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她的金丹、如果金丹在這裡碎了……她必將爆體而亡!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禁錮會再次裂開?
來不及細想緣由,她只能用靈力緊緊將金丹包裹,絕不能在這裡碎掉!
咚!
第二道靈力衝擊經脈。
無暇顧忌的她,只能祈禱經過這些天淬鍊的經脈,不至於不堪一擊。
當看到經脈承受住了這道衝擊,林逃逃險險的舒了口氣。
然而,還沒等她那口氣出完,又一道從禁錮流出的靈力奔涌而來。
咚!
第三道靈力衝擊。
還在震盪中的經脈,竟出現了裂痕。
不!
她分出一縷靈力將那處裂痕牢牢纏繞。
可是她實在沒法再控制靈力修復那道裂痕。
活了兩世的她,第二回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如果再有靈力從禁錮里泄出,她知道,她就要享年一歲九個月了。
就在這時,身體裡再次傳來細微的碎裂聲。
而發出聲音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禁錮所在。
完犢子!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這次離涼涼不遠了。
臭老頭,我這唯一的苗苗今兒也折在這了。
這就是天命嗎?
即便她已經這般努力了,依舊沒能改變自己枉死的命運嗎?
她不甘啊!
可是縱有再多的不甘,也是枉然。
她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而她眼下能做的,只能是用靈力包裹自己的身體,以防爆體時,巨大的力量會對同在一張床上的阿娘造成傷害。
眼前,師傅的樣子浮現在眼前。
「小丫頭,叫我師傅,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慢點吃!別噎著了。」
「別怕,你現在是有師傅的人了。」
「別難過,師傅沒能羽化成仙,但師傅相信你一定可以。等你榮登仙界,記得一定要給師傅立個牌位,也讓師傅嘗嘗仙界的供奉是什麼滋味。」
「別哭!好好活著。」
畫面一轉,阿娘滿身是血的樣子浮現。
「你要不讓我看,我可就喊人了!」
「那就叫逃逃好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意。」
「快讓大舅舅抱抱。」
「哇!這就是妹妹?好可愛哇!」
「大哥抱過了,該我了該我了!」
「快嘗嘗,這可是我特意從別處請來廚子給你作的。」
「……」
她突然發現,自己那顆不懂愛的心裡,已經住進了這麼多的人。
只可惜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師傅,徒兒沒本事,沒能讓您吃上仙界的供奉。
金色的靈力從七竅流出、從皮膚滲出,然後形成淡淡金光的膜,緊緊包裹住她的身體。
就在她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一冰一熱的兩道靈力,湧進她的身體。
她形容不出此時凌亂的感受。
卻眼睜睜看著,那兩道靈力,一個緊緊附著在她的經脈之上,一個忙於正快速修復她破損的經脈。
誰啊?
是誰在幫她?
來不及細想,禁錮里奔涌而出的靈力,如潮水般卷著浪頭撲來。
慶幸的是,她碎裂的經脈在靈力席捲而來前修復了。
而且附著在她經脈上的紅色靈力,不僅沒有離開,還如同一道銅牆鐵壁般替她抵抗住了靈力的衝擊。
而那道為她修復經脈的金色靈力,此時已經流入她的丹田,包裹在金丹之上。
奇怪的是,這道靈力就像是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
因為金丹上那道細微的裂痕在被它包裹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等到從禁錮奔涌而出的靈力進入到丹田時,金丹的裂痕已經不見。
磅礴的靈力充斥丹田,金丹被靈力淹沒。
隨著靈力灌入金丹,小小的元嬰,五官落成。
縮小版的她緩緩睜眼,金色閃現。
不過片刻,小人就閉上了眼。
隨後小人身上出現無數經脈紋路。
她……居然不僅沒死,還突破了元嬰初期,進入元嬰中期境界。
劫後餘生的喜悅過後,林逃逃連忙將多餘的靈力引入長命鎖和手腕上的鈴鐺之中。
等到做好一切,她急急忙忙關閉了聚靈陣,猛的睜開眼。
然而入眼的,除了睡在身旁的阿娘,再無別人。
閉目打開神識,仍然一無所獲。
退出神識,林逃逃慌了。
因為這裡有一個比她還厲害的人。
而且自己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種感覺就好比脖子上懸著一把刀,拉著刀的繩子卻消失在黑暗深處。
你永遠不知道,頭上懸著的這把刀會不會落下來?又會在什麼時候落下來?
平復心情過後,她緩緩閉上了眼。
方才情急之下太過慌亂,她甚至沒有發現,幫助她的那道紅色靈力,她仿佛曾經感受到過。
思來想去,她竟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裡遇到過。
不過……
等她身體裡的禁錮解除,恢復到自己巔峰的時候,她就能找出這個人。
至於今天欠下的這個人情,自然是要還回去的。
乏力感侵襲之下,林逃逃很快就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院子裡,桂花樹的枝丫上,一隻蟾蜍正和一片樹葉緊靠在一起。
它們的目光,直直看向前面不遠處的角落。
那裡,正端坐著一隻雪白的狐狸。
它高傲的昂著頭,正與一名坐在屋頂上的金髮少年對視著。
「他們不會是還想動手吧?」金蟾咕咕嘀咕。
小樹葉顫抖:「不、不會吧。他們應該不會想吵醒剛睡著的主人的。」
「嗯!有道理。」金蟾點頭:「可我怎麼覺得有點冷呢?」
「也、也許是天涼了吧。」
話音剛落,坐在屋檐上的少年突然消失不見。
而端坐在地上的狐狸,也扭頭進了自己的小木屋。
金蟾和小樹葉對視片刻,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太好了!金蟾大哥,我們活下來了!」
「是的!樹靈老弟,我們太不容易了。」
相擁而泣的兩人,好半晌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小樹葉吸著鼻子,用孩童般稚嫩的聲音道:「金蟾大哥,人、人家不是老弟。也、也不是了,人、人家還沒有確定是男孩還是女孩。」
「唉?怎麼可能!銀杏老哥說過,你們這樣的,天生都是男孩。」
「才不是呢!我們天生是女孩!只有在經歷情劫時,才會選擇性別。」
金蟾不由的望向半山腰的方向。
這麼說,銀杏心中是有深愛之人的嘍?
「吵死了!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們倆!」
暴躁的聲音響起,桂花樹靈瞬間消失,金蟾也逃命似的向著後院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