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逃逃抬頭看了眼天邊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厚厚雲層,心裡咯噔一下。
要是這個時候突破,引來雷劫,那……她看了眼被阿婆打理得格外精緻的小院。
不行!
從草蓆上蹦起來,她轉身就往後院跑去。
身後的草蓆上,小白凝視著遠去的小身影。
「欸?逃逃這急沖沖的,是要去哪時啊?」田桂蘭抹著手上的水從廚房裡出來。
「躲貓貓。」小白從草蓆上爬起來,裝模作樣的到處找。
看到兩個小傢伙玩得挺好,田桂蘭也高興的折返回去繼續忙。
王江河抱著柴火回到廚房,就聽田桂蘭道:「老頭子,要不,咱就把小白留下來得了。自打秋收跟著老七去了醫館以後,好久沒看到逃逃玩得像今天這般高興了。」
「那怎麼行?小白的家裡人,肯定也在到處找他呢吧!」王江河嘆道:「這娃也怪可憐的。長得那般端正,卻連說話都成問題。那幫子挨千刀的,真是死有餘辜!」
說到這裡,王江河氣得咬牙切齒。
田桂蘭放下手裡的勺子,低頭道:「老頭子,你說……被大虎他們從山時救回來的娃娃們,個個都一臉一身的傷。
為啥小白一個傷疤沒有不說,那小臉蛋還白得發光!白白嫩嫩的樣子,一點不比那高門大院裡的公子差,根本就不像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
王江河一個勁的點頭:「你也瞧出來了?小傢伙跟著咱家逃逃回來的那天,我就覺得他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娃。
瞧小傢伙身上有股貴氣……說不定、說不定興許是被人從京都拐到這來的呢!難怪大虎在鎮上挨家挨戶的打聽,也沒問著一點有用的消息。」
「對對對!」田桂蘭點頭附和。
王江河托著下巴沉思道:「如此說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啥意思?」田桂蘭問。
「你方才不說為啥別人有傷,唯獨他沒有嗎?」
「對啊!為什麼呀?」
「因為他們肯定在等小白的家人拿銀子贖人呢!而且,我斷定他們要的銀兩肯定還不少!」
「哇!如此說來……小白還是京中來的大家公子了?難怪長得那般好看。他娘肯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嗯!他爹肯定是京中權貴!」
「沒錯沒錯!要不然,誰家孩子能有那股子高貴呢!」
「對對對……」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老兩口就自行腦補完了小白的身世。
而且二人還商定,要讓秦謂幫忙去京中打聽。
為此,田桂蘭還放下手上的活,特意去了雲木依山。
要是小白聽到這些,都說一句:謝謝你們,故事編得挺好,下回別亂編了。
……
而此時的後山上。
荒無人煙的樹林裡,林逃御劍急速穿行。
方才上山的路上,她一個不注意,就突破到了化神境。
此刻頭頂上密布的烏雲正追著她跑,雲層里沉悶的雷動之聲,有如龍吟一般響徹山間。
這裡還不夠遠!
她將全部靈力護住心脈和丹田,從百寶囊里拿出生肌丸,一邊逃,一邊做著迎接天雷的準備。
轟隆!
一道天雷向著她劈了下來。
避無可避,只能硬扛!
就在天雷將要劈到自己身上的前一刻,她一口就把生肌丸吞進了肚裡。
好在她上輩子眼明腿快,逃跑的功力深厚。
不然,家裡的小院可就倒大霉了。
出神間,只聽咔嚓一聲,第一道天雷直擊她的頭頂。
刺疼帶著酥麻感,周身流轉,鼻息間全是皮肉和毛髮燒焦的臭味。
一股無以形容的力量,如同一把尖刀般,順著她的經脈,向著丹田衝去。
她甚至連靈力都還沒有調動,那股龐大的力量就已經擊中了懸浮在她丹田裡的金丹上。
好在包裹在金丹外面的虔誠之力,如同一層鎧甲般,使其不得再進一步。
兩方拉扯片刻後,那股力量終於被虔誠之力包裹、侵蝕、最後抵銷。
然而包裹著金丹的虔誠之力,也肉眼可見的稀薄不少。
不過……她上輩子可沒有白活。
同樣的事經歷兩次,應對起來,也就得心應手了。
唯有痛感不會因為這是第二次而減少。
她看了眼焦黑的雙手。
此刻被天雷燒焦的皮肉,就像是烤糊的紅薯皮一樣,一塊一塊的脫落。
頭頂更是因為沒了頭髮的遮擋,涼幽幽的。
好在焦皮以下的皮膚,如雞蛋般粉嫩的全新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覆蓋。
光禿禿的頭頂上,全新的頭髮也在快速生長。
不一會兒的功夫,新長出來的頭髮就已經齊肩。
又過了一會兒,髮絲及腰,然後到屁股,最後停在膝蓋窩的位置。
身上,焦皮完全褪去。
她急忙從百寶囊中拿出一件衣裳胡亂穿上。
一邊穿,她一邊抬頭看,隨著頭頂雷鳴聲再響,雲層里有陣陣光亮翻湧不停。
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遊走一般。
響聲震耳,光亮刺眼。
咔嚓!
第二道天雷落下。
痛自然少不了,興許是剛剛才痛過,所以有些麻木,便也覺得沒有方才那般疼了。
她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丹田處。
眼看著虔誠之力又比方才少了一些。
沒事!
內外兩層保險,此次化神境的雷劫,她必過!
正當她仰頭迎接第二道天雷時,一抹白色遮擋了她的視線。
又是它!和上一回同樣的尾巴!
柔軟的白色,將她包裹。
偏巧天雷剛好落下,直接擊中白色尾巴。
她明顯看到那條尾巴僵了一下。
正要開口喊它讓開時,幾條尾巴同時向她撲來。
眨眼的功夫,她眼前就從方才的天光大亮,變成了現在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此刻的她,就像是個被包裹在繭里的蠶寶寶。
除了能聽到外面一道又一道的炸響,就只能用手觸及那溫暖的柔軟。
「你讓該!我不溪要你幫我!我計幾可以!」林逃逃大喊。
然而她喊她的,包裹著她的幾條尾巴,依舊不為所動。
直到一滴溫熱正好落在她的眉心處。
伸手摸過,湊近鼻前,一股血腥氣味已經說明了它是什麼。
「放我出去!」
沒有動靜。
除了外面的雷聲,它壓根就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