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雲茯也不囉嗦,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
往後溜達了一段距離,給白馬留足了助跑的距離。
「小白,讓他們瞧瞧你的厲害!」
白馬像是得了誇獎,兩個前蹄高高地舉起,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聲,而後像是被打了一管雞血,一秒都不耽擱,邁著肌肉強健的腿,朝著那斷崖飛奔了過去。
雲茯雙腿夾緊了馬腹,小手扯著韁繩,眼神堅定地盯著對面的崖壁。
眼底一如既往的平靜。
「飛起來了,那白馬飛起來了。」
「跳過去了!那一人一馬居然跳過去了!」
「這真的是一匹神馬啊!」
……
隨著雲茯和白馬成功地飛躍了兩道山崖,人群也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以蔣成為首的流放隊伍,一個個的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自豪的神色。
雲茯本來想,到了對面就立即掉頭再飛回去的。
卻不想,白馬帶著她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處崖壁前,喊了幾嗓子。
雲茯抬頭一瞧,瓷白的小臉上綻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就見那離地面大概半人高的崖壁之上,居然長著一大片人參。
沒錯,就是一大片。
而不是一株。
雲茯挖了一株,笑的更開心了。
這個頭,即便沒有千年,也有七八百年了。
這品相比狗皇帝那國庫里的人參王都要好。
這一趟,她是真沒白來。
雲茯把那些人參全都挖了,收進了空間,出來的時候,還拿了幾根新鮮的大白蘿蔔,獎勵白馬。
那白馬對大白蘿蔔是情有獨鍾。
吃的那叫一個歡。
對面。
見雲茯遲遲沒有回來。
就有獄卒開口提出質疑:「那女人該不會是騎著馬跑了吧!」
他的話,立即受到了小糰子們和蔣成的反駁。
「雲姐姐才不會跑!」
「雲姐姐,只是在對面溜達溜達,她就喜歡溜達。」
「你這想法多餘了,以郡主的本事,她要真想跑,這一路上得跑百八十回了。」
……
幾人話音剛落下。
就見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對面的崖壁之上,然後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就到了面前。
眾人沒想到,那白馬跳回來之後,像是失去了控制,朝著鄭威的方向衝撞了過去。
鄭威躲閃不及,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那揚起的馬蹄差點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好在,雲茯及時地拉住了韁繩,把馬兒給控制住了。
沒人注意到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腹黑。
她雲茯是那種吃啞巴虧的人嗎?
鄭威被人扶了起來,臉色鐵青:「你這馬是怎麼回事!是瘋了嗎?」
雲茯一臉的無辜,卷翹的睫毛上下扇了扇:「鄭將軍自己站不穩,摔倒了,可別賴在小白身上,它從來都不傷人的。」
鄭威知道,他現在如果治了這女人和馬的罪,一定會讓人覺得他玩不起。
是個出爾反爾的人。
沒關係,他就讓她們帶著這馬進入鬼荒大獄。
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
雲茯把馬車和物資,都送給了蔣成和那些一路上處的不錯的年輕衙役們。
然後,就和一隊負責領路的獄卒,踏入了流放地。
進入了之後,才見識到真正的鬼荒大獄。
貧瘠的土地上,別說是樹木了,就連野草在這裡都很少見。
水源稀薄也是個大問題。
再來就是氣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遭都是雪山的緣故,這裡面的溫度比外面要低了十幾度。
幾個小糰子的身體不能很快適應這驟變的氣溫,已經開始打哆嗦了。
雲茯把能套上的衣服都給他們套上了。
把戚念抱在懷裡,安撫她的不安。
「雲姐姐,小念兒不喜歡這裡,小念兒想要出去。」
滿目的荒蕪和極低的溫度,讓小糰子產生了極度的焦慮和不安。
雲茯抱著那不停顫抖的小糰子,心生了不忍,這鬼荒大獄的環境,確實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小念兒,別怕,雲姐姐在。」
孩子都成這樣了,大人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滿面愁容。
「這鬼地方,咱們要怎麼活下去啊!」
「根本就找不到吃的啊!」
……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前頭領路的獄卒們,正在用眼神進行著某種交流。
「我們有些累了,你們先走,就沿著這條路繼續往前走,就能到達九等區了。」
獄卒們突然停下了腳步,示意放的隊伍先走。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引起了雲茯的注意。
累了?
這才走了多久,這一個個正當壯年的男人居然就累了。
還同時累到路都走不動了。
這合理嗎?
心底有了懷疑之後,雲茯就開始觀察周遭的情況了。
清亮的視線順著這群獄卒所指的那條道路看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前頭,那哪是什麼路啊!
分明就是一大片沼澤。
這些獄卒,給她們指的是一條死路!
「你們確定這條路能走嗎?」
雲茯寒眸一眯,幽冷的嗓音從唇瓣拋出,教人不寒而慄。
「這路怎麼不能走了?當然能走了!鬼荒大獄裡的路線,我們比你們熟。」那些獄卒穩住了,催促著雲茯她們快點走,別磨蹭,「這裡的道路都這樣,你還當和外面的官道一樣呢?」
見他們依舊在裝傻充愣,雲茯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哼笑了聲:「既然你們這麼確定,那就走吧!」
雲茯做了個手勢,示意流放隊伍原地休整。
她的話,比蔣成都管用。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些獄卒看向她,一腦袋地問號,「不是說要走嗎?你怎麼讓他們全都停下來了?」
雲茯把懷裡的小糰子遞給戚寒洲,讓他抱一會兒。
自己則是上前一步,揪起了領頭那個獄卒的衣領,把人舉在了半空中,漆黑的眼眸,氤氳著一團火:「我的意思是,你先走。」
「你就算是腿斷了也沒關係,我這人最喜歡助人為樂了,我可以幫你啊!」
說罷,就揪著那人的衣領,往那片沼澤的邊緣去。
那人見她離沼澤越來越近,臉色大變,忙開口喊她停下來。
「我,我記錯了,這條道不能走。」
可雲茯,只當是沒聽見他的話,小胳膊輕輕一發力,就把人丟了出去。
看著那位身體陷入沼澤,瘋狂掙扎著喊救命的獄卒,雲茯這才緩緩開口:「啊?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