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就是那位解決了五等區瘟疫的神醫!」墨離瞳孔都因為太過震驚而放大了。
他在其他人的臉上,看到了習以為常的平靜,才接受這個足夠令人驚訝的消息。
雲茯早已習慣了他露出的這種眼神,也不廢話,淡淡地挑唇問道:「你母親得的什麼病?」
墨離急著道:「家母她近日腹痛難忍,腹部腫脹,難以入眠,吃東西也十分困難,具體是什麼病,我也不清楚,四等區的大夫全都看遍了,卻沒人能瞧出是什麼病。」
他也是實在沒了辦法,才求醫求到了七等區。
雲茯見他態度說話什麼的,都還算客氣,表示自己可以跟他回四等區看一看病患的情況。
她本來也打算去一趟四等區,商量一下,共同發展鬼荒大獄的事情。
並非所有區域都要用武力手段去收服。
留墨離下來,吃了個飯。
在飯桌上,墨離再一次感受到了,七等區與四等區的之間的差距。
他本以為,面前這碗顆粒飽滿,晶瑩剔透,香氣四溢的白米飯,是花大價錢從外面弄進來的貢米之類的。
還有那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也是外面酒樓里都未必能吃得到的東西。
墨離還不好意思地客氣了一句:「其實粗茶淡飯就行,不用準備這麼好的飯菜。」
誰知桌上,有人回了他一句:「哦,我們平時也都吃這些東西。」
「你們平日就吃這種珍貴的白米飯?」墨離聞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些都是八等區九等區那邊種的,他們根本吃不完,我們用其它物資換了些,不過今年,咱們七等區也準備種了。」玄機張遞給他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
墨離這一頓飯吃得,又長了見識。
八等區和九等區那種荒涼的地方,都已經到了,種的東西自己根本吃不完的程度了嗎?
他都不敢想像,如果,四等區的百姓們,能夠人人都吃上這一桌吃食,該有多麼幸福。
雲茯一邊吃飯,一邊語氣隨意道:「你們四等區需要這些種子嗎?」
「啊?可,可以嗎?你們願意將這些種子給我們嗎?需要什麼報酬,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準備多少物資來交換?」墨離驚喜不已,他沒想到自己此番來七等區求醫,還能有此意外收穫。
「一些種子而已,不需要報酬。」雲茯本來也想著,讓鬼荒大獄所有區域都發展壯大起來。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墨離好像能夠明白,這麼年輕的小姑娘,為何能讓五六七八九,這五大區域的百姓們,都願意臣服於她,對她的命令言聽計從了。
這小姑娘有著許多男人,都沒有的魄力。
吃完了這頓飯,一行人就帶上水稻、土豆、大豆、玉米等農作物的種子。
還有七等區內,對搭建水車,開墾水田,有著豐富經驗的工匠和農戶,前往了四等區。
——
一行人,穿過六等區和五等區的地盤,順順利利地到達了四等區。
在離家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墨離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哭聲傳出來。
他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下馬,推開院門,沖了進去。
入目,就是一口大棺材,停放在了院子裡。
院中的所有人,都穿著白衣,披麻戴孝。
「夫君,你可回來了,娘,娘她……」跪在草蓆上的女人,見到墨離,跌跌撞撞地起身,哭著撲進了他的懷裡。
「芳娘,娘她怎麼了!你說清楚!」墨離雙目猩紅,其實當他推開門看到那口棺材時,就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了,可他不想承認,他希望是自己弄錯了,那棺材裡躺著的人,不是娘!
然而,事與願違。
「娘,娘她被病痛折磨得太痛苦了,趁著屋內沒人,一個不留神,就掛在房樑上,上吊尋了短見,嗚嗚嗚……」婦人說完,掩面哭得更加傷心了。
「不,不會的!我走之前,娘答應過我,要等我尋到神醫回來的!她怎麼會尋短見!」墨離身體像是被人抽空了力道,腳步虛浮地向著棺材走去。
「爹,您節哀吧!祖母她老人家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為了她這般難過。」這時,又走過來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眉眼之間和墨離很像,應該是父子。
雲茯和戚寒洲跟在墨離身後,也走進了院子。
沒想到,她們還是來遲了。
本想著,剩下的就是墨離的家事了,不需要她們這些外人插手。
但她抬眸朝著屋內那較高的房梁處掃了一眼,若有所思,隨即開口道:「這房梁不低啊!一個被病痛折磨到難以入眠的老人,竟然能將繩子掛在這麼高的房樑上,自尋短見,恐怕不容易吧!」
她就是說了下自己的想法。
熟料,院子裡的哭泣的婦人和那位與墨離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全都看向了她。
「夫君,這女人是誰?」
「她,是我替娘尋來的神醫。」墨離悲痛萬分,並沒有去深思雲茯說的那番話,來到了棺材邊,想要將棺材打開,見娘親最後一面,卻發現,棺材蓋已經被人訂上了。
「怎麼訂上了?」
那婦人急忙上前解釋道:「老太太去得突然,我們也不知道夫君您多久才會回來,怕屍體放久了,不太好,便想著要先將人安葬了再說。」
墨離道:「那我如今已經回來了,讓人將它打開吧,我想見娘最後一面。」
那婦人和少年在墨離沒有注意到的角度,對視了一眼,眼底似乎在交換著什麼信息。
緊接著,就聽那婦人又道:「夫君,你忘了,咱們大盛的習俗,已經訂上的棺材,萬萬不可再打開,否則,會讓死者無法安息。」
雲茯要是沒瞧見,兩人那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恐怕,也會覺得她們是害怕打破習俗,可偏偏,她注意到了母子二人眼神交流的那些個小動作。
越發地覺得不對勁了。
這母子二人心底,該不會是有鬼吧?
「不知老太太是什麼時候去的?」雲茯忽然開口。
那邊母子二人都愣了一下神:「昨日。」
「昨日?那這棺材蓋子也未免封的太著急了,我怎麼記得大盛也有停靈幾日的習俗呢?」雲茯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