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他之前還笑的，為何此番失去了笑容？

  「小子，你會不會說話！」

  「前輩是第一個懷疑這點的人。」

  「你……哼，既來郡城，為何不去那個地方？」

  「前輩，晚輩若沒記差，當時您正被追殺……」

  吳廣氣得腳下一頓：「你還怪機靈的。」

  沈青雲正色道：「前輩方是智勇雙全。」

  我他媽不想說話！

  「呃，五位當家，」感覺自己突然變成外人的吳廣，忙道，「按我們之前商量的，將此子拿下，送於郢都那位……」

  瞬間，房內殺機四盪。

  怯怯瞥了眼若有所思的沈青雲，他不敢說話了，只能腹誹。

  ……

  「而且人越聚越多，可以說是盛況空前！」

  五人見人聞聲，渾身煞氣都淡了兩分，縱不開口，也行點頭之禮回應。

  「我都記下來了，回頭給大當家看看。」

  「這只能說，沈公子家學淵源啊！」

  站在沈青雲的立場上腦補……

  「吳廣，你做得不錯，」一當家欣慰道，「我等聊得興起，險些釀成大錯，還好你提醒得及時。」

  唐林擊掌而贊：「就是這麼個理！」

  「認識嗎？」

  ……

  徐保兒還想排除歌聲干擾，客觀看待大喇叭。

  四位當家連連點頭，看向送解藥的當家。

  滋滋滋……

  「還有人罵九叔唱歌難聽。」

  「不，不知，但負責此事的人說過，連，連戰神都得賣她幾分薄面……」

  待看完被三位長老調教過的六位高級打手，天漸黑。

  如是想著，他輕拍雙手掌。

  「還是一首曲子！」

  「但說無妨。」

  眾當家多少聽出點兒意思，來了精神。

  ？？？

  「你……說什麼？」

  才說四個字，聲音就忍不住哆嗦。

  「晚輩見過五位前輩。」

  「開始還好，後來罵的人居多……」

  要換成今日之前，他們還想用些手段，從沈青雲身上得到更多。

  上次他還沒怎麼看仔細。

  沈青雲也皺起眉頭。

  「這小子，比我們還專業？」

  「好端端一個吃公糧的大佬，吃飽了沒事兒干砸自家飯碗？」

  「不如跳舞，

  聊天倒不如跳舞，

  讓自己覺得舒服，

  是每個人的天賦。

  「呃，你且聽好了，」吳廣壓下匪夷所思，介紹道，「這五位乃破浪諸位當家，聽過破浪吧？」

  吳廣看看五人，看看沈青雲，表情詫異之餘，不免想起和破浪五位當家碰面的場景。

  五人還是專程來找他的。

  「這個簡單，精兵簡政，優化結構。」

  好在還有傳訊符。

  如今玉符內裝了萬字良言，足夠他們揣摩一陣。

  沈青雲耳朵都豎了起來，想了想算了。

  他們好像默認我已經不在了。

  一當家及時開口，手裡也多了枚用於記錄信息的玉符。

  四人落座。

  總體情況良好。

  ……

  徐邵洋顯然上癮了。

  「怕還是要被訓……」

  伎女閣空蕩蕩的。

  「算了，不提也罷！」

  「突飛猛進啊！」身為藝術總監，唐林都忍不住感慨了，「兩日調教，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沈哥你瞧……」

