意霆輕嘆。

  「別怕。你永遠是我們的小妹,誰也不能將你帶走。」

  「南慕白如今正在查,三十五年前京中可有被遺棄的女子。當時娘剛生了弟弟,對外放話你與弟弟是龍鳳胎,如今反倒是個遮掩。沒人懷疑到你身上。」

  「至於陸遠澤……」許意霆眉頭微佻。

  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但陸遠澤是朝廷命官,又從不離京,如今因為綠帽全京矚目。

  倒不好下手。

  「你也別擔憂,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啊,孩子們個頂個的厲害,又有朝朝和容將軍,帶你走,陛下不會同意的。只這段時日,儘量不要與南國使臣打交道,儘量避開吧。」

  再者,芸娘就是個普通人。

  南國那群人神神叨叨,芸娘過去恐怕要被吃干抹淨。

  就算有朝朝,可朝朝也只是個兩歲半的孩子。又能做什麼呢?

  南國皇室供奉的宗白天神,主掌三界司法,但凡召神成功,便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南國只怕連骨頭渣都被人嚼碎咽下去。

  許意霆只略坐了坐,囑咐完便匆匆離開。

  他要回府與父親商議。

  妹妹雖不是親生,但卻是全家疼寵的寶貝。

  當年老嬤嬤抱著她倒在雪地,老嬤嬤身上帶傷,只怕大皇女當初便發現她的存在,早早追殺了。

  許氏枯坐到天黑。

  直到朝朝回家,許氏才輕輕拍了拍臉,面上撐起笑容。

  陸朝朝出門前歡天喜地,回家時小臉漆黑如鍋底。

  「硯書今日上課順利嗎?」許氏問道。

  陸硯書眉宇含笑:「很順利。」

  「朝朝那群小同窗竟服你?」許氏很好奇,首輔都氣的犯病,硯書竟能這般順利?

  陸朝朝耷拉著小臉開口。

  「大哥殺雞儆猴了,同窗挺怕他的。」

  「怎麼殺雞儆猴的?」

  「我是那隻被殺的雞。」陸朝朝鼓著腮幫子,氣哼哼的瞪著大哥!

  他能不順利嗎?!

  那是建立在親妹妹的痛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