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看著他帶著一雙兒女,這山洞不是他們的,他完全可以不問,他都這麼有禮貌了,唐念自然不會拒絕:「可以。→」
「謝謝,我們住一晚就走。」雷亮小心翼翼的將女兒放下:「星星。」
「娘,我要娘。」小姑娘緊緊扒著男子的肩膀不放,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哭著:「爹,我要娘。」
「星星乖。」雷亮面露痛苦之色,哄著小姑娘道:「明天爹爹就帶你去找娘,好不好?」
「不嘛,我現在就要娘。」小姑娘嬌聲說著,一看就是被寵著長大的。
「妹妹,吃糖。」小男孩拿出一顆糖,剛剛還低聲哭泣的小姑娘,瞬間就被哄好了,吃著甜甜的糖,還不忘說:「娘。」
「好,明天就找娘。」雷亮輕撫著女兒的頭髮,看著一旁的兒子,一聲『咕咕』的叫聲從小男孩身上傳來,小男孩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爹,我不餓。」
雷亮輕笑著,他眼眸一轉,看向唐念。
唐念沒有作聲。
雷亮從口袋裡掏出五個銅板遞上前,懇求的說:「姑娘,我們一天沒吃東西了,能不能找你買個紅薯?」
錢。
唐靜思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她拉著唐念的手,那眼睛似乎在說:姐,快答應吧,那是錢啊!
唐念掃了她一眼,唐靜思頓時就乖巧了。
「姑娘,實在是孩子餓不得。」雷亮繼續開口,又加了一個銅板。
「可以。」唐念的話音方落,唐靜思就起身就拿銅板了。
唐念抱著小奶娃,對著一旁的唐靜晚道:「靜晚,挑個大的。」
「好。」唐靜思從火堆里扒出一顆比成年男子拳頭還要大的紅薯遞上前。
「謝謝,太謝謝了。」雷亮上前接過大紅薯,剛從火堆里扒出來的紅薯,十分的燙,他小心翼翼的剝開紅薯道:「來,快吃。」
「好吃。」雷一凡咬了一口,又燙又軟糯的味道好極了。
「我也要。」剛吃了糖的小姑娘張大著嘴巴,雷亮剝了一點遞到她的嘴裡。
一顆大紅薯,大部份都餵給小姑娘和男孩了,最後剩下小半個,他們怎麼也不肯吃了,小姑娘道:「爹爹吃。」
「爹爹吃。」雷一凡摸著扁扁的肚子道:「飽了。」
唐念收回視線,想,倒是慈愛的一家子。
「大姐,錢。」唐靜思小手將每一顆銅板都摸了一個遍,才將錢遞給唐念。
唐念看她捨不得放手的樣子,笑道:「不是想摸?」
「想。」唐靜思點頭,走到唐靜晚面前,和唐靜晚一塊,兩個人你摸摸這個,我摸摸那個銅板的,恨不得把銅板都摸出花來。
「娘子,這水味道怎麼怪怪的?」沈君柏喝著這水,那味道讓他說不出來。
唐念挑眉:「這荒郊野外的,有得喝就不錯了。」其實那一點水,被她加了消炎藥。
唐念看他喝了一口就放下,說:「喝光。」
沈君柏仰頭,將水袋裡的水喝了一個精光。
唐念拿過水袋,伸手探向他的額頭,還有一點點低燒,但和昨天比起來,已經好太多了。
唐靜思和唐靜晚兩個人睡了,她才道:「我給你換藥。」
「娘子,為什麼要等她們睡了才換藥?」沈君柏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他覺得渾身沒什麼力氣,想睡。
「怕嚇著她們。」唐念眼也不眨的說著,拉著他坐起來,打開布條,猙獰的傷口露了出來,和昨天的膿液比起來,今天看起來好了不少。
「會不會嚇到娘子?」沈君柏伸手想摸傷口,被唐念一巴掌拍了下去:「別亂動,手髒。」
沈君柏伸出手看了看,弱弱的說:「娘子,我手不髒。」
「我說髒就髒。」唐念沒好氣的說,沈君柏和對面的父子三個人是面對面的,所以,有沈君柏寬厚的背擋著,唐念大膽的用生理鹽水,清理著他的傷口,同時又抹上了碘酒,最後拿白紗布墊在布條里。
「好了。」唐念看著他腦袋上的蝴蝶結,將他亂糟糟的頭髮往後撥,擋住了傷口。
「娘子,你這棉花哪來的?」
沈君柏看著唐念手裡潔白的棉花球,唐念深吸了一口氣,這人醒了之後,話就多了,像昨天夜裡那樣,她怎麼處理都行。
「從棉被裡摳的。」唐念看著他還想說話,直接讓他閉嘴。
沈君柏的嘴張了一半,又閉上了。
唐念滿意的摸了摸他的頭髮:「乖。」
「娘子,我不是妹妹。」沈君柏看著她的手,和她平時摸雙胞胎妹妹是一樣的。
唐念拳頭揚了揚:「不能摸?」她的手在他頭髮上揉了揉,原本被她理順的頭髮,瞬間變成雞窩。
「能摸。」沈君柏抓著她的手,和他粗糙的大手不一樣,她的手有點小,他捏了捏,還有點軟。
「鬆手。」唐念皺眉。
「不松。」沈君柏握著她的手,弱弱的問:「你是我娘子,我不能摸嗎?」
唐念:「……」
「娘子,好手好摸。」沈君柏兩隻手就差將她的手當玩具玩了。
唐念的臉頓時就黑了。
沈君柏在她生氣之前鬆開手,笑著誇讚道:「娘子的手好軟。」
唐念的臉色好了點。
沈君柏又誇讚道:「娘子的手好白。」
唐念看了一眼麥色的手,和那些做慣了苦活農活的手比起來,他的手也不算黑。
「娘子,我以後還可以摸你的手嗎?」沈君柏湊上前,本以為會看到唐念害羞的樣子,誰知唐念一巴掌拍了過來。
「娘子。」沈君柏準確的握住她的手:「有人。」
唐念眼眸一沉,外面確實有腳步聲,只不過很小。
「別動。」唐念按住想要起身的沈君柏,握著旁邊的棒球棍起身。
雷亮也跟著起身,唐念睨了他一眼。
外頭的人,沖了進來。
「王福,你們居然追到這裡來了。」雷亮絕望了,他以為自己逃的已經夠遠了,誰知道,王福還追了過來。
唐念默默往後退了退,這個叫王福的,帶了五個壯漢過來。
「雷亮,你還是乖乖跟著我回去吧,替溫少爺好好染布,染坊不會虧待你的。」王福的聲音有點尖細,尖嘴猴腮給人一種小人得志的感覺。
「不,我死也不會回去。」雷亮的聲音從牙齒縫裡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