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慶國,晉王擁兵自重,四處抓壯丁充實兵力,賦稅翻了兩倍不止,百姓們紛紛逃難。→
「晦氣,老二老三,趕緊把人丟了。」老婦人一臉嫌棄的捂著嘴,對於剛剛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孫女沒有半點傷心。
「我大姐還活著,一定還活著。」唐靜思撕心裂肺的大吼著。
「滾開。」唐慶志一把將唐靜思推開,唐靜思抓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唐慶志吃痛,將她一腳踹開,她重重的摔倒在大姐的身上。
「大姐。」唐靜思抱著大姐嚎啕大哭著。
吵死了。
唐念睜開眼,只覺得胸口處被大石壓著,哭聲震耳欲聾的。
腦子裡多出來陌生的記憶,她穿越了,同名同姓的小可憐,不同的是,孤兒出身的她,靠著天生的大力氣和家人留下的遺產,用錢生錢,成功躋身億萬富翁的行列。
原主呢?親爹被抓壯丁,九死一生,親娘去尋找爹的路上,也沒了消息,留下她們姐妹三個和一個嗷嗷待哺,出生不足百日的弟弟,原主病重,還沒斷氣就被親奶嫌棄的丟下。
「大姐,大姐活了。」抱著小奶娃的唐靜晚驚呼,和唐靜思一個模子,唯一不同的是,唐靜晚的眼角,有一顆淚痣。
唐靜思驚喜的抹掉眼淚,激動的說:「大姐眼珠子在轉,奶,我們不用將大姐丟下了。」
老婦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唐念。
老三媳婦王氏拿帕子掩著嘴,小聲說:「娘,說不準是迴光返照呢。」
「當家的,趕緊把人丟人,這死人最晦氣了。」老二媳婦董氏衝上前,眼底的嫌棄明顯極了。
「奶,大姐活過來了,求求你們不要丟下大姐。」唐靜晚抱著小奶娃跪在了老婦人的面前,磕頭懇求著。
唐靜思從旁邊撿起一根棍子,稚嫩的臉上滿是堅定:「你們誰敢丟下大姐,我就打誰。」
「娘,先前念丫頭咳的那麼厲害,莫不是肺癆吧?」王氏掩著帕子,在老婦人耳旁說著。
老婦人一聽,那雙吊梢眼一耷拉,拿帕子捂著嘴:「還杵著做什麼?將人扔了,若是傳染給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胡說,我大姐才不什麼什麼肺癆呢。」唐靜思咬牙切齒的說著,衝上前就朝著王氏打了過去。
王氏往老婦人身旁一躲:「我都是聽二嫂說的。」
唐靜思朝著二嬸衝過去,舉起棍子就一通亂打。
唐念慢慢的撐起身子,她的目光掃視著眼前的人,除了護著她的兩個小丫頭,親奶,親二叔,親三叔都是要她命的人。
「小心。」唐念眼看著唐靜思被二叔唐慶志抓住,反手搶了棍子,她的瞳孔微縮,這一棍子下去,唐靜思還能好?
她從旁邊撿了一塊石頭,朝著唐慶志的手砸了下去。
「哎喲。」唐慶志疼的手裡的棍子都掉了下來,他面目猙獰的看向唐念,抄起手就沖了過來。
唐念一抬腳,直接就將唐慶志給踹飛了。
「疼死老子了。」唐慶志疼的在地上打滾。
董氏擔心的過去:「當家的。」
王氏眼珠子一轉,「娘,我聽人說,到了奉天一個丫頭能賣二兩銀子。」
老婦人立刻道:「老三,把雙胞胎帶走。」至於唐念,反正是個死人。
「我不走。」唐靜思撿起棍子,氣沖沖的說:「我要和大姐在一塊。」
「我也要和大姐在一塊。」抱著小奶娃的唐靜晚也開口,話語堅定,一副要和大姐共存亡的樣子。
「思丫頭,晚丫頭,我瞧著念丫頭真的是肺癆,會死人的。」王氏笑著走上前,道:「我是你親三嬸,還會害你們不成?」
「呸。」唐靜思朝著她啐了一口水:「要死,我也要跟大姐死在一塊。」
「我也是。」唐靜晚不甘落後,她懷裡抱著小奶娃也哭唧的應了一聲。
兩個小丫頭,不過十歲,瘦小的肩膀,卻擋在她的面前,說要跟她生死與共。
從小就是孤身一人的唐念瞬間就被觸動了,她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她們的面前:「我們姐弟四個,死也不分開。」
「對,死也不分開。」唐靜思放下棍子,抱著唐念大哭著,兩隻眼睛腫的跟核桃一般。
唐靜晚抱著娃的小手,揪著唐念的衣服:「死也不分開。」
唐念憐惜的揉著兩個小丫頭的頭髮:「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她的視線落在唐靜晚額頭上磕傷的口子上,眼眸頓時就沉了下來。
「還杵著做什麼,連兩個死丫頭都抓不住?」老婦人瞪著唐慶志和唐慶貴兩個兒子。
「她們可值四兩銀子呢。」董氏偷聽到王氏的話,大聲嚷著。
唐慶志一聽四兩銀子,也顧不得疼痛了,朝著她們撲過去,目的十分明確。
「棍子給我。」唐念一把拉住想要衝出去打架的唐靜思。
唐靜思乖乖的將棍子遞上前。
下一秒,唐靜思就瞪圓了眼睛,棍子在她手裡,打不到人就算了,還被人搶走,差點把自個給打了。
可在大姐的手裡,這棍子就像是長了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了二叔和三叔的身上,把他們打的『嗷嗷』直叫。
「娘,她打人太疼了。」唐慶志一會摸摸肩膀,一會摸摸腰,一會又摸摸腿,這死丫頭力氣太大了。
唐慶貴沒說話,但眼神里的懼怕明顯。
老婦人氣的直哆嗦:「反了天了。」
「你們兩個死丫頭還不滾過來?」老婦人指著唐靜思和唐靜晚怒斥著,一雙噴火似的眼睛,恨不得將她們生吞活剝了。
「我不。」唐靜思躲在唐念的身後,唐靜晚抱著小奶娃後退了一步。
「看老娘不打死你們。」老婦人從旁邊撿了一根柳條走了上去。
唐念疾步上前,抓著柳條用力一扯,老婦人朝著她跌了過來,她嘴裡還在罵罵咧咧:「死丫頭,看老娘不……」打死你。
老婦人的話說到一半,下一刻,聲音就被卡到了嗓子裡,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掐著她脖子的手。
「戶籍,路引和我爹娘留下的糧食,否則……」唐念的手微微一用力,老婦人便難受的掙扎了起來。
「瘋了。」唐慶志咽了咽口水,以前那誰都可以踩一腳的侄女,居然敢掐她親奶奶。
唐慶貴哆嗦著往後退,她瘦的脫相的手指掐在老娘的脖子上,好像隨時就能要了老娘的命。
「戶籍和路引可以給你,憑什麼留下糧食?」王氏朝著她怒吼著,護著驢車上的糧食,她們現在在逃難,此去奉天府,何止千里,沒有糧食,豈不是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