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聖裁

  「陽明!這事我來就好,你的名聲不能壞了。」楊恆拍拍陳陽明的肩膀,「你的母親已經是第二次對我出手,士可忍孰不可忍,本國公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周氏一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本來她是想一箭雙鵰的,既把大兒子解決了,還能將楊恆逼得走投無路。到時讓他幫二兒子一把,在仕途上站穩腳跟。

  沒想到人家看穿了她的把戲,真鬧去京兆府,她丟臉不說,平順侯府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她的二兒子怎麼辦?本來就沒啥能耐,再被她連累,這個侯爺的位置還坐得安生嗎?

  「啪!」

  周氏揮手將身後的嬤嬤一巴掌打倒,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老刁婆,居然敢破壞了我的好事。你記恨老大不尊重你,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我能理解,為什麼要對他下死手?

  你一個刁奴,連家裡的大公子都容不下,要你何用?」

  說著端過那碗有毒的茶水,就要灌進嬤嬤的嘴裡。周氏的打算是陳陽明和楊恆會過來拉住她這瘋狂行為,她正好藉此機會將茶杯里的水潑掉。

  毀屍滅跡後,等京兆府的人來就抵賴,反正無憑無據,他們也不會將她一個老女人怎麼樣。

  誰知他們倆根本沒打算過去勸,就眼睜睜看著,楊恆懷裡的奶糰子臉上還笑眯眯的,一點不害怕她們胡鬧,反而瞧得津津有味。

  倒是地上的那位嬤嬤一直在反抗,哀求:「太夫人!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太夫人饒命呀!」

  周氏佯裝憤怒,非得要灌嬤嬤毒茶水。可惜表演得太假,讓奶糰子看得不盡興。

  【要灌就趕緊灌呀!叫得那麼凶做什麼?還把茶水潑了,明明就是在演戲,還演得不賣力,沒勁。】

  楊恆看了眼地上的兩個老女人,再又轉頭看著陳陽明。

  「今日這事,兄不想輕易揭過,陽明!一旦鬧大,平順侯府可能會遭到皇上斥責。」

  「無所謂了。」陳陽明苦笑,「今日要不是楊兄火眼金睛,發現了她們的陰謀,說不定我這條命就沒了。平順侯府的前途?關我啥事?」

  周氏聽言,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陳陽明:「逆子!母親已經做到這個份上,為什麼還要報官?」

  「太夫人想發泄心中怒火可以,但不要找錯對象。」楊恆抱著楚瀟瀟,正襟危坐,語氣寒涼,「是本國公要追究你次次拿某當刀,算計你大兒子的事。

  那年騎馬,陽明的腿會斷,都是因為你在他身邊安排了人,在馬鞍里做了手腳,別當本國公不知道。

  今日你還敢算計,實在叫人意想不到。太夫人的手段了得,可惜本國公也不是吃素的。」

  容國公府報案,京兆府的人來得特別快。

  周氏要說什麼,隨即被楊恆的人拿住,從她的身上搜出了藏毒藥的紙包。地上的嬤嬤也被揪了起來,發現她的手指里有毒藥的粉末殘渣。

  楊恆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聽得人頭皮發麻。

  官差一來,茶樓里許多人都趕來瞧熱鬧,更聽見了楊恆指證周氏利用他算計自己大兒子陳陽明的事。

  地上還有殘留的茶水,有小貓進來舔食,沒舔幾下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倒地身亡。

  「天啊!沒想到平順侯府的太夫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實在太可怕了。」

  「居然要毒死兒子,嫁禍給容國公?這都什麼惡毒心思?」

  「這種女人不能留,的千刀萬剮。」

  「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什麼偏心成這樣?奪了大兒子的世子之位給二兒子,現在還要他的命,這平順侯府的大公子也太可憐了。」

  眾人七嘴八舌,周氏整個人渾渾噩噩,不知道事情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楊恆怎麼突然就精明至此?居然一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實在可恨。

  容國公是報案人,陳陽明做證人,周氏和她的嬤嬤被押到了京兆府大堂。

  根本都用不著調查取證,那位嬤嬤到了公堂立即背刺周氏,把今日的所有計劃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周氏氣得渾身顫抖,眼睛一翻暈死過去。

  楚瀟瀟找人要來一根針,對著周氏的人中就刺,活生生把她疼醒過來。

  「該死,你居然敢扎我。」

  周氏條件反射要打人,被人一腳踹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李思祖。

  「大膽!敢對靈霄郡主動手,以下犯上,平順侯府的太夫人實在無理,該給點教訓。」

  別看李思祖年紀小,身為皇族的威嚴還是有的,他一聲呵斥,嚇得周氏不敢吭聲。

  聽說瀟瀟妹妹在京兆府,他學完所有課程就來了,剛來就瞧見這老婦要打人。

  可惡!

  瀟瀟妹妹可是他們東盛的福星,上天派來救助他們父子的小仙女,怎麼能被人隨意責打?

  京兆府尹一聽,馬上讓人將周氏收監看押。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京兆府尹不敢擅自做主,畢竟平順侯府太夫人還有誥命在身,需得皇帝聖裁。

  聽完案件的過程之後,皇帝沉默片刻,做出裁決。

  「平順候太夫人心思惡毒,收回誥命,關押致死。平順候平庸無能,隔去職位,流放三千里,即刻上路,原平順候世子陳陽明封為平順伯。」

  聖旨一下,平順候一家被拉去流放。陳陽明一家得了爵位,雖然降了一級,侯爺成伯爺,那也總比啥都沒有強。

  以後只要他努力為朝堂出力,相信侯爵遲早有一天會回到他手裡。

  陳陽明的弟弟一家被流放,他沒派人去探望。母親能為他籌謀,弄死自己,一定是弟弟在中間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一個人可以偏心,但不會偏心到殺人,何況他也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

  弟弟要沒有摻和在裡頭,母親也不可能盡心盡力為他謀算。

  以後他在京城做他的伯爺,弟弟在外頭過他流放的日子。陳家兄弟不在一處也好,少了許多的算計。

  牢里的周氏聽到皇上的聖裁,一句話都沒說,默默地坐著,淚流滿面。

  是她錯了,以為給老二最好的就能保他一世無憂,結果算來算去算了一場空。

  反倒害得老二一家流放,老大得了爵位。

  她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