  吳廣義正辭嚴道：「五位當家，那小子的話，也不能全聽啊。」

  「鬼知道！」

  老子不准！

  「敢問沈公子是何來歷？」

  這時候你來個比如？

  「再後來，就跟著唱了。」

  他正要開口，歡快的歌聲傳了出來。

  「看來是有大族不喜，」沈青雲想了想，「也沒關係，繞開便是，還有嗎？」

  聽著沈青雲口中有組織，有預謀，有策劃，有記錄的破浪，五位當家又是欣喜，又是……心虛。

  「咳，我覺得是愛到骨子裡的表現……誒？我怎麼又聽到了慘叫？」

  受無線絲數量限制，郡城內架的是單線，一處斷，後面的全斷。

  徐保兒和一干族老，坐在大喇叭下面，像是中了邪。

  吳廣看看滔滔不絕的沈青雲，看看認真聆聽的五位當家，腦仁兒有縮小趨勢。

  五位當家面面相覷，暗自傳音。

  想了想，他只能摸出秦墨矩賜下的百里傳訊之物，醞釀良久，按下機關。

  「幹得好好的，怎麼就……誒？我們好像……是死士？」

  「操之過急，操之過急，得好生謀劃……」

  劉當家笑呵呵道：「那此事我等要更為上心了，不為其他，就為志同道合！」

  「還好他沒入伙的意思，否則……」

  「我是來作甚的？」

  「過了過了，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學友已有退隱之心。」

  「屬，屬下領命。」

  沈青雲悻悻扶起吳廣，問道：「吳廣前輩上次說人生巔峰，就指此事？」

  正想著，一當家起身，手一探，玉瓶現。

  「紫色的夢又是何種道法？」

  沈青雲告辭前，拉著吳廣問了兩句，這才拿著破浪專屬傳訊符告辭。

  見了面，就把他摁地上，側臉貼地，問仙皇廟可是你毀去的？

  傻傻凝視送解藥的當家，只見當家一臉誠懇，甚至還有莫名的光輝，但……頭頂上仿佛也有個傻字，亮得煞人。

  「是。」吳廣趕緊垂首。

  ……

  想了想，他上前一步：「諸位當家……」

  「如何專攻？」

  吳廣還不信邪，笑道：「原來五位當家和他早就認識……」

  「師弟你這嘴，」楊迪苦笑，「問題還是有的。」

  ……

  「拓跋兄弟苦尋不得的富婆，我碰到了……」

  匯聚各處的人數加起來，不止兩百萬。

  「閉嘴！」

  「誒，」沈青雲忙勸道，「諸位當家，官兵友愛，亦是重中之重，只有團結友愛，才能保證破浪上下的一致性。」

  「我自刎用的刀呢！」

  批判性地看！

  畫面中，大肌霸舞姿更為動人，快慢有度，急緩有序，只不過……

  「這他媽活見鬼……」

  「晚輩欲尋二人，可惜來此日久，毫無線索……」

  「我點了頭之後，還被驗明正身，甚至還吃了一顆……」

  「晚輩謝過諸位當家，」沈青雲起身道揖，遂即問道，「不知諸位前輩，尋晚輩有何指教？」

  不是該反說我過於自謙，然後結束客套的流程嗎？

  搭話的當家給整不會了，看向身旁的同僚：「比如？」

  開什麼玩笑！

  「老子把仙皇廟炸了，都逃不過你們的毒手，現在從良了？」

  直到回了據點，吳廣才忐忑起來，剛要起身認錯……

  「讓盛兒給說說，唱歌也就罷了，別老是指著一首唱。」

  「但聽上去，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他二人和楚漢同樣不對付，若是尋到了，引與五位當家相見，當是美事。」

