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摟住的小白,此時也不叫她省心。
這小東西一個勁的掙扎著,想要掙開她的束縛。
「別動!」
「你、鬆開。」
「你扛不住!」
「我可以。」
「你不行!」
「可以!」
「不行!」
「……」
爭吵聲中,林逃逃一隻手要全力束縛住小白,另一隻手要死死拽緊桃木劍。
實在是沒轍,她只能腳一抬,扣在了小白的腰上,然後同時用力把小白牢牢禁錮在懷裡。
小白像是沒想到她會這樣,一時間竟忘了掙扎,一動不動。
林逃逃也沒空多想,只希望小白經歷的是三九雷劫,千萬別像她一樣是九九雷劫!
畢竟以她現在這樣,想要1V3,著實有些困難。
好在,等了許久,再沒有天雷落下。
上頭的烏雲也漸漸散去。
林逃逃這才鬆開了死死摟著小白的手,閉上眼,長長的吁了口氣。
小白動作緩慢的退到旁邊。
而緩過勁來的林逃逃,一軲轆起身,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桃木劍往地上一摔,上去就是兩腳。
「跑!叫你跑!」
「跑呀!現在怎麼不跑了?」
「裝什麼洗!起來跑呀!」
林逃逃是越想越氣。
雖然知道魘膽小,可沒想到會膽小成這樣!
瞧瞧,這會兒子又開始死裝死了。
她想好了,回家她就把魘從桃木劍里弄出來。
至於它,反正是從下面上來的,索性直接丟下去,塵歸塵土歸土就是。
撒完氣,她嫌棄的把桃木劍撿起來,氣不過,揚起巴掌就又給它來了幾下。這才把桃木劍放回百寶囊里。
看著自己破爛不堪的衣裳,林逃逃不禁皺眉。
這可是阿娘一針一線給她縫製的。
如今成了這幅模樣,她不由癟嘴。
只覺得胸口悶悶的。
「對、不起。」
小白那稚嫩的聲音再度響起。
「算了。回家再想辦法。」林逃逃扯了扯衣角,好讓衣裳看起來不那麼難看:「走吧,回家。」
「喔。」
聽到回應,林逃逃轉身走在前頭,聽著身後的腳步下了山。
再悄悄從後院摸進去。
結果前腳從馬廄後頭繞出來,就被王江河叫住了。
「逃逃?你、你這一身……」王江河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我、我出山上玩,摔、摔跤跤了,衣裳劃破了。」她低頭背後,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委屈。
因為阿公最是心疼她,自然見不得她委屈半分。
果然,這招最是好使。
阿公立馬就過來抱起她安慰。
「沒事,別哭。不就一件衣裳嘛!回頭,阿公讓阿婆悄悄給你補上。不讓你娘發現。」
「阿公最好了。」她吧唧一口,就狠狠的親了上去。
王江河立馬就笑開了花,一張本就滿是褶子的臉,這會兒子褶子更多了。
「走!趁著你娘還沒回來,咱們找你阿婆去。」
剛走出兩步的王江河猛的停了下來。
他……剛才……好像……仿佛……看見了另一個小……娃?
一轉身,就看見五步開外的地方,站個一身白色衣裳的小男娃。
劍眉之下,一雙丹鳳眼如溪水般清澈見底。
如山峰般的小鼻子,加上粉嘟嘟的小嘴,配以兩頰微紅,那小模樣就跟年畫裡走出來的娃娃似的。
只是……這麼好看的娃娃,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裡呢?
而且他在的那個位置,不正是方才寶貝外孫女進來的地方嘛!
而王江河懷裡的林逃逃,驚訝程度並不比王江河好到哪裡去。
這是……小白?
方才一路下來,她一門心思的想怎麼處置那隻膽小如鼠的魘去了,根本就沒注意到經歷了雷劫的小白,居然化形了!
而且還幻化得這麼……這麼……好、看。
等等!他好不好看重要嗎?眼下最重要的,應該是想想怎麼應付過去才對吧!
這一刻,林逃逃腦子飛快運轉。
甚至覺得太陽穴都冒煙了,也沒想出個藉口來。
「逃逃?」
「啊?」林逃逃猛的回神。
「我問你呢,他是哪家的娃?怎麼會跟著你回家來了?」
「這個……那個……撿的!」林逃逃肯定點頭。
王江河眉頭一擰:「啊?撿的?撿了個小娃娃?」
「嗯!在後山,撿的。」林逃逃指了指後山。
王江河雖然一臉狐疑,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畢竟,最近這段時日,鎮上總是丟小娃。
興許這孩子就是鎮上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
要不然,普通人家也長不出這麼漂亮的臉蛋。
看了眼小男娃,他又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小孫女。
最後還是沖小男娃招了招手。
等人到了跟前,他放輕聲音問:「小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他叫……」
「小白。」
林逃逃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小白?怎麼同我家小狐狸一個名呢?」這回輪到王江河不淡定了。
林逃逃連忙搶話道:「我、我給他取的。他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
這個傻蛋!怎麼能說自己是小白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白也是第一次幻化人形,本性其實還是狐狸呢。
好在她這麼一說,阿公也就釋然了。
「我就說嘛!他看起來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公子,怎麼會叫這個名字呢!行了,既然是在山上迷了路,回頭等你大舅回來,再讓他把人送去縣衙就是。他家裡人這會兒子肯定在到處找他呢!」
「我不是……」
「他家不是我們記上的。」
小白一開口,林逃逃立馬接上。
完了,還回頭沖小白擰了擰眉毛。
好在小白應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沖她捂嘴點頭。
她這才放下心來,拉著王江河往前院走。
他們剛到二院,就聽到院子裡有陌生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阿公牽著她進了院子,就看到阿婆正摟著個衣衫破爛的女子,在那輕聲說著什麼。
那女子身後站著的,是她的二舅王二熊。
「老婆子?這位姑娘是?」阿公開口問道。
阿婆輕撫著女子的後背,轉頭回道:「二熊撿回來的。說是去南方投親,結果半路被人搶了盤纏。
這不,這姑娘餓了許多日,今兒在路上昏倒正好撞到了咱家老二身上。老二一時無法,只能把人背回家來了。」
林逃逃眉頭一挑,看來今日黃曆宜撿人。
只是,此「撿」非彼「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