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唐念不答反問,抱著小奶娃的手緊了緊,手裡的匕首隨時迎戰。
「我是……」男人濃黑的眉毛皺起,似乎在努力的回想著自己是誰,許久,他一臉茫然的說:「我不知道我是誰。」
「失憶?」唐念瞪圓了眼睛,不會這麼狗血吧,隨便撿個受傷的男人回來,居然就失憶了?
唐念將匕首收了起來,抱著小奶娃上前,蹲在他的面前問:「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不記得你為什麼會受傷了?」
「不記得。」男人搖頭,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一動,就疼的厲害。
唐念一臉狐疑的打量著他,眼眸一轉,說:「你叫旺財。」
「旺財?」男人蹙起眉,一副你別想騙我的模樣道:「哪有人叫狗的名字?」
「大概你爹娘想要家庭興旺,財源滾滾?」唐念忍著笑回答,她看著男人的眼底有疑惑不相信,看不出任何作假的痕跡,她有點相信他失憶了。
男人半信半疑:「是嗎?」
「對啊。」唐念回的理直氣壯。
男人喃喃的說:「我總覺得我不叫旺財。」
唐念掩唇輕笑著,不時的回頭看著沒被吵醒的姐妹兩個。
「那你又是誰?」男人盯著她的臉問,她年歲不大,眼睛裡卻透著古靈精怪的。
「我?」唐念的手指輕點著下巴,狀似思考,良久,她咧嘴笑著,說道:「我是你的娘子呀。」
「娘子?」男人的眼睛瞪的滾圓。
唐念肯定的點頭:「對啊,你別以為你失憶了,就可以不認帳了。」話落,她揚起拳頭。
男人咽了咽口水,盯著她懷裡的小奶娃:「這不會是我……們的孩子吧?」
「你想的倒美。」唐念送了他一個大白眼:「這是我弟弟。」
「不是就好。」男人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唐念斜睨著他,那警告的眼神,揮舞著的拳頭,好像隨時要動手,男人立刻閉上了眼睛,她將拳頭放下。
『咕咕』男人天亮就被餓醒了,他眼看著兩個長的一樣的小丫頭去撿柴生火,放上罐子煮粥,米粥煮的很香,肚子叫囂的更厲害了。
男人的眼睛看來看去,他有些艱難的坐了起來,看著罐子裡的米粥,瘋狂的咽口水,看向唐念,道:「娘子,我餓了。→」
「啪。」正在和面的唐靜晚差點沒將面給揉出去了。
唐靜思就更誇張了,手裡的柴掉到了地上,一臉震驚的看向男子,這男人好生不要臉。
男子將雙胞胎姐妹的震驚看在眼裡,他摸著肚子,面上依舊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娘子,我餓了。」
唐念天蒙蒙亮的時候,給小奶娃餵了一頓,這會正是困的很,她看到男子才想起來,昨天騙他的事情,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迷糊的說:「靜晚,給你姐夫添碗粥。」
「大姐。」唐靜晚悄悄湊上前:「他什麼時候成姐夫了?」
唐靜思也湊了過來,一雙溜圓的眼睛盯著男人,一對耳朵豎的老高。
「昨天夜裡。」唐念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他失憶了,唐靜晚擔心的說:「他不會是裝的吧?」
「怕什麼,他敢使壞,就揍他。」唐念揚起拳頭,她伸了一個懶腰,看著他故意道:「旺財,這米粥可是給我弟弟吃的。」
聽著旺財這個名字,唐靜思脫口而出:「大姐,這不是狗的名字嗎?」
唐念本想試一試男人是不是真的失憶了,誰知道,這丫頭一下就把她的想法給破壞掉了。
唐念清了清嗓子,迎著男人疑惑的眼神,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理直氣壯的質問道:「誰讓你不聽話,弄的一身傷回來?我不叫你旺財叫什麼?」
男人眼底的憤怒一閃而逝,隨即被歉意所取代:「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她眼神飄忽了一下,他都要信以為真了。
「娘子。」男人伸手拉著她的衣裙,仰頭看著她,茫然的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他問:「我叫什麼名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沈君柏。」唐念脫口而出,昨天給他扒衣服治傷的時候,順帶看到他隨身攜帶的玉佩,玉佩上面刻著『君柏』兩個字,還有荷包裡面反繡著『沈』字,如果不是她看的仔細,根本看不到。
唐念在心中嘀咕著『男色誤人』,隨即掃了一眼雙胞胎姐妹,鎮定如常的回道:「君子如松柏。」
「沈君柏。」男人喃喃念著,隨即唇微揚,看著唐念說:「我喜歡這個名字。」
許是因為失憶的關係,他的眼神清澈的跟白紙一般,烏黑深邃不見底,他的唇微勾起的時候,唐念覺得,撿這樣一個人放在身邊,既能養眼睛,還能幫她們省去很多麻煩。
唐念開心的介紹道:「二妹唐靜思,三妹唐靜晚,小弟唐耀。」
「你們好。」沈君柏看著雙胞胎,姐姐唐靜思喜動,眼神機靈,靜靜唐靜晚更安靜,眼角有一顆痣,哪怕只見一回,他也能分出來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唐靜思和唐靜晚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姐夫好。」
雙胞胎姐妹脆生生的喊,陌生的稱呼,讓沈君柏並不排斥。
沈君柏看著唐念明明衣著打扮看著像是窮人家的孩子,卻能說出『君子如松柏』的話,垂眸壓下深思,他抬眼,復又一片清明的問:「娘子,你叫什麼?」
唐念故意逗他:「你不是叫我娘子嗎?」
「娘子。」沈君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他熾熱的眼神差點沒把唐念給烤了,她故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催促道:「趕緊喝粥,我們還要趕路。」
唐靜晚把昨天帶來的白面變成一個又一個的麵餅,只放了一點鹽,兩面有點焦,再配上白粥,倒也不是那麼難吃。
唐念啃了一個麵餅,抬頭看著天上的朝霞道:「今天可能要下雨,我們最好找一個山洞過夜。」
唐靜思的嘴巴里塞滿了麵餃,一雙眼睛恨不得把天空瞪出個窟窿來,口齒不清的說:「怎麼會?明明太陽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