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朝朝的佩劍

  天不見亮,陸朝朝就被抱起來梳洗。

  許氏比她早起半個時辰,早早便按照品級,梳妝打扮。

  陸朝朝眼睛都睜不開,早膳也沒用,只喝了幾口奶。

  「太早了,太早了……」

  「改時間吧……」陸朝朝迷迷糊糊念叨。

  【下回讓皇帝爹爹,改到天亮。不然,我就不去了……】陸朝朝在心裡吐槽。

  許氏抿嘴偷笑:「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哪能改呀。」

  許氏剛出門,便見隔壁府門也正好打開。

  一抬頭,便瞧見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容澈遞上食盒,抱起朝朝,小心翼翼的將她送上馬車。

  「你……你你怎會在這?」許氏微怔。

  容澈紅著臉沒吭聲,他身後的小廝道:「我們將軍,娶不到媳婦兒,被趕出家門咯。」

  容澈偷偷瞪他一眼,偷偷看了眼許氏,眼神又飛快的閃開。

  「這是早膳,知曉你們起的早,來不及用膳。」別說用膳,許多人進宮前,連水都不敢多喝。

  許氏道謝後,上了馬車。

  「將軍為什麼同手同腳走路?」登枝不由問道。

  「噗……」許氏一扭頭,便見他渾身僵硬,同手同腳的爬上馬。

  笑的眉宇彎彎。

  許氏上了馬車,登枝嘀咕道:「容將軍當真與侯爺,是兩個極端。」

  「侯爺每一句話,每一次出現,都像是精妙的算計。」

  「容將軍,總帶著幾分笨拙……還有膽怯。」

  笨拙,是因為太過珍貴,不敢觸碰,而產生的膽怯。

  馬車停靠在宮門前時,天還不曾亮。

  朝臣女眷皆是下了馬車,在宮門前等待。

  裴氏精心打扮了一番,昂首挺胸的站在其中,身側牽著陸景瑤。

  這是她作為忠勇侯夫人,第一次入宮。

  只不過,各府夫人們都不願與她相交。

  只姜夫人神色淡淡的搭理兩句。

  「姜夫人,小兒素來乖巧懂事,是府上賤蹄子勾引他,才引得景淮犯錯。您放心,他對雲錦是真心的。」裴氏哪裡不知,姜家因陸景淮與蘇芷清捉姦在床,心存怒氣呢。

  「景淮說,明日放榜,他親自來姜家認錯。」

  「還望姜夫人莫要置氣。」

  姜夫人面色難看,男人養通房養小妾,不足為奇。

  可與小娘捉姦在床,百年難遇。

  姜雲錦在家中,眼睛都哭腫了。

  「景淮是聖人之子,他年輕氣盛,不小心著了道。姜姐姐,待景淮奪得解元,親自來姜家登門認錯。」裴氏提起解元,姜夫人面色微緩。

  她看著裴氏那花孔雀的模樣,隱隱壓了壓眉頭。

  實在不上檯面。

  若不是雲錦看重陸景淮,她當真不願與外室同流合污。

  姜夫人有些後悔。

  早知陸硯書還能站起來,她就不退婚了!

  不過,想想陸硯書十年不曾看書,若陸景淮當真能三元及第,成為太子少師,倒也不虧。

  她如今,只希望陸景淮當真能踩下陸硯書。

  否則,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咦,怎麼馬車可以入宮?」裴氏在宮門口等了好一陣,但忠勇侯空有爵位,並無實權,只能在門口排隊。

  等著誥命夫人先入宮。

  禮部侍郎秦夫人笑著道:「咱們只能用腿走,但她不用。」

  「忠勇侯夫人不知馬車裡坐的誰嗎?」秦夫人得朝朝賜下麟兒,產下一子,心中極其感激陸朝朝。

  裴氏當初被誤認為禮部侍郎養的外室,被秦氏當眾捉姦打了一頓,見著她就害怕。

  此刻,只得小心翼翼問道:「姣姣不知,那是?」

  秦氏笑眯眯的。

  「是忠勇侯前妻,許夫人呀。」

  「她所生女兒,為昭陽公主,她又有一品誥命。自然,可以享有特權。」

  裴氏,面上的笑容幾乎撐不住。

  「娘親,手疼手疼……」裴氏緊緊抓著陸景瑤手腕,痛得陸景瑤大聲尖叫。

  裴氏紅著臉鬆開,急忙輕聲哄著。

  眾人瞥見這一幕,皆是嘲諷一笑。

  忠勇侯,為了這麼個女人,與許氏和離。

  當真,蠢貨!

