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一來,本來就緊缺的物資,會更加地緊張。
長久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程清宴正在思考,到底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雲茯她們就來了。
「這位是程清宴,身手不錯,腦子也不錯,他身邊的那位是張銘,還有個外號叫玄機張,擅長搗鼓一些機關暗器陣法什麼的。我和戚寒洲不在的時候,是他們掌管七等區。」
雲茯向戚栩她們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程清宴和玄機張的身份。
又反過來介紹了戚栩、柳清、金戮、十一以及三個小傢伙的身份。
三個小傢伙和柳清在馬車內待在,並未下車。
金戮和十一,本來就話少,就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戚栩的性子,要比他們活潑一些,未免氣氛太過尷尬了,揮手笑著和程清宴他們打了聲招呼:「見過程公子,張公子。」
程清宴臉上的傷疤,曾嚇哭過不少姑娘,即便有的膽子稍微大點,沒有被嚇哭,那表情也都不會太好看,能夠抬起眼睛,正視他這張模樣駭人的臉,還能笑出來的姑娘,他還是頭一回見。
視線不免落在戚栩的臉上,多看了幾眼。
心道,這姑娘該不會是個瞎子吧?
瞧著也不太像啊。
不過,程清宴這人穩的住,只是自己在心底想了想,並未把話問出來了。
「各位,請。」
一行人穿過七等區中心最大的那條道。
戚栩也將視線落在了路的兩旁,這裡雖比不上如今的八等區和九等區,但對於鬼荒大獄這個鬼地方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至少,路邊沒有光著屁股,到處跑的人。
忽然,人群騷動起來,緊接著,有個披頭散髮,髒兮兮,渾身散發著臭味的人推開人群,沖了出來。
那人一邊發了瘋似的往前沖,一邊扯著嗓門,大聲喊著話:「你們讓開,統統都讓開,讓我過去,我要見郡主和將軍,我是他們的二叔!」
聽到那記憶深處熟悉的聲音,戚栩的身體猛地一僵,頓時就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
是戚大海!
他還活著!
只不過,此時的戚大海變化很多,和戚栩記憶里那個男人,已經不一樣了。
原本肥碩的身軀,如今瘦成了細麻杆,眼眶凹陷,頭髮和牙齒都掉得差不多了,以狗吃屎的動作摔在了戚栩的面前。
卻繞過了她,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手腳並用地朝著雲茯和戚寒洲的方向爬了過去。
「寒洲,你終於來了!二叔等了你們很久,你快告訴他們,我是你的二叔!我沒騙他們!」戚大海爬到了戚寒洲和雲茯面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當即痛哭起來,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雲茯視線掃向他,眸底划過一抹暗色,好好的心情,因為遇到了戚大海,還變得不是那麼美妙了。
她輕輕地扯了扯粉唇,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戚寒洲,你還有個二叔嗎?」
戚寒洲看向戚大海的眼底也沒有絲毫的溫度和感情在:「沒有。」
戚大海急了:「怎麼沒有,我就是你二叔,我那庶女戚栩還一直跟著你們呢,你們讓她出來見我,我要和她當面對質,看她到底認不認我這個爹。」
「我就在這裡,可是我,沒有爹!」戚栩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不是很大,卻也同樣的沒有什麼溫度和起伏,好似面前就是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你,你是戚栩那醜丫頭?怎麼會?你臉上那些疤呢?治好了?」戚大海轉身對著她,言語之間還是習慣性的奚落,目光在戚栩的的臉上停留後,看清楚了,表情大為震驚。
這賤丫頭,恢復了容貌後,居然長得這麼美。
「我臉怎麼樣,關你屁事!你是誰啊?」看到戚大海如此的慘狀,戚栩心中升起了莫名的爽快。
「我是你爹!你好吃好喝的,養了你和你娘這麼多年,你得償還我恩情,不能攀上了郡主和戚寒洲,就連親爹都不認了。」
戚大海都快要被餓死在這鬼荒大獄了,哪還會在意臉面。
直接翻臉,不認之前父女早已斷絕了關係的事。
打算,就這麼賴上戚栩了。
柳清在馬車內,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掀開車簾看了過來,擔心戚大海會欺負自己的女兒,便從車上下來,緊緊地拉住了戚栩的手,堅定地站在了她的身邊。
「栩兒,你沒事吧。」
「娘,我沒事,你別擔心。」戚栩沖她柔柔地一笑,「這個男人,說他是我爹,你說他是嗎?」
經過這麼久都歷練,柳清也有了蛻變,不再是柔弱可欺,逆來順受的小可憐:「他不是!你爹早死了。」
「柳清你這個賤人!看看教的寶貝女兒,現在,連親爹都不認了!」戚大海對她的態度,刻在了骨子裡,本能地想要上手去打她。
可戚栩又怎會讓他用那髒手去動自己的娘親。
抬腳就朝著他,狠狠地踹了過去。
朝著戚大海,冷冷地遞去一句話:「你敢動我娘,我就殺了你!」
戚栩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他們任意欺負的小姑娘了。
戚大海身上本來就磕磕碰碰地落了不少傷,這一腳又踹的狠,疼得他哎呦哎呦的叫喚著。
這時,從人群里,又擠出來一大一小兩人。
正是戚王氏和他們二房,那唯一的大孫子,戚呈祥。
戚王氏看向柳清和戚栩母女二人的眼神里,猶如毒蛇一般滲出怨毒和濃濃的恨意。
戚家還未出事之前,她瞧不起柳清這麼個妾,卻嫉妒她長了這麼一張狐狸精的臉,抓到了機會就折磨母女二人,以此為樂。
誰能想到,柳清這個賤人帶著她那小賤人女兒,居然過上了比她要好的日子。
她的兒子慘死在流放路上,女兒也失蹤了,生死未卜。
憑什麼!
憑什麼柳清這個賤人的女兒,卻活得這麼好。
瞧那一身穿戴,肯定沒有受委屈。
「老天爺,你快睜開眼睛好好地看看吧,有人大逆不道,要弒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