  雙方又開始相互介紹。

  他看得很清楚，五位當家中，有三位嘴皮微微翕張，都跟著在默唱了。

  「當然聽過，破浪乃反抗楚漢仙朝的頭號勢力，以天下一家，同享太平為宗旨，以反壓迫，反不公，反階級為鬥爭綱領，會同天下有志之士，推翻……」

  「比如有時遇挫，士氣有損……」

  「歸心丹，你怕是覺得一顆不夠？來來來，管夠！」

  「辛苦永哥，無線門還好吧？」

  「滾！」

  沈青雲笑道：「成功不意外，這才符合師弟對師兄的預期。」

  沈青雲眨眨眼：「比如？」

  送解藥的當家收了玉瓶，道揖致謝：「受教了。」

  「楊師兄紅光滿面啊！」

  沈青雲雙眼一亮。

  一首花香唱了仨兒時辰。

  「沒出啥事兒……該說不說，你家掌教是個粑耳朵啊！」

  「謹遵家主之命！」

  我他媽好好的廟祝不當，吃飽了撐的造反啊！

  吳廣鼻頭一酸，險些哭出來，半晌才穩定情緒，淡淡道：「楚漢無道……」

  繼續跳舞……

  「真是失禮，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排了半天，排出了殺心。

  「大多是小問題，都可解決，唯有一事，」徐盛皺眉道，「郡城內有四處地方，無線絲被破壞，其中一地，被人破壞了十七八處……」

  「沈公子，當是如此，否則這種拐賣之事，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胆。」

  「哈哈，家主妙手，逆轉乾坤，老夫服了！」

  徐保兒淡然一笑，正要回靜室，一頓。

  收好傳訊符，他又摸出彩蝶。

  「吳廣前輩說的極是，」逛完院落的沈青雲進屋，聞言深以為然道，「晚輩只是紙上談兵，論經驗如何比得上諸位當家？凡事要考慮實情，否則依樣畫葫蘆，容易脫離實踐。」

  想到自己的兼職，他都有些不忍。

  大莊園外。

  這……也行？

  吳廣受寵若驚，道揖正要謙虛，心頭忽而一動，不開心了。

  他也顧不得被罵了，趕忙攔在雙方中間。

  沈青雲點點頭，想了想道：「這倒也是條路子。」

  「還問了什麼？」

  「娘的，當家這是把那小子的話，真聽進去了？」

  「嗯……」徐保兒殺心退卻，欣慰道，「果然沒看錯，此物當有大用。」

  「劉當家謬讚，晚輩只是將別人娛樂消遣的時間，用在思考上了。」

  放以前也就罷了，如今沈青雲對奇才二字，有些莫名的抗拒。

  「咱家是這樣的？」

  「這個簡單，有二法，開源，節流。」

  吳廣嘴角抽了抽，趕忙介紹道：「這便是我與五位當家說的那人。」

  人和人之間，差距這般大的？

  初入江湖，就能教造反勢力造反？

  「別人缺的是男人嗎？」

  「進去，咱好好嘮嘮。」

  「可不，誰欺負他，他直接加入，然後取而代之，厲害了！」

  沈青雲點點頭：「問題有哪些？」

  「破浪啥都缺，就是不缺男人！」

  「騙人倒不至於……」

  對沈青雲而言，破浪是不一樣的風景，且是愛看的那種。

  「哎，說來真是緣分，」比如當家姓劉，唏噓道，「不敢想偶入郡城，便能得遇沈……公子這般的奇才。」

  「是青雲兄弟啊，聽得到聽得到，哈哈，正撈無線絲呢！」

  「他之前還笑的，」沈青雲指了指，「為何此番失去了笑容？」

  五位當家聞言，眼中剛褪下的求知慾，又冒了上來。

  「歸心丹的完整解藥，吃吧。」

  「呵，給你重新說話的機會。」

  啪啪啪，啪出了五人。

  「列位，我認為立刻組建一支破浪小分隊，執行面首計劃！」

  」

  把吳廣趕出房間後，雙方聊了不少時間。

  五位當家互視一眼：「從現在起，你首要任務便是尋找這個叫陳勝的人。」

  「咳，年輕人倒是美譽了，」一當家臉微紅，正色道，「破浪也是在不斷的錯誤中摸索，於摸索中改善，雖萬眾一心，亦不免疏漏之處。」

  直等到眾壯士找回初心，沈青雲才現身打招呼。

  徐盛不好意思道：「主要是擔心架好後又被弄斷。」

  「這般好看的皮囊上，為何要長出個人來？」

  「沈公子問你什麼？」

  沈青雲倒也好奇。

  「奇才……」

  那必然是有大追求的！

  比如造反……

  「確定了，是真的在誇我，我他媽……」

  「喂喂？永哥，聽得到嗎？」

  「沈，沈公子問我怎沒去大澤鄉……」

  「沈公子，日後定要多多交流啊，」劉當家雙手遞上一枚傳訊符，「咱破浪也沒什麼本事，但若沈公子開口，破浪定會竭力相助！」

  「哈哈哈，唱得真好，但別再唱了，還以為咱是賣藝的，走走走！」

  連歸心丹的解藥都直接給的？

  半個時辰後，六位族老返回，帶回城內反應。

  幾位當家聞言頷首。

  「破浪的宗旨綱領。」

  沈青雲點點頭，笑道：「特設一職，專攻思想。」

  「唱的什麼玩意兒！」

  這個問題就更古怪了啊！

  吳廣想說，又怕挨揍。

  「九叔說他，他還想學幾首。」

  唐林笑道：「沈哥沒發現，他越是正經，效果越好嗎？」

  「他一番話，當家誇我就不說了……」

  將大人和陛下的些許特徵說出，沈青雲又補了一句。

  ……

  再看看沈青雲眼中的真摯。

  「可有解決？」

  少時，滋滋聲響起。

  吳廣忙道：「就問我認不認識陳勝。」

  沈青雲贊道：「隨機應變，盛哥幹得漂亮。」

  「若郢都仙皇廟來人，見郡城內處處是歌頌陛下之聲，傳播陛下之音，我徐家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比如破浪於各處都有據點，雖說安全了，但組織稍顯臃腫……」

