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之後，你打算怎麼過？兩個孩子，王家不會放手的。」曹德旺在一旁出聲提醒著。
唐美鳳贊同的點頭：「你爹說的對，兩孩子姓王，王家不會輕易放手的。」
曹榛娘抬眸，視線落在床上好不容易哄睡著的兩個兒子身上，這兩個兒子，是她好不容易懷上，拼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兩個兒子，她必須要。
一旦給王鵬，那兩個兒子在繼母的手上，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爹娘，你們幫幫我。」曹榛娘跪了下來，朝著自己扇了耳光，眼淚吧嗒的流了下來：「以前都是女兒不好，都是我被豬油蒙了心。」
「今天的事情，都是我錯了。」曹榛娘匍匐跪在地上，怕吵醒兩個孩子，她給自己扇耳光的時候，也是壓抑的。
唐美鳳和曹德旺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夫妻兩個誰也沒開口，只剩下曹榛娘嗚咽壓抑的哭聲。
許久，曹榛娘的哭聲漸漸地停了下來，她仰著頭，跪行上前，打的紅腫的臉看起來有點可憐，她道：「娘，求你了。」
「這事，等王鵬的傷，好了再說吧。」唐美鳳擺了擺手，並沒有正面的回應曹榛娘，道：「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明兒個還有事。」
話落，唐美鳳拉著曹德旺就走了，外頭的冷風吹著，曹德旺剛想開口，就被唐美鳳打斷道：「這事，等那王八蛋醒了再說。」
「你不許說話。」唐美鳳提醒著，看著曹德旺道：「她今天就是受了刺激了，誰知道那王八蛋醒了之後，再到她耳邊說上幾句軟話，又哭訴一下他的不容易，她是不是就改想法了？」
唐美鳳對曹榛娘的話，都不信任了，之前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著，以後絕對不給王八蛋好臉色了，可是後來呢？
王八蛋賣賣慘，說上幾句甜言蜜語，曹榛娘又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鳳兒，榛娘現在清醒了，絕對不會了。」曹德旺還是心疼女兒的，女兒在黑山村過的日子，讓他格外的心疼。
「現在是清醒了，明天呢，後天呢？王八蛋這次傷得這麼重，你敢保證她不會心軟？」唐美鳳斜睨了曹德旺一眼。
曹德旺囁嚅著唇，最後，一句話都沒說。
天空中泛起了魚肚白，離水灣的海水不停地衝擊拍打著礁石。
海面上，船只有序的停靠著，如果不是舊船上燒焦的味道，還有那被打鬥弄得傷痕累累的船，只怕大家都要以為，昨天夜裡的那一場打鬥，是一場夢了。
「念丫頭，昨天的戰況統計出來了，敵方一共四千五百兵，活捉了一千五百個俘虜，我方折損了一千人，受傷二千多人，現在藥材嚴重不夠。」
熬了一宿的唐慶峰，提起這個數字的時候，他的心肝是顫的，這是一條條的人命，在他們的背後，是一個一個的家。
「藥材我那裡有，我可以讓人準備送過來。」唐念立刻說著，看著唐慶峰通紅的眼睛，道：「爹，你昨天夜裡沒睡？」
「哪裡睡得著，郎中也不夠，一想到嗄嗄兵可能還有七千，我這頭就突突的疼。」唐慶峰愁啊，憑著他們這些人，想要對嗄嗄兵七千，就已經夠難了。
張成那裡還有二千五，昨天受了點小傷，還能繼續上戰場的，也就剩下二千，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五千人，那相差兩千人，怎麼辦？
「那些犧牲的人，安家費一定要給足了，還有，那些戰俘……」唐念的話音未落，唐慶峰道：「張成說，他們的糧草不夠，這一千五百個戰俘，他們留一半，給我們一半。」
「一人一半？」唐念倒是明白張成的想法，她道：「他是想納降？將這些人打散，放到他的部下當苦力。」
「應該是。」唐慶峰說道：「以前在晉州的時候，都是一些反抗的暴民，都是遣散了，有些太過分的，就是屠殺，極少數有能力的，就會被納降。」
「分戰俘的事情，也很正常。」唐慶峰拿出以前在晉州的經驗說著。
「好，那就把這些人，全部都送到奉天去，到了石附港，讓……」唐念正想著讓丁滿來接，突然她道：「姑爺爺也在這裡，正好，讓他押送這些人去白沙灣。」
「還有姑奶奶，他們一把年紀了，也實在不適合跟著我們一塊。」唐念委婉的說著，昨天唐美鳳很勇敢，但畢竟是年紀大了。
「好。」唐慶峰應聲道：「那你娘和小蘋果呢？」
「當然是跟著你們一起了。」林二丫剛哄睡小蘋果，就聽著他們父女在說這事，她立刻表態道：「我們是一家子，你們去哪，我去哪，昨天我踹那嗄嗄兵的時候，你們看，我也很厲害的，對吧？」
林二丫激動的的話語，生怕自己被落下了，她看著一旁不說話的唐慶峰，在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他腰間的軟肉，一邊給他使眼色。
「對，對。」唐慶峰眉頭微皺，忍著疼痛說道：「林娘，我也覺得你昨天特別的厲害，一點都不比男子差，那一腳，踢得特別的好。」
唐慶峰朝著林二丫豎起大拇指誇讚著。
唐念垂下眸子，忍著笑，假裝沒有看到親娘掐著親爹腰的小動作，她清了清嗓子道：「娘還是跟著我吧，我們一家人，要是分開了，多不捨得。」
「就是。」林二丫連連點頭道：「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我力氣大著呢，肯定能護著小蘋果的。」
「娘，我信你，你是孩子外婆，肯定能護著她的。」唐念看向林二丫的眼神里，滿是信任，道：「娘，到時候我讓汀蘭跟著你，你別拒絕，有他在你身邊護著，我也放心。」
「行，就是辛苦汀蘭那丫頭了。」林二丫說著，又道：「要麼讓銀杏跟著去白沙灣吧，那小姑娘……」
「娘，銀杏今天早上給我送吃食，還說一定要跟著我呢，說要做飯。」唐念聽著銀杏那丫頭的話，昨天沒有被嚇到，反而是非常熱情的要去做飯，仿佛只要她來幹活，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一樣。
「對了，這丫頭還自告奮勇地給那些傷者治傷去了。」唐念補充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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