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胡攪蠻纏的老太太

  奶糰子被楚一默抱著回到屋裡,元氏命人將洪小蓮和肖長英都弄了進來,放在隔壁屋。

  忠勇伯府的人來得很快,不但伯爺來了,就連老太太也來了。

  伯爺下了馬車,見肖長樂好好的,鬆了口氣。

  老太太臉色慍怒,問一旁站著的元氏:「怎麼回事?長英怎麼會驚了馬?你這個當家主母是怎麼照顧他的?」

  「太祖母!」肖長樂不忍心看母親受責,出聲辯解,「此事不怪母親,莊子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弟弟出事,跟任何人無關。」

  老太太瞪著肖長樂:「大人說話,你一個孩子瞎摻和什麼?你母親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

  忠勇伯府的老太太不是伯爺的親娘,是伯爺的祖母,伯爺沒有親娘,早年間沒了。他老爹沒有續弦,就領著幾個孩子過,也沒有扶妾室上位。

  張如因是他姑姑的女兒,也是老太太的外孫女。當年他納假扮張如因的洪小蓮為貴妾,也是老太太一手促成。

  他和元氏都不敢有異議,伯爺打心底里不喜歡洪小蓮,總覺得她太小家子氣,跟她在一起心裡不舒坦。

  礙於祖母的臉面,不得不敷衍著。忠勇伯府的中饋以前一直掌握在老太太手裡,元氏進門才交給了她。

  也沒有完全交,而是交一半留一半,是到了最近幾年,才將所有的家底都交給了元氏。

  元氏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家裡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老太太對她也甚為滿意。今日出言責怪,是因為肖長英傷了,她老人家心裡焦急。

  肖長英可是她外孫女唯一的兒子,也是她女兒留下的唯一血脈,她自來看重。

  「祖母!」元氏跪下請罪,「長樂關心則亂,懇求祖母原諒。長英出事的確奇怪,張氏的所作所為更奇怪,孫媳不敢胡言,莊子上的人都親眼目睹。」

  「怎麼奇怪?是不是你為了掩蓋自己做下的惡事,故意混淆視聽?」老太太怒容滿面,「長英只是個庶子,根本不會妨礙到長樂。

  如因這些年一直在你面前伏低做小,根本不敢越過你去,為什麼你要對他們母子下手?」

  元氏百口莫辯,傷心不已,連祖母都不叫了:「老太太!孫媳如有害人之心,當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老太太原本疑心元氏故意讓肖長英出事,看她鎮定從容,眼底純淨,敢發重誓,絲毫沒有害人後的心虛慌亂,就知道肖長英出事跟眼前的孫媳婦沒關係。

  只是長英傷成了那樣,日後怕是毀了,外孫女醒來知道,如何能接受?

  「那你說!長英來了莊子上都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出事?」

  看祖母胡攪蠻纏,伯爺跟著跪在元氏身邊:「祖母!事情還沒弄清楚,不能妄下結論。元氏不是狠心之人,絕對做不出傷天害理之事。」

  元氏不想辯解,低垂著腦袋,默默流淚。

  肖長樂為母親叫屈,可惜他輩分太低,不敢隨便開口。

  老太太看孫子孫媳婦跪在面前,再想想元氏平日裡的為人,覺得她確實不是惡毒之人,今日之事,怕是另有原因。

  可會是什麼?

  她這輩子生了一兒一女,女兒福薄,早早地去了,留下個外孫女千辛萬苦尋了回來。她捨不得給出去,就收在了家裡。

  給她生下個曾孫子,外孫女膽小懦弱,敬重元氏。兩個曾孫子也是兄弟和睦,極為要好。

  誰能想到今日來莊子上居然出了這樣的事,她人老成精,在路上琢磨了一路,怎麼想都覺得是元氏的手筆。

  可元氏這人自進門來就嚴於律己,恩威並濟,賞罰分明,寬和待人,府里的下人們就沒有一個說她不好的。

  這樣的人怎麼會害人?

  再說這次來莊子上騎馬慶生辰的主意是外孫女出的,元氏難道藉此由頭剷除異己?

  想想也不可能,元氏心善,從不會使用這些下作手段。如今瞧見她這般作態,老太太心裡信了五分。

  剛才瞧見長英那孩子的悽慘模樣,老太太淚如雨下。

  女兒就留下這麼一點血脈,沒想到全都毀掉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今日之事,老身會盤查清楚,不管是誰做的,都會嚴懲不貸。」老太太威嚴的目光在孫子孫媳婦臉上掃過,語氣嚴厲,狠辣,「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

  這話是對著元氏說的,想看看她會不會做賊心虛。

  沒想到元氏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道:「老太太明鑑!孫媳已經將莊子上的人全都叫到了一起,方便老太太盤查。

  今日之事實在蹊蹺,孫媳也想知道,是誰在背後裝神弄鬼,要算計我們家。」

  老太太看了元氏一眼,冷哼著讓人將表情奇怪,凶神惡煞,蒼老不少,張嘴像是要咬誰的洪小蓮弄來,坐在身邊。

  「如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誰知道?」

  有人回話:「是國師大人將她弄成這樣的。」

  「國師?」老太太眉頭緊蹙,「國師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

  元氏和肖長樂母子不吭聲,等著莊子上的下人說明情況,免得他們說了老太太不信。

  奶糰子就當沒聽見,坐在楚一默身邊,晃著兩條小短腿,悠閒自在地吃著小零嘴。

  本來要嗑瓜子的,想想還是算了,她餓了,瓜子吃不飽。

  老太太讓身邊的嬤嬤單獨點了幾個人回話,讓他們把聽到的看到的從頭到尾說一遍。

  基本上每個人說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肖長英的馬忽然發瘋,高高豎起前蹄直立,把人摔下馬拖拽了好長一段路。之後是張氏的容貌突然衰老,怒罵國師,還用手掐她的脖子,張開嘴巴要咬人。

  國師在她眉心點了一下,她就成這樣了。

  聽完四個人的回話,老太太轉頭把視線落在一旁安靜坐著吃零嘴的楚瀟瀟身上。

  這孩子年紀是小,可外頭都傳遍了,她要是去了誰家,那誰家肯定發生了不小的壞事。

  國師今日特意過來,難不成早就知道她家裡會有壞事要發生?為什麼不提起通知他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