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逃逃扭頭看去,只見門外站著十幾個乞丐。
他們咋咋呼呼道:「聽聞這裡吃飯不要錢?」
老掌柜臉色很是難看。
秦謂卻是二話不說,就讓老掌柜把人領了進來。
十幾個乞丐,三三兩兩的,一下就占了六七張桌子。
任由老掌柜說破了嘴皮子,他們也沒有聽安排。
老掌柜只能火急火燎的找來了秦謂。
秦謂卻是笑道:「掌柜的多慮了不是?且把好酒好菜給他們端來,既是我大哥大喜,自該讓上門賀喜的各位,吃好喝好。」
「對對對!哈哈哈哈。」那乞丐頭子哈哈大笑著,一把摟住了秦謂的肩。
「公子這話我愛聽。快快,好酒好菜都拿來!哥幾個可是好些日子,沒能吃上一頓飽飯了!」
其中一個乞丐更是直接擠去了旁邊一桌,上手就抓著桌一的豬肘子肯了起來。
狼吞虎咽間,湯汁像下雨似的,濺得到處都是。
圍坐那桌的人,被嚇得驚叫連連四下逃開。
秦謂也沒惱,只是讓老掌柜將那桌的賓客請去了較遠的另一桌。
那領頭的乞丐,卻是笑嘻嘻道:「公子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實話實說了,這飯呢,吃歸吃,那紅錢是不是也該給些?」
秦謂非但沒有推開那個乞丐,反而熟絡的將手往乞丐肩上一搭。
「有!必須有!」
乞丐頭子高興壞了,笑得五官都擠到了一起。
秦謂又問:「哥幾個且坐下來吃飽喝足。走的時候,我就叫人將紅錢取來。」
那乞丐頭子一聽,當即就變了臉。
「公子該不會想將我們兄弟灌醉……」
沒等他說完,秦謂就打斷道:「這話說得可不中聽。要不,現在隨我去取!我再叫他們在後宅擺上一桌?」
「好!好!」乞丐頭子兩眼放光。
看著秦謂領著人往後宅去,林逃逃不自覺的將眉頭擠成了大大的川字。
這擺明是打著吃席的旗號上門要錢的事,秦謂不該看不出來的。
她好奇追去後院。
就真見著秦謂不僅真把人請進了後宅的屋裡落坐,還叫天九端來一隻沉甸甸的盤子。
那盤子上蓋著塊紅布,也看不滿那裡面是啥。
林逃逃不由擔心,那底下蓋子的,不能是銀子吧?
這幾個乞丐,打進門起,就是一幅鬧事的模樣。
看得她都牙痒痒了。秦謂是怎麼忍住不發火的?
乞丐頭子迫不及待起身揭開紅布,只見那竟是一大盤的銅錢,還是成串的那種。
這銅錢她知道,那樣一串,是一千個。
那盤子裡,少說也有五六千錢。
說起來,那已經不算是小火目子。
沒曾想,那乞丐頭子眉眼一橫,不悅道:「若大一個樓子,拿這點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可不就是打發叫花子嗎?」
秦謂這話一出,圍坐一圈的乞丐都傻眼了。
他們直勾勾看著秦謂。
秦謂卻是拍了拍乞丐頭子的肩道:「你們在街上磕頭搶可憐,運氣好些的,一天最多也就討十幾個錢。
若是運氣不好,一個子都討不到的,也是常有的。我這可是整整八千個錢!算起來,也夠你們討上幾十天的了。
今兒我兄長大喜的日子,本公子不想動怒壞了好心情。所以拿這些錢出來息事寧人,錢拿著,我再請你們吃飽喝足。這般,你好,我也好。」
說完,秦謂就要打發天九去後廚。
沒想,那乞丐頭子竟將那裝錢的盤子給掀翻了。
「給臉不要臉是吧?信不信哥幾個叫你這樓子裡的所有人今天一口飯都吃不下?」
乞丐話音一落,一個黑色人影從旁閃現。
那是……林逃逃眯起了眼。
那個黑衣人,不正是她遇見劉老伯那日,出手幫過她的那個黑衣人嗎?
不是身形,不是個頭,更不是那一身黑衣叫她認出來。
而是那人周身的魔障……
「喲!你們這些公子哥,是真會玩!怎麼?穿一身黑衣嚇唬誰呢?」那乞丐頭子,怒拍桌案:「真當老子是嚇唬大的是嗎?」
黑衣人正要有所行動,卻被秦謂抬手制止。
那黑衣人就如同秦謂手中的木偶一般,說停就停。
乞丐頭子看了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黑衣人,哈哈大笑:「老子倒要看看,這齣戲你們如何收場!」
「就是!裝模作樣,扮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話音一落,一桌子的乞丐,笑得前仰後合。
「笑死了!作樣子嘛,好歹也弄一群黑衣人不是?搞這麼一個玩意,他是瞧不起誰呢?」
「來來來,快動手給我看看。」
「哈哈哈,還動手呢?他怕不是已經嚇尿了吧!」
「哈哈哈哈。」
秦謂卻是走到門口,淡淡的說了句:「今兒大哥大喜,不易見血……」
「喲?都被我們老大揭穿了,你倆居然還繼續唱呢?」
「把人捆了,丟山上去。」
秦謂側身讓開大門,黑衣人瞬間跨入。
手中長劍並未出鞘,而是就著那劍鞘如棍棒般向著那些乞丐揮去。
砰砰砰砰,四聲悶響後,離門最近的四個乞丐就直接倒在桌上一動不動。
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放倒了四個。
而且下手之乾脆,看起來,哪是打人頭?他動作利落得就跟打幾個大西瓜似的。
「好、好快!」剩下幾乞丐背靠背抵在一起。
手中也不知從哪裡多出了匕首。
秦謂跨出門來,兩手環在後腦勺上,吊兒郎當道:「別掙扎了,左右都改變不了結果,還不如少挨一記打。」
眼瞅著秦謂將要走,剩下的那幾個乞丐慌了神。
「秦、秦小公子留步。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秦小公子,還請小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與我們一般見識。」那乞丐頭子當即開口服軟。
停下腳步的秦謂,卻是頭都沒回,只是癟了癟嘴:「本來看在大哥今日大喜的份上,我是真心想請你們吃好喝好,再拿些錢打發你們的。
誰曾想,你們這般不識好歹呢!非要巴掌扇在臉上,才曉得疼。可那巴掌既然都扇出去了,又哪有停下來的道理?」
說完,秦謂就向著後廚那邊去了。
而剩下的幾個乞丐,甚至都沒能同黑衣人過上幾招,就都躺地上了。
天九突然從旁邊跑來,手裡還拿著繩子。
他一邊捆人,一邊笑,嘴裡還道「馬車早就給你備好了,你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