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有後娘就有後爹

  都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

  姜禾禾深以為然。

  不然她爹也不能因為繼母一句話,就要把她姐姐賣給縣城最不堪的盲流地痞。

  她姐不願意,又不敢違抗父母之命。

  只能一個人躲在屋子裡頭哭。

  「姐你別哭了。」

  姜禾禾氣的不行,坐在床邊拉住她姐的手:「你要是聽我的,就收拾收拾東西,晚上跟著周秀才私奔吧。」

  周秀才是縣城唯一的秀才。

  他少年得志,與姐姐一見鍾情,他說過非姐姐不娶,還說過將來考中進士要給姐姐求個誥命。

  姜琴畫捂住胸口一臉驚慌:「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聘則為妻奔為妾,我怎能做如此不知廉恥的事?」

  姜禾禾嘆了一口氣。

  她姐千好萬好,就這點兒不好。

  太過於循規蹈矩。

  「你不跟著周秀才私奔,那就只能去嫁給那個混蛋地痞流氓了。我們姐妹倆沒靠山,以後我也會被那個女人害了,咱們家裡的一切都要落到她們母子倆手裡。」

  縣裡誰不知道。

  她那個繼母是奔著姜家財產來的。

  姜禾禾起身,恨鐵不成鋼看著她:「你好好想想吧,這可關乎你一輩子呢。」

  說完丟下姜琴畫一人出去了。

  姐姐性格軟弱,得讓她一個人想清楚。

  不過她也不打算什麼都不做。

  站在院子裡想了一會兒。

  姜禾禾抬腳就往外走,結果剛到門口就跟自己爹和繼母碰了個正著。

  倆人有說有笑。

  一人一個手拉著繼母的兒子。

  姜禾禾冷笑。

  她爹真是腦袋不好,自己的親女兒他要推進火坑裡,繼母帶來的兒子他心疼的跟親生的似的。

  「這麼晚了,禾禾你要出去啊?」

  繼母攔住姜禾禾:「天色不早了,最近縣裡不太平,有什麼事明天再辦吧。」

  姜禾禾冷著臉甩開她:「我的事我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你來管,你管好你兒子就是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姜父氣結,怒吼:「你母親也是擔心你,你就不會好好說話?我看就是把你慣壞了!」

  姜禾禾冷嗤。

  「慣我?從小到大我是姐姐拉扯長大的,你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厭煩,你何曾慣過我?還有,我母親早在生我的時候去世了,我又哪冒出來的母親?」

  她直接懟回去。

  姐姐說父親對她不好,是因為母親生她難產而死,所以一直心裡有疙瘩。

  要姜禾禾說。

  姜父不是心裡有疙瘩。

  而是記恨她。

  姜父氣個仰倒,揚手就要扇姜禾禾。

  卻被繼母死死拉住了手。

  繼母笑了笑:「好了好了,孩子還小著呢,有些不懂事也是正常,你與她計較什麼。禾禾你快去吧,自己看著點兒時間,早些回來。」

  「用不著你假好心!」

  姜禾禾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她這個繼母,慣會這個做派。

  ……

  出了姜家。

  姜禾禾直奔那個盲流地痞的住處。

  人還沒進去,她就看見縣城有名的俏寡婦從裡頭出來,她髮髻微亂、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可疑的紅暈。

  姜禾禾眼睛一眯。

  頓時計上心頭。

  本來她的打算是找那個盲流子嚇唬嚇唬他,再不濟跟他廝打一番也是好了。

  眼下倒是有個好辦法了!

  姜禾禾唇翹起一抹狡黠弧度,抬腳就往俏寡婦家跑,趕在俏寡婦回家之前找到她婆婆。

  俏寡婦的婆婆可不是個好惹的。

  當年自己兒子去世,這麼多年把持著俏寡婦不許她改嫁,自然是有手段有本事。

  一聽姜禾禾說俏寡婦跟安佑丞有姦情。

  哪還坐的住?

  拍桌大罵「姦夫淫婦」。

  正趕上俏寡婦滿面春風回來,婆婆哪還有不信的?揚手一巴掌甩上去,撕扯住她的頭髮就往衙門拉。

  縣衙都要關門了。

  俏寡婦的婆婆哭天搶地進去,要狀告自己兒媳婦和那個盲流子安佑丞。

  姜禾禾就揣著袖子蹲在一邊兒看熱鬧。

  哼。

  看這次事腦大了,她爹和那個黑心的繼母,還怎麼好意思讓她姐嫁給安佑丞!

  縣太爺也是頭大。

  只能叫人去傳安佑丞。

  待把人叫回來,衙門已經被人圍的水泄不通。

  「怎麼,聽說有人要告我?」

  安佑丞身高馬大,穿一身不倫不類的錦袍,大喇喇往縣太爺旁邊一坐,翹起一條腿。

  端的是吊兒郎當。

  他五官精緻,劍眉星眸。

  姜禾禾暗暗撇嘴:「真是可惜了這一幅好皮囊,竟長在這麼個腌臢人身上。」

  安佑丞父母早亡,從小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從是小小少年起就成了蔚鎮的盲流地痞。

  偷奸耍滑、拉幫結派簡直無惡不作。

  據說跟山上的山匪稱兄道弟。

  平時就喜歡跟寡婦勾搭成奸。

  縣太爺一指俏寡婦婆媳倆:「人家告你跟她兒媳婦通姦,說是有人證,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安佑丞瞥一眼俏寡婦,「嘁」了一聲。

  「這樣的貨色,我可看不上。」

  俏寡婦臉色難堪,她婆婆站起來破口大罵:「人家姜家小娘子可是親眼看見你倆偷奸了的!你還不承認?!」

  姜禾禾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

  這婆子怎麼把她給賣了?

  安佑丞吊著眼睛:「姜家小娘子?」

  立刻有好事的人把姜禾禾往前一推:「安佑丞,就是你這個小姨妹啊。」

  被推出去。

  姜禾禾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是,就是我親眼看見的。」

  安佑丞挑眉:「哦,那麼,你是在我床底下親眼看見我跟她寬衣解帶了辦事了?」

  「呸!」

  姜禾禾啐了一口,巴掌大的小臉兒微紅:「我是在你家門口看見她衣衫不整出來的。」

  「那何來人證一說?」

  安佑丞打個哈欠,對著縣太爺道:「說來不巧,我今日並不在家,那些衙內還是在賭坊找著的我,大人一問便知。」

  縣太爺看向領人回來的衙內。

  衙內點頭。

  縣太爺冷凝眉目,瞪向姜禾禾:「你這小丫頭,怎可胡言亂語污人清白?」

  安佑丞搖晃著腿,吊兒郎當道:「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大老爺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姜禾禾傻眼。

  這可真是峰迴路轉又一轉啊!

  她怎麼成被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