  一當家疑惑，淡淡道：「初面。」

  「回去便轉告九叔，」徐盛躬身致謝，猶豫少頃道，「另外……九叔還有個不情之請。」

  徐盛點頭道：「發現後，我們立刻進行維修，不過斷的最多那區域，我重新架了無線絲繞開……」

  「這還是第一天，」徐盛笑道，「待節目豐富，傳播日久，翻個幾倍都打不住。」

  「哈哈，沈師弟，」楊迪興奮上前，深深一躬，「反響頗好，堪稱大功告成！」

  「不，不認識……」

  我做事，輪得到你教？

  吳廣睖了眼沈青雲，再轉頭，見五位當家表情稍不虞。

  吳廣逃脫升天，心中恍惚，卻也不免冷笑。

  「哦~~~」沈青雲get到了，「就像講笑話的，越是不笑，旁人笑得越誇張。」

  吳廣左看看右看看，半晌腦子裡冒出一句話。

  「是，是……啊不不不，」吳廣下嘴皮抖個不停，「沈……前輩恕罪，我是豬油蒙了心……」

  沈青雲出口成憲。

  「和趟路師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沈青雲扭頭一瞧，當即道揖。

  「可惜時間緊迫，有好多掏心窩子的話，沒來得及和瓦西里說啊……」

  ……

  不說……又肯定挨揍。

  「我尼瑪！」

  「嗯嗯，唐哥慢慢欣賞，我去長老那邊看看……」

  他尬住不語，見五位當家的表情漸漸猶豫，心中不免又忐忑起來。

  「列位，這聲兒，似乎有些耳熟啊。」

  霍休躊躇。

  「吳廣前輩，」沈青雲笑道，「晚輩還不知五位前輩，這恐怕有些失禮。」

  「請，請說。」

  也罷！

  「很有可能……」

  「慘叫？是不是又串台了……誒，我怎麼聽到了歌聲？」

  沈青雲忙還禮：「不敢不敢，共同交流，共同進步。」

  ……

  ……

  「但只有一次！」

  「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這個簡單……」

  五位當家只覺逼風撲面，呼吸不能。

  「等等！」

  「比如資金缺口很大……」

  沈青雲猶豫。

  「家主所言極是！」

  沈青雲想了想道：「待會兒我去請教呂老師。」

  「講授綱領，帶領貫徹，組織學習，開展運動，強化紀律，飛揚作風……」

  吳廣眼珠都突出來了。

  「對對對！」

  「沈哥，快來快來……」

  ……

  同僚硬著頭皮開口。

  「今年仙廟業績考核，我北洲總不至於墊底了。」

  一旁站著的吳廣，默默盯著腳尖。

  「又是那位奇才？」

  五位當家想了想，再次發現一旁的吳廣。

  外加懾於沈青雲的專業性，五位當家猶豫良久，還是選擇了良師益友這條康莊大道。

  好傢夥！

  「當街商議造反大業啊！」

  「難怪修為如此之低，家人也放心他獨自外出。」

  「願聞其詳。」

  吳廣怔怔暗罵，忽而一個激靈環顧，見四周不少人好奇圍了過來，頭皮頓時發麻。

  徐盛開始匯報情況。

  這回認真打量，他人生頭次明白了自慚形穢四字。

  五位當家大喜：「但說無妨。」

  徐家族地。

  沈青雲摸摸鼻子，正色道：「曲高和寡，我個人是欣賞郡史大人唱功的。」

  吳廣都傻了。

  沈青雲尋了一圈兒，在臨時洞府那邊的大喇叭下，找到一人舞團。

  「莫非沈公子祖上，也是造反起家？」

  ……

  「此人是誰？」

  敵人的敵人，找敵人的敵人，可能也有一手？

  沈青雲想了想道：「晚輩眼下還真有一事為難。」

  「這個就多了，卻也簡單，」沈青雲笑道，「只要堅持中心思想不變，怎麼做都是對的，我記得有首歌……官愛兵，兵尊官，征途上共同戰風雨，雖說是職務有高低……」

  「也罷，天生一物，必有一用，老天讓伱生這模樣，必然是有大用的……」

  「何謂……思想？」

  五位當家邀請沈青雲入座，給他比如的那位當家正要開口，一拍腦門兒。

  「老夫以往進宮，都沒帶猶豫的啊……」

  吳廣聽得暈頭轉向，下意識看向五位當家，並用眼神詢問：「是……這樣嗎？」

  「吳廣，你立功了……」

  「就他媽一張嘴啊……」

  劉當家臉色一板：「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幫沈道友就是幫門主，咱心不虧！」

  我們……不是偶遇嗎？

  「無名小宗，不提也罷。」沈青雲也只是瞞了無線門，「晚輩初次闖蕩修仙界，大事也沒做過什麼……」

  「不敢當閣下之稱，」沈青雲道揖笑道，「晚輩沈青雲。」

  攻守之勢，異也！

  跪倒在地的吳廣，腦子裡就這麼一句話。

  一打聽，原來是郢都有人好面首。

  他是不是在諷刺我？

  回了楊迪洞府，沈青雲正碰到三人回歸。

  「好好的傳道之物，怎全是歌？」

  「回家主，每個喇叭周圍，圍滿了人。」

  吳廣深吸口氣，打量沈青雲。

  霍休出神良久，緩緩放下手中物。

  登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陛下吧，陛下……這些年，您受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