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可不是想要故意偷聽他們說話。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說悄悄話的聲音太大了。
雲茯抬眸,與戚寒洲對視了一眼。
雖然外面兩人的對話就那麼簡單幾句,可就憑藉雲茯她們的腦子,不難猜出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崔家在鬼荒大獄的這條路,是這麼打通的啊!
如果雲茯是外面那兩個人,鐵定不會讓鄭威的病情好起來的。
崔崇征和劉珩也正有此意。
「天涼了,西北之地苦寒,鄭將軍這副老骨頭,熬不過去,我想陛下也應該能夠理解。」
「崔家主說的是,天涼了,這鬼荒大獄也要變天了。只是不知道,陛下會不會派新的將軍過來接手。」
劉珩如今,還只是暫代大將軍的一些職務。
沒有明確的調令和旨意。
這事,不怕一萬就怕個萬一,萬一,皇帝又派了個人過來呢?
崔崇征讓他放心:「大盛如今,最缺的就是武將了,但凡是有點本事的武將,誰願意到這裡來守著這鬼地方啊!除非是犯了錯的。可最近,也沒聽說,哪個武將犯錯。」
所以,大概率,朝廷不會派新的武將過來頂替鄭威的位置了。
——
一行人,順利地從鬼荒大獄離開。
在離鬼荒大獄最近的一座小鎮子上,雲茯和戚寒洲拿到了崔家給他們提供的新身份信息,還有路引。
戚寒洲還是化名周寒。
雲茯化名雲七。
別問,問就是之前她在西涼城,與鬼方大戰的時候,做的那些事太過高調了。
所以,她之前用的那個化名。
也出名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不能再用了。
兩人的新身份是同鄉。
來自西北的一座小城。
平時就是愛在大盛各地轉悠,倒騰點貨物,賺點小錢。
「二位放心,你們的新身份,我已經讓人處理好了,縱使有人懷疑,也絕對查不到你們身上。」
兩人拿了新身份,就在鎮子上,和崔家分開了。
按照那三個地點的遠近分布,雲茯和戚寒洲打算先去位於西邊的洛城。
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在大盛的西北方,而洛城離她們大概也就不到五百里的路。
兩人騎馬走官道的話,應該要不了三天就能到。
與崔家分開的時候。
雲茯和戚寒洲各自挑選了一匹馬。
由於兩人對西北這一片的官道並不熟悉,第一天就只行了百里路。
長時間高強度的騎行,雲茯只覺得大腿內側被磨得火辣辣的。
她身手再好,到底也是一具肉體凡胎。
原主這一身細皮嫩肉的,哪裡經得住這麼折騰。
戚寒洲察覺到了她的不適,便立即勒住了韁繩,喊停:「小茯兒,我累了,我們休息一晚再走,不著急。」
他雖著急奪回父親和兄長們的屍骨,卻也心疼雲茯的身體。
剛好,他還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沒有做呢。
兩人就在官道邊的林子裡,停了下來,稍作休整。
雲茯剛把馬栓好,扭過頭,就瞧見戚寒洲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
那帕子鼓鼓囊囊的,裡面應該是包裹了什麼東西。
雲茯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帶了什麼吃的?」
戚寒洲耳尖泛紅,有些緊張,輕咳一聲,故作鎮定道:「不是吃的,是我給你準備的生辰禮。」
「生辰禮?」
他要是不說,雲茯都快忘了,自己生辰的事了。
之前大家都送生辰禮的時候,戚寒洲沒拿出來,雲茯還以為他沒有準備呢。
因為她自己曾親口說的,不要他準備什麼生辰禮。
所以,即便他沒拿出來,雲茯也沒那麼矯情。
就以這一件禮物來斷定他是否愛自己。
這會兒,他拿出來了。
雲茯自然還是好奇他到底打算送自己什麼東西。
「是什麼?」
戚寒洲把手裡的帕子打開,露出裡面包裹著的禮物。
那是一串木質的手串。
瞧著,應該是個很新的物件。
「這是我親手雕刻的手串,不知道你是否會喜歡。」
戚寒洲捧著手串的掌心微微有些顫抖,不知道他家小姑娘是否會喜歡自己送的禮物。
此時的心情,既期待又緊張。
「你自己做的手串?」雲茯略帶驚喜地拿起他遞過來的手串,仔細端詳了下,「桃木的?」
「嗯!老人都說,桃木又名仙木,也被叫做鬼憂木,可以辟邪。」
戚寒洲希望自己家小姑娘,諸邪莫近,百病不侵!
「這上面刻的是佛經嗎?」
雲茯沒戴過手串,不太懂這裡頭的門道,便多問了幾句。
戚寒洲見她沒有露出絲毫不喜的神色,心裡有些許的雀躍:「一共108顆,刻的是祈福的《金剛經》。」
雲茯手指在那雕刻著微小字跡的桃木珠上摸了摸,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前段時間,眼睛紅得要命,布滿了紅血絲,是因為熬夜做這個東西。你手指上的那些傷,也是做這個東西劃傷的。」
戚寒洲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我之前沒有做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
雲茯把那長長的手串繞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由於她手腕太細了,繞了五圈剛剛好合適。
戚寒洲大概就是那種但凡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好的。
雖說是第一次做手串,但用心做出來的東西,確實不錯。
「我很喜歡。」雲茯揚起唇角,笑著道。
這手串,她是越看越喜歡。
邊說還邊晃了晃小胳膊。
戚寒洲視線落在她那瓷白的小臉上,眼神也越發地炙熱了。
「小茯兒,以後每一年,你的生辰,我都要陪你過,直至我死去。」
雲茯抬起水眸對上他那滿含著深情的眼神,沒有避閃,徑直迎了上去:「好。」
雲茯以前覺得過生辰沒什麼意思,可這會兒,想著,能和他一起,和幾個小糰子一起,過生辰,好似也不錯。
送生辰禮這種事情,好像得有來有往的。
雲茯記得戚寒洲的生辰是在冬日,恰好是正月十五那日。
「等你生辰了,我也送你一件禮物,你有什麼特別想要的禮物沒有?」
送禮嘛,自然是要投其所好的。
戚寒洲看著她那張明媚的笑臉,不自覺地靠近了些,低頭看著她,目光溫柔繾綣:「小茯兒,你就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我不需要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