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內視,身體的經絡正急速收縮。
這具弱小的身軀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承受住這麼多的靈力。
有了上回的經驗,她輕鬆的將靈力引入長命鎖中。
半晌,確定經絡恢復正常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好傢夥,若不是她能確定身體裡的禁錮只有她一人知道的話,她都要以為,是誰想害她性命了。
接連而來的靈力,讓她弱小的身體疲於應付。
以至於連大腦都無法思考,直接就這麼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就聽到阿娘和哥哥們著急的聲音。
聲音很遠,她聽得不是太清。
他們好像在說誰病了,發燒了之類了。
她想睜開眼看看,奈何她使盡了全身力氣,也沒能睜開眼。
隨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頃刻間,她如同墜入深海一般,不停往下沉去。
身邊,無數大大小小的氣泡滑過,然後向上游浮。
當她感覺身體不再下墜時,眼前所見也越發清晰起來。
她仿佛落進了泡泡堆里,四周都被大大小小的泡泡包圍著。
就在她想用手將前面的泡泡推開時,那些泡泡就像聽到了命令似的自動讓了開來。
霎時間,身體裡的那道禁錮出現在不遠處。
它不再似之前,如生鐵一般通體全黑。而是附著數條細微的裂痕,和兩道巨大的缺口。
從缺口處可見裡面涌動的靈力。
「這是……」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她這是進入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而眼前這些大大小小的泡泡,應該就是她這具身體的細胞了。
頓時,林逃逃欣喜若狂。隨著心跳加快,四周突然響起咚咚咚有力而有節奏的撞擊聲。
沒錯!她這一世的這具身體終於邁進了煉精化氣期!也就是內丹築基期的第一個階段!
而她此時正處於內觀中,也就是能和自己的各個細胞意識交流的一種狀態。
或許你不相信,但事實是人體的每個細胞,它都是有意識的!
關於這點,在上一世時,就有科學論證過。(渦蟲實驗,有興趣的小可愛,可以自尋搜索。)
打個比方來說,比如因為你飲食不當導致胃難受,你就可以嘗試著和你的胃認真溝通,答應它今後會注意飲食保護它的健康,這樣你的胃就會逐漸好起來。
而開啟了煉精化氣期,也就意味著,可以讓身體的細胞通過吸收吐納,獲取大自然中的力量為己所用。
然而這於她而言,更意味著她離重建師門和完成師傅的遺願又更近一步了!
於是乎,激動過後,她開始平心靜氣下來。
修煉是個漫長的過程,她要做的還有很多……
就在林逃逃正處於內觀中時,王金枝卻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
「逃逃!醒醒逃逃!」她摸著女兒滾燙的額頭,慌張的扯來衣裳披上。
「初一,你照顧好十五和秋收。娘要帶妹妹去醫館。」
「可是……宵禁啊娘!」林初一著急道:「這麼出去,會被官府抓去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王金枝也確實顧不了那麼多了,女兒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是自己!
「如果不去醫館,逃逃她……」王金枝不敢往下想。
因為這樣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其實他們這樣的人家,真的每家都會生下很多的孩子。
至於到最後,為什麼只活下來兩三個,皆是有原因的!
一則,若生下來的是女娃,大多會覺得女娃沒有勞動力,養活了也是嫁去別人家的。這才有了賠錢貨一說。
既然不能為自家所用,那還養活她做什麼?
於是一些剛生下來的,要麼溺死在屎盆子裡,要麼丟在門外活活凍死,直接抱去山上丟掉的也是不計其數。
二則,在很多人看來,送小娃去醫館花那冤枉錢,還不如死了丟了重新生一個來得容易實惠。
老一輩常言,物競天擇順其自然便是如此。
當初十五重傷之時,若不是爹娘兄長們拼盡全力相助,十五也活不到今天。
眼下女兒燒成這樣,她同樣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就在王金枝抱著林逃逃打開門時,正好同王七鷹撞了個正面。
竟是林十五方才去把王家兄弟幾個都叫了過來。
「把逃逃給我。」王七鷹抱著寶貝外甥女又到屋內,把軟塌塌的小身子往床上一放,就拿起林逃逃的小手翻看起來。
「么妹,你別急。先讓老七看看。」滿頭大汗的王大虎道。
王金枝怎能不急,此刻她的手心都已經濕了。
養了三個娃的她,自然知道小娃發熱處置不好,輕則痴呆,重則喪命。
所以此刻才顯得尤為重要!
「七可,你這樣按來按去的,能有啥用?你鬆手,我帶桃逃去醫館。」王金枝慌亂的拔著鞋子,可越是急,越是拔不上去。
王七鷹卻是頭都沒抬,手上一刻不停。
「這是後溪穴,是小腸經的輸穴,又是八脈交會穴之一,其氣通於督脈。督脈為陽脈之海。所以刺激後溪穴不僅可以調暢小腸經經氣還可以調暢督脈經氣。
當人體諸陽之氣運行順暢時,自然就可以起到祛邪退熱的作用了。這也是後溪穴能退熱的緣由。你別著急,會有用的!」
王七鷹嘴裡蹦出來的話,直接把王家兄妹幾人都聽傻了。
這哪裡還是那個只會舞槍弄棒的王七鷹?分明就和醫館裡的那些郎中無異啊!
王大虎撓了撓頭,小聲問:「二啊,老七剛才說的啥意思?」
同樣張著嘴,瞪著眼的王二熊,更是這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搖了搖頭,卻是推了推旁邊的王四豹:「老四,老七剛才說啥了?」
王四豹卻拉了拉旁邊王六彪的衣角:「六,沒聽四哥問你話嗎?」
這會兒子才回過神來王六彪一臉懵……
別說方才老七說了啥,就是剛才四哥說了啥,他都完全沒聽清。
只覺得自己這會子就跟做夢似的,覺著身邊的人是自家兄弟,但又覺得好像不是!
以至於他看了旁邊八妹許久,都沒有問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