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嗤地冷笑一聲,扯動唇瓣:「骯髒之地!呵,你不是她,又怎麼知道,她會更喜歡,你為她準備的,那屁大點的養金絲雀的籠子呢!」
「你!」崔臨臉色難看,「戚將軍這是瞧不起崔家嗎?」
「不,我是連你崔臨崔三公子一起瞧不起,你一門心思只想帶她出去,卻壓根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崔臨不理解他這話里的意思,硬氣地回道:「以崔家的財力和物力,她想要什麼,我崔臨都能給得起,吃穿用度上,絕對不會比她在盛京的時候差。」
戚寒洲搖頭,繼續冷笑:「聽聽這話,說到底,你根本沒有把她當做是鳳凰,而是想要把她當金絲雀圈養著。」
崔臨確實想要把雲茯帶回去,給她換一個新的身份,給她提供一個不愁吃喝的環境,難道這有錯嗎?
「那戚將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嗎?」
「她既然是鳳凰,那自然就想要自由自在地翱翔在這天地之間。」戚寒洲語氣異常的堅定。
他知道雲茯的性子不喜歡被世俗的一切約束著。
對比錦衣玉食的生活,小姑娘更喜歡自由。
「自由自在?戚將軍是覺得這鬼荒大獄,苦寒之地,