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忍一忍。」
太子將手覆於她心口上,掌心上傳來蓬勃的心跳。
「對不起朝朝。」謝承璽雙手顫抖,在她心口上方,懸空結印。
心間綻放出淺淺的光芒。
「咚,咚,咚……」
心臟似乎不願脫離。
「疼……」陸朝朝突的皺緊眉頭,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額間布滿細細密密的冷汗。
「忍一忍,朝朝……」謝承璽聲音都帶著哭腔。
他閉了閉眼,手上一用力。
一道淺淺的光芒便從心口跳躍而出。
謝承璽將其抓在手中,光芒還帶著絲絲暖意。
正在規律的跳動。
小傢伙已經滿頭大汗的睡去,太子喚來宮人:「替公主洗漱,不可驚擾公主睡眠。」
「是。」
太子說完,便帶著北昭之心回到九層塔。
北昭之心懸浮於他面前,卻遲遲不肯歸位。
「歸位吧……」謝承璽聲音低沉。
北昭之心戀戀不捨的回到高位,它回歸的那一刻。
閃耀的帝星再次消失於夜空中。
太子下了九層塔,手輕輕一揮,靈氣散盡。片刻,禁軍就會醒來。
他剛出宮門,便見釋空方丈仰頭站在宮門口。
嘴裡呢喃道:「怎麼沒有了呢?」
「怎麼不見了呢?」
「方丈,您在找什麼?」太子見他宛若癲狂,不由問道。
方丈瞧見太子,微微冷靜幾分,對太子雙手合十:「貧僧夜觀星象,三界要出大噗……」
話語未盡。
一口血盡數噴出。
「師父,您快別說了。您這條命,還不夠泄露天機的。」小沙彌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扶住他。
方丈嘆息一聲。
太子擺了擺手:「方丈眼睛剛痊癒,且注意自己身子,承璽對天機沒興趣。」
他唯一的心愿,便是朝朝能尋回心臟。
真正復活。
太子並未久留,他抱著熟睡的朝朝便給許氏送去。
「多謝殿下照顧小女。」許氏道謝。
「許夫人不必客氣,朝朝於我,比性命更重要。」太子將朝朝交給許氏。
坐在馬車上,已經走出極遠,陸硯書突然回頭,太子正站在門前目送她們遠去。
「今兒……你是不是聽到了朝朝的心聲?」許氏低聲問道。
容澈一怔,隨即點頭。
「是。且不只我一人,恐怕文武百官與皇室都聽見了。」容澈也關注著關於朝朝的一切。
許氏深吸一口氣,面上滿是憂心。
「這可怎麼是好?他們不會把朝朝當邪祟吧?」
「倒不是我們信不過你,實在此事太過離奇。朝朝從出生起,我們就能聽到她的心聲。」許氏頗為歉意,她對容澈終究有隱瞞。
容澈反倒很開心。
「不,你做的很對。」
「任何時候,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最該愛的是自己,不要對任何人百分百的剖心置腹。」
芸娘被人欺瞞十八年,有戒心是好事。
「朝朝的事,你也放心。陛下很看重她,不會讓百官傳出消息的。」以皇帝的性子,絕對泄密者,夷九族。
誰想玩九族消消樂啊。
許氏稍稍安心幾分。
李自溪縮著脖子,凍得手腳冰冷坐在馬車內,俊臉都有些發紫。
「李探花,你今兒怎麼沒參加宮宴?」許氏問道。
李自溪茫然的看著她。
「許夫人,我來了啊。」
「我原本坐在硯書兄旁邊,但是桌子塌了,酒水打濕衣裳。換完衣裳回來,掉一片瓦下來砸了我的腳。」
「陛下就不許我進殿,讓我坐門口了。」
「冷風呼呼的刮,大門口真冷啊。」
許氏…………
馬車停在陸家門口,容澈將幾人送進去,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容澈正要進門,卻見陰影處站著一個人。
「陸大人,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也不怕我沒看清,一拳砸死你。」容澈嘴角輕勾,露出幾分不屑。
陸遠澤輕咳一聲,面上不正常的蒼白。
上次在佛法會氣吐血,他這身子便弱的厲害。
「容將軍,我與芸娘十八年夫妻,如今有了誤會,也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插手。還望容將軍好自為之!」陸遠澤早已聽得容澈要入贅許時芸,拖著病體便匆忙出門。
他的朝朝!他的硯書!
知曉硯書要入東宮做老師,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容澈高高在上的看著他,神色倨傲。
「陸大人,你背叛妻兒才換來真愛。可要好好相守啊。我與芸娘的事,不勞你操心。」
「你先操心操心自個兒吧。若趕緊回去,說不得能看到一齣好戲呢。」容澈笑的奸詐。
嘿嘿,陸景淮竟然是孽種。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好戲了!
陸遠澤見他一臉嘲諷,心頭突突直跳。
只覺不安的厲害。
「陸大人,你會感到驚喜的。」容澈一臉的眉開眼笑。
「回府。」陸遠澤心頭不安,咬了咬牙,立馬轉身。
回府時,門房一愣。
「大人怎提前回府了?」
陸遠澤怒啐一句:「提前回府,還要跟你這個奴才報備不成?你算什麼東西!」
他今日在容澈面前受氣,本就難堪,一腳踢在下人心口。
痛得門房直叫。
守在門口的丫鬟一驚,面色煞白,轉身就要往回跑。
「站住!」
「跑什麼?我還能吃人不成!」陸遠澤只覺丫鬟奇怪的厲害。
丫鬟腳步一頓,死死的垂著頭,捏著裙邊,渾身都透著緊張。
「你抖什麼?」陸遠澤百思不得其解。
丫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沒……沒抖……」
怎麼辦,怎麼辦?
老爺怎麼提前返回家中了?他怎會提前返回?明明出門了啊!!
偏偏此刻她被陸遠澤抓住,沒法回去報信。
「夫人呢?」陸遠澤按著眉心,只覺煩躁不堪。
「夫人……夫人……」丫鬟手心冷汗直冒,眼神左右閃爍。
「夫人,在後院給景瑤姑娘哄睡。」她低著頭不敢與陸遠澤直視。
陸遠澤眉頭一皺。
聽得陸景瑤便煩躁。
「我去德善堂看看母親。」說完便大踏步朝後院而去。丫鬟眼皮子直哆嗦,德善堂??!
「不行,老夫人已經入睡。老爺恐怕會驚擾老夫人……」丫鬟攔在陸遠澤身前。
陸遠澤眉宇微冷。
「滾開!賤婢,我倒要看看,你在怕什麼!」
陸遠澤一腳將丫鬟踢倒,痛得在地上蜷縮。
腦海里,滿是容澈譏諷不屑的笑容。
他倒要看看,裴氏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