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朝朝……」陸遠澤下意識念叨陸朝朝的名字。
錯了,全都錯了。
難怪……
離開朝朝後,忠勇侯府開始走下坡路,可笑他還拿陸景瑤當寶!
「朝朝,是爹爹搞錯了。是爹爹的錯,朝朝,跟爹爹回家好嗎?」陸遠澤蹲下身子,看向陸朝朝,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想溺斃朝朝,給陸景瑤讓路,你配做她爹麼?」
「朝朝可是連族譜都沒上,跟你有什麼關係?」
「陸大人莫要亂攀關係。」許氏滿臉厭惡。
陸遠澤,當真又貪又蠢。
陸遠澤氣得吐血,偏生這幾年他連一絲父愛都不曾給過朝朝,如今連感情牌都打不出去。
「陸大人,方丈有話與昭陽公主說。還請陸大人……」小沙彌做了個請的動作。
陸遠澤難堪至極,可無法靠近朝朝分毫。
陸遠澤死咬著牙,攥著陸景瑤下高台。
靖西王妃笑著問道:「陸大人怎麼下來了?不是說,方丈與你有緣嗎?」
「哎,哎哎怎麼走了呢……」靖西王妃捂著嘴輕笑。
陸遠澤有苦難言,憋屈又憤怒。
偏生還得強壓著怒氣,行了禮才能離開。
待陸遠澤走遠,方丈鄭重的對陸朝朝認錯:「貧僧為公主帶來麻煩,是貧僧之過。」
若不是他當初那句預言推動,也許,陸遠澤與許氏不會走向絕路。
許氏回禮道:「是芸娘謝釋空法師才對。」
「他先養外室,不安好心在先。」
「有沒有法師,他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只不過,他給自己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一切與您無關。」
陸朝朝偏著腦袋看他:「不怪你。」
「朝朝肚肚大,朝朝肚肚能撐船。」
「你的眼睛,還能看見嗎?」小傢伙在方丈面前揮舞著雙手。
小沙彌紅著眼睛道:「尋遍天下名醫,也不知方丈為何瞎了眼睛。方丈一點也看不見……」
陸朝朝哦了一聲。
「嘿嘿,原來你是個好和尚呀。」
「上回我以為你偏幫壞爹爹,還罵你瞎眼和尚呢。」小傢伙嘴裡沒把門,啥都往外吐露。
「也許,睡一覺起來就能看見啦。」
小傢伙隨口之言,誰也沒放在心上。
「朝朝頑劣,還望法師海涵。」許氏不由嘆氣,小傢伙這張嘴真的能氣死人。
方丈眼皮子微跳。
「小公主率性而為,夫人不必掛懷。」
方丈邀請許氏同台聽經,許氏笑著應下。
陸朝朝趴在母親懷裡,一邊聽一邊打瞌睡。
在經文中,沉沉睡去。
佛法盛會結束後,方丈抬手揉了揉眼睛。
「師父,您眼睛不適嗎?方才講經時,弟子瞧見您揉了好幾次眼睛。」小沙彌關心的問道。
方丈語氣遲疑:「為師似乎瞥見一絲光。」
「師父,難道您能看見了?」小沙彌差點跳起來。
「先不急。如今還看不真切……」
方丈心中狐疑。
瞎的蹊蹺,好的也蹊蹺。
他不由想起陸朝朝的話。
『罵了幾聲瞎眼和尚……』
『也許,睡一覺起來眼睛就好了……』
方丈捻著佛珠的手微頓,腦海里出現個離奇的想法。
總不能,因為她罵了幾句吧???
方丈想起她渾身耀眼的功德金光,面色僵硬……
大概,真因為她罵了幾句。
「阿彌陀佛。」方丈決定,以後再也不算命。
陸朝朝睜開眼時,已經傍晚。
「大哥哥呢?」陸朝朝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她昨兒夢魘沒睡好,這會一覺到晚上。
「大公子與李探花被同窗請走了。」
「這會夫人正宴請容將軍呢。」
「容將軍幫過陸家不少忙,夫人專門備下一桌答謝他。」
「還請了大舅爺作陪,這會在正廳喝酒呢。」
滿府皆知,容澈將軍心悅夫人。
只是夫人不曾點頭,容將軍也不敢上門提親,怕嚇到主子。
「奴婢替您更衣?」玉書笑著問。
陸朝朝正要掀開被子,突的……
小傢伙一雙眸子瞪得溜圓,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一絲委屈。
玉書玉琴對視一眼,怎麼回事。
陸朝朝瞥向趴在床底的追風。
小傢伙嘴巴微翹,嘟囔著嘴,小手指向追風:「追風今兒爬我床啦!!」
「沒有呀……奴婢一直守在門外呢。」玉琴一臉莫名其妙。
「不對不對,追風就是爬我床啦。」
「對不對追風?你是不是爬我床,還在我床上尿尿了?」陸朝朝瞪著眼睛看向追風。
追風茫然的看著她。
玉琴正想說什麼,玉書偷偷搖頭。
「可能……可能真是追風爬床了吧。」玉琴吶吶道,偷偷看向她的被子……
陸朝朝乾咳一聲。
「追風,下次不許爬我床上尿尿了奧。這回,我原諒你哦……」
「玉琴姐姐,快幫我換身衣裳吧。」
「衣裳都打濕啦。」陸朝朝軟軟糯糯說道。
玉琴肩膀直抖,努力憋著笑,重新拿了新衣裳。
穿戴整齊後,陸朝朝才牽著追風出門。
「追風怎麼不走呢?」追風趴在地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可能身上鍋太重……」玉書小聲嘀咕。
陸朝朝見它不肯去,只得作罷。
小傢伙兩歲半,走起路搖搖晃晃,頭上小揪揪一顫一顫的。
走到門口,正好聽得喝醉的容雙雙借酒表白。
「芸娘,我不敢奢求你嫁給我……嗝,只想問問,你招贅嗎?」
容澈臉頰通紅,眼神恍惚。
「意霆兄,我保證,保證一生只愛芸娘一人,絕不辜負絕不背叛她……」
「芸娘,我不能沒有你……嗝……」
「若不是你,我寧願孤獨終生。」
「芸娘,自遇見你,我這心裡再也沒有別人……」
「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芸娘……」容澈拉著許意霆的手,一口一個芸娘。
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哪還有在戰場上廝殺的模樣。
聽得許意霆眼皮子直跳。
真肉麻,嘖嘖,真肉麻!!
許氏面上羞澀,眼中卻瀰漫著笑意。
陸朝朝貓著腰偷偷爬到桌底下。
許氏和許意霆裝作沒看到她的樣子。
朝朝趁著容澈醉酒,抓了個雞腿便蹲在桌下啃,啃得滿嘴是油。
【呼……雞腿好辣好辣,怎麼放辣椒啦?】
【喝水喝水喝水……】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從桌上端起小酒杯,一口悶。
許氏大驚!
那是容澈的酒杯,此刻裡邊滿滿當當一大杯白酒呢!
陸朝朝一口飲下。
【咦,酒杯裝的是水呀?】
【容叔叔咋醉成這樣?】
許氏??
許意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