  以後,有的後悔!

  陸朝朝睜開眼眸時,宮宴已經開席。

  陸朝朝伸手擦了擦流出來的口水,皇帝急忙命人將她抱上前。

  「朝朝,可想皇帝爹爹?」

  陸朝朝嘿嘿一笑,朝著皇帝伸出小胖手。

  皇帝將她抱在懷中:「想啦想啦,想皇帝爹爹的廚子……」

  隨即,趴在皇帝爹爹耳邊道:「皇帝爹爹,以後……宮宴可不可以晚些呀?」

  皇帝一愣,見她睡眼惺忪,便知她睡不醒。

  「好好好。下回不折騰朝朝,改時辰便是。」

  眾人無語,陛下當真寵到極致。

  蕭妃身側的以寧公主,怨毒的看著她。

  「今日四國會談,朝朝坐爹爹旁邊……」皇帝抱著她,直接在龍椅上留了個位置。

  皇帝覺得,朝朝有天大的氣運。

  他狂吸幾口,沾沾氣運。

  南國雷打不動的第一,西越第二,北昭第三,東凌第四。

  先皇不曾繼位時,北昭連年倒數第一,連東凌都不如。

  如今,北昭日漸強盛。

  此刻許氏身為一品誥命,亦是坐在一群老太君身邊。

  簡直眾星捧月。

  東凌作為戰敗國,太子和皇叔此次亦是進京求和。

  原本將不受寵的玄音送來和親,玄霽川送來做質子。

  誰知道,竟是讓玄霽川抱上北昭金大腿,比東凌太子日子還快活幾分。

  比試一場接一場,皇帝眉頭緊鎖。

  直到太陽下山,才漸漸分出勝負。

  「竟然正好與西越打個平手。」大太監皺起眉頭。

  西越聖女身著一身白裙,衣袂飄飄猶如謫仙。

  「陛下……」

  「西越僥倖獲得一柄殘劍,若北昭能拔出此劍,便北昭勝。」

  「若拔不出,便西越勝。」

  「陛下,您看如何?」西越聖女眉宇含著淡淡的傲氣。

  拔出殘劍?

  哈,開什麼玩笑。

  西越驍勇善戰,力拔千斤的勇士,都無法將劍拔出劍鞘分毫,更何況北昭!

  皇帝沉思片刻:「允。」

  滿朝文武,各國使臣都看著,他不得不允。

  咚……

  咚……

  仿佛有什麼巨物在一步步靠近。

  眾人一愣,只見四個粗獷大漢露出精壯的手臂,手臂上青筋直冒,扛著一個巨大的托盤。

  托盤中央,放著一柄鏽跡斑斑的殘劍。

  可如此精緻小巧的殘劍,竟需要四個大漢齊心協力才能扛起。

  且壯漢大汗淋漓,腳步踏過的地磚,都隱隱開裂。

  可見殘劍重量。

  「這……是什麼劍?」

  眾人滿臉驚愕。

  西越聖女唇角輕勾,斜靠在榻上,北昭,能拔出殘劍才怪。

  她感覺到一道放肆的目光,朝著視線看去。

  一個青衣少年,身形瘦削,面色微白,朝著她露出淺笑。

  陸景淮見聖女看過來,強撐著滿身傷,姿態完美的頷首。

  陸朝朝坐直身子。

  繃著小臉。

  這是……她的佩劍!

  PS:三更送上,明天見。評論區說還有兄弟,那就兄弟姐妹們,明天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