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她所料,禁錮裂開了縫隙

  余荷花的頭就在她的手邊。

  把手一搭【精靈精靈,不知姓名,授法五鬼,到吾壇庭。順吾者吉,逆吾令者,寸斬厭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南無胃浮唵吉唎俺吉唎。】

  真言畢,她只覺頭暈目眩,直接就斷片了。

  等她被人拍醒的時候,她已經在大舅舅王大虎的懷裡了。

  「哎呦!這妮兒可嚇死我了!」阿婆拍著胸口道。

  「逃逃尤愛貪睡。和她三個哥哥完全不同。」阿娘聲帶責備。

  她卻意猶未盡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也不知咋滴,就聽一家人哈哈大笑,直說她可愛。

  雖然以前她不喜歡別人說她可愛,可她此刻最關心的,還是身體裡天道老兒下的禁錮。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她的經脈里的靈力不再似以前那般細不可察,而是形成了一股足有小指頭粗細的靈力緩緩流轉,當即喜不可言!

  也就是說,正如她所想,改變了余荷花命劫的同時,也改變了那些因余荷花的苦難而受難的女人們的命運。

  所以,身體裡那如鐵鏈般的禁錮,已經裂開了小指寬的縫隙。

  笑聲停止時,就聽到大舅舅開口:「娘,醫館的掌柜說了,爹的病想治好估計還得花錢。我和弟弟們商量了,明兒打算進山一趟。」

  原本還笑呵呵的阿奶和阿娘唰的一下就把臉拉得老長。

  「爹打小就告訴我們三月多雨,白日熱,夜裡涼,若是淋了雨,晚上再吹一宿的風,鐵打的身子骨也得生病。

  神仙難過二三月,待到四月才進山!大哥,你莫不是忘了?」

  「我怎麼可能會忘呢!這不是沒辦法嘛……」大舅舅開始解釋。

  她這會卻是被幾個舅舅印堂上的那團霉運驚呆了。你沒聽錯!不止大舅舅一人印堂發黑,而是他們七個人都印堂發黑!

  【舅舅啊!咱就說,能不能別作?你們真要進了山,這老王家的老祖宗們,估計可夠得忙活的!】

  得!剛到手的那點靈氣,又……哎!

  【脫胎換骨,改禍為祥,隨吾應纏,在吾之傍,放之威烈,收之即藏。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正說話的王大虎,耳邊響起甜甜的小奶音。可、小奶音的每個字他都懂,但是放一起他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疑惑間,只覺得一股炙熱的暖流,從那根被握住的手指直奔心窩,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暖乎乎的東西纏繞、捂著。

  正當他詫異感受之時,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之聲驟響。

  他一把摟緊懷裡的奶娃,轉身衝去門邊:「大蟲!大蟲下山了!快!火把!弓箭!」

  端著碗的王二熊:……

  伸著筷子夾菜的王三狼:……

  正起身盛湯的王四猁:……

  啃著大骨頭的王五豹:……

  正給娃夾菜的王金枝和王田氏:……

  咚!王四猁嘴裡的大骨頭落在桌上,一家人齊刷刷的打了個激靈。

  「大蟲?哪來的大蟲?」阿婆慌張起身。

  「不是,你、你們剛才沒聽到大蟲的叫聲嗎?」

  眾人整齊劃一的搖頭。

  「不可能啊!那麼大的聲,怎麼可能聽不見呢?」

  「大哥,會不會……是你聽錯了呢?」阿娘說。

  王大虎疑惑時,林逃逃又打起了哈欠。

  這小身板真是弱得不行!

  只不過是使了平日逗趣的小戲法,兩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

  她將畫虎咒伏於大舅舅心窩裡,但凡郊外登山涉水獨行之險時,以此假虎為佯,諸凶皆避,則大、吉。

  然後,她……又斷片了。

  這一晚,王大虎都提心弔膽的直至天明。

  雞鳴而起,他還慶幸睡天是自己幻聽了。

  為此,他還高興的哼上的小調,一邊哼哼一邊準備著上山要用的東西。

  踩著點,王家兄弟五個就上山了。

  昨兒斷了片的林逃逃,醒了睡、睡了醒,直到兩天後才算恢復過來。

  正聽阿娘哼小曲呢,外面院門一開,就聽見外婆的叫罵聲。

  「咋了娘?出去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咋回來氣成這樣?」

  阿婆把水瓢往水裡一摔,憤怒道:「也不知道怎麼就礙著他們眼了,背地裡咒你哥哥們有去無回,被我聽到!我要是放過她們,我還是你娘嗎?當即我就把她們都罵跑了!

  等著吧!等你哥哥們滿載而歸,自是讓她們說不出話來!」

  阿娘點頭:「哥哥們可別忘了抽籤的日子才好。」

  聽到這裡,林逃逃才想起來,書里提到過王家窪兩年一次的分耕日。

  王家窪和別的村不同。

  別的村里,地都是各家或是佃或是買。

  而王家窪的地,都是王氏一族的祖宗們置辦下來的。說白了,就是王家窪王氏一族所有族人的。

  為了公平起見,族長也就是村長,每兩年就會讓各家按抽籤決定未來兩年田地的分配。

  算日子,再有兩天,就是分耕日了。

  到時候,村里各家能當家作主的人,都會聚到族長家裡當面抽籤。

  「自然忘不了!進山那日,我還特意提醒了幾句的。好不容易又熬了兩年,可不能錯過這重新分配的機會。

  話又說回來,每回希望到最後都是絕望。真不知道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為啥這十幾年,咱都只抽到那背陰的沙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