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認識你嗎?

  程清宴懷疑這小子,是受傷多了,才積累了這些經驗。

  雲茯瞥了他一眼:「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是醫者,治療過太多受了重傷的人,才知道的這麼多呢?」

  哼,這姓程的,到底在瞧不起誰呢?

  程清宴看著她那張平平無奇,卻略顯稚嫩的小臉,並沒有把她這話當真。

  按照計劃。

  兩人以受傷逃亡到甲字部的監工身份,先混入甲字部。

  其它人,也一同出發。

  但離兩人有一段距離。

  大部隊先停留在離甲字部一里外的山坡後。

  避免打草驚蛇。

  待甲字部那邊有了嘈雜的打鬥聲,在山坡後面等待的採石工們,再一舉沖向甲字部。

  兩人到達甲字部的時候,剛好是傍晚。

  天邊,還剩下一縷落日的餘暉灑在兩人的身上。

  讓兩人身上的傷,顯得更為慘烈了些。

  程清宴從馬背上摔下來,沒錯,就是摔下來的。

  又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

  氣息不穩地喊著話:「我是乙字部的程清宴,我們乙字部受到了一群暴亂的採石工的攻擊,需要甲字部的增援,兩位副堂主呢?人在何處?」

  「你,你們,快去把消息匯報給兩位堂主。」

  講真,雲茯覺得他這演技是真不錯。

  若是放在現代,他高低是個影帝級別的人物。

  當然,她也不能在這時候,拖人後腿。

  雲茯也從馬背上滑了下來,用手捂著「受了傷」的胸口,晃晃悠悠地追隨著程清宴而來。

  「整個乙字部就剩下我和程老大兩人了,其它兄弟們都已經……已經……」

  「那些人氣勢洶洶,揚言,下一個就是你們甲字部,快,快去通知兩位副堂主,做,做好防備。」

  雲茯覺得自己的演技也不錯。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相當默契。

  演的就好似真的一樣。

  對面,甲等區的監工們,自然沒有懷疑他們的身份。

  留下他們後,真的去叫人了。

  雲茯見人離開了一段距離,才朝著程清宴豎起了大拇指,壓低了聲,發自肺腑地誇了誇他的演技:「程老大,戲演得不錯。」

  程清宴削薄的唇,輕輕揚起一抹弧度,眼底閃過淺淡的笑意:「彼此,彼此。」

  他越發地覺得這小子有意思。

  兩人在甲字部的入口處,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

  就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身形高挑挺拔,寬肩窄腰大長腿。

  腿長且有力量,一步抵上別人的兩步。

  在那一群人中,格外惹眼。

  雲茯只是遠遠地掃了一眼,就覺得他那身形十分熟悉。

  視線往上移了移,入目是一張黑炭似的臉,下巴上有一圈狂野的鬍子。

  可即便是這張臉偽裝成了這樣,雲茯也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沒辦法。

  她對某人實在是太熟悉了。

  即便是再怎麼精妙的易容手法,那熟悉的身形和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是不會變的。

  沒錯!

  來人正是拿打獵哄騙她的戚寒洲。

  這人,來甲字部,當老大來了?

  程清宴也看清楚了來人,眉頭下意識地擰了一下,陷入沉思。

  眼前這皮膚黝黑的男人,他之前從未見過。

  不是玄機張,也不是屠夫。

  甲字部什麼時候換了當家人了?

  「小子,他不是玄機張,也不是屠夫。」程清宴低聲,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一旁盯著戚寒洲,微微出神的雲茯。

  「嗯,我知道了。」

  雲茯雖然認出了戚寒洲,卻並沒有立即迎上去。

  心底那股子,被他惹出來的氣還沒消呢。

  「小子,你也別泄氣,咱們待會隨機應變。」

  程清宴還以為雲茯是因為事情出了變故,而心情低落呢。

  雲茯平靜地回道:「不用隨機應變了,他不會和我們動手。」

  「嗯?」程清宴沒聽明白她這話里的意思,疑疑惑惑地看向她。

  戚寒洲那慵懶的視線觸及到雲茯那道小身影時,瞳孔猛地一怔,腳下的步子先是亂了一下,隨即大步朝著雲茯的方向沖了過去。

  程清宴見對面已經激動地衝過來了,立即做出了禦敵的姿勢。

  還不忘提醒身邊的雲茯:「小子,他過來了。」

  雲茯語氣低低地「哦」了聲:「來了,就來了吧。」

  戚寒洲幾個大步衝到了跟前,炙熱的視線,緊盯著眼前那日夜都思念著的小身影,嗓音雖然是低低啞啞的,但那語氣卻是異常的溫柔:「小茯兒,你怎麼來了?」

  雲茯沖他挑了挑眉:「請問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小茯兒,你是生我的氣了嗎?是不是因為我騙了你,你生氣了?」戚寒洲一聽她和自己撇清關係,就急著想要去抓她的手。

  雲茯還在氣頭上呢,哪能讓他如願,動作反應的比他還要快,不僅縮回了手,還往後退了幾步。

  「什么小茯兒不小茯兒啊!我看你是認錯了人吧!在下雲七!」

  雲茯聲音冷冷地報上自己的新名號。

  「雲七?」戚寒洲盯著她看了片刻,才意識到她可能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雲七公子說的對,可能是我認錯了人。」

  程清宴有些看不明白目前這局面是個什麼情況了。

  首先,這黑臉的男人好像並不打算和他們動手。

  再者,雲七這小子,好像也沒打算按照計劃出手。

  「你受傷了嗎?」戚寒洲從見到自家小姑娘的喜悅里回過神,才注意到她身上沾染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跡,想起之前那些人匯報自己的話,兩個受了重傷的乙字部監工。

  重點是受傷!

  「我……」雲茯稍稍停頓了幾秒,在考慮她現在到底還要不要繼續維持重傷監工這個人設了。

  這不,還在考慮著呢。

  戚寒洲就急吼吼地把她攔腰抱了起來:「我帶你去找人,醫治身上的傷。」

  雲茯:「……」

  程清宴看著那已經跨出去一段距離的背影,一頭霧水:「???」

  誰能告訴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怎麼瞧著這兩人之間有些不對勁呢?

  兩個大男人,膩膩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