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高三爺和佟明坤,沈君柏亦步亦趨的跟在唐念的身邊:「娘子,這個高三爺看你的眼神不對。」
唐念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他的眼神,不像是被你救了,反而覺得……」沈君柏清了清嗓子。
「覺得如何?」唐念笑看著他,高三爺大概是覺得她是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吧,覺得她有點傻。
那個七爺,看著身份就不一般,動手處理那兩個黑衣人的時候,殺伐果斷,沒有半分猶豫。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七爺處處透著矜貴與高高在上,特別是高三爺到的時候,面對著七爺,近乎討好,恭敬的眼神。
但凡她不眼瞎,也能知道七爺身份不一般。
「肯定是娘子做了什麼事情,讓他誤會了。」沈君柏眼眸微閃,說:「高三爺不懂,娘子做事,自有自己的理由。」
昨天唐念裙角的血,根本就不是什麼兔子血。
「君柏,你可真是長了一張比蜜還甜的嘴。」唐念誇讚的看著他,沈君柏誇人的時候,專注的眼神讓人感覺到真誠。
哪怕別人嘴裡的奉承話,到了他嘴裡,就給人一種無比真誠的感覺。
「你把鹽抬幾袋過來,正好,再多煉點鹽。」唐念指揮著沈君柏幹活,他想要知道她怎麼救人的,她就偏不說。
唐念習慣的給佟明坤做一份飯菜,等裝好食盒,讓唐靜思送過去的時候。qqxδnew
「大姐,佟少爺都走了。」唐靜思疑惑的說著。
唐念側目,看著她疑惑的眼神,她清了清嗓子道:「讓你送給姑奶奶和姑爺爺他們嘗一嘗的。」
「哦。」唐靜思看了看食盒裡的全素菜,道:「大姐,這都是豆腐、冬瓜。」
「豆腐冬瓜怎麼了?我做的是麻婆豆腐,紅燒冬瓜球。」唐念理直氣壯的回:「這兩種味道,姑奶奶他們都沒嘗過。」
唐念看著唐靜思提著食盒走了,才鬆了一口氣,習慣真可怕。
也不知道佟明坤拿到佟家沒有?
唐念一邊提煉著鹽,一邊數著沈君柏回來給她的銀子,這食鹽生意可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就是風險大了點。
唐念心中琢磨著,該如何知道丁滿他們能不能值得信任呢?
三天的時間,原本空了一半的柴垛子,這會全部都被填的滿滿當當的,唐念炸了一鍋的丸子,給曹家送了一份,給自家留了一份,送了一點給隔壁的雷一凡兄妹,剩下一小半,則是打算給佟明坤送過去。→
雷亮的布已經染出第一批了,顏色鮮亮,她打算問一問佟明坤,佟記布行怎麼收。
「小念,你說,佟記布行,會不會嫌棄我們的布不好?」雷亮對自己不夠自信,板車上綁著的,全部都是他染好的布,他擔心的問:「會不會顏色不好看?」
「雷大哥,自信一點,你染的布,顏色鮮亮,做成衣裳特別好看。」唐念鼓勵的說著,她這話可不假,雷亮的手藝不差,再加上她給的染布,染出來的顏色,和佟記布行那偏暗的顏色不一樣。
那活潑鮮艷的門顏色,除非佟明坤傻,才會不收。
「雷大哥,我要是你,就該想想怎麼讓染布坊能夠染出更多的布。」唐念看著雷亮緊張的推著板車,她不著痕跡的岔開了話題:「到時候要是佟記布行要貨,你卻染不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我有個想法,想到囤里找一些年輕的後生,跟我一起染布。」雷亮對於這個問題,也思考過,他補充道:「當然,只讓他們干一點體力活,這樣,也能讓我有更多的時間,染出更多的布料。」
「這個想法好。」唐念誇讚道:「我們對於曹家囤來說,本來就是外來人口,上回要不是收布,就要被趕出曹家囤了,為了防止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們就要將利益綁到一起。」
「讓囤里年輕力壯的後生跟著你干,掙著錢了,他們還會敢趕我們離開嗎?」唐念眼眸微閃,上次王秋葉的做法,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就算是落戶在這裡,也一樣有離開的可能。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雷亮不蠢,他道:「圍牆再有幾天就能建起來,到時候就可以有一個簡易的染布坊,等掙錢了之後,我們旁邊的地那麼寬,可以建造一個真正的染布坊。」
雷亮現在每天都是帶著期盼的,盼著染布坊在曹家真正落地生根的那一天。
「相信這一天,很快會到來的。」唐念看著雷亮的自信瞬間就被找回來了,她的心情也是極好,感覺她通往地主婆的路,又近了一步呢!
佟家,唐念和雷亮剛到門口,就發現大門打開著,沒有半個人守著。
唐念和雷亮對視了一眼,她拾步走進大門,一進大門,就見到了佟明坤被人挾持著,一個長著鬍子的老頭,眉眼之中,與染布坊的梁管事有些相似。
「佟明坤,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大不了魚死網破。」梁總管的匕首抵著佟明坤,只要再等幾天,他就有法子,讓佟少爺永遠都不出現了。
可是高三爺一回來,強勢又高調,直接將梁總管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人全部都給拔了。
佟明坤不過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佟家裡里外外,上上下下,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梁總管不甘心,在被抓之前,梁總管朝著佟明坤哭訴,佟明坤完全不念他這些年為佟家的功勞和苦勞,梁總管最後決定拼一把。
果然,佟明坤被他控制住了。
梁總管冷笑著:「佟明坤,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只要你乖乖當你的佟少爺,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可你非要逼我上絕路,那我也不會客氣。」梁總管的手緊緊落在了佟明坤的脖子上,他偏白皙的脖子,小的他稍微用大點力,就能將他脖子給扭了。
「梁總管,逼你上絕路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哪怕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佟明坤也沒有半點的害怕,少年鎮定的模樣,和他稚嫩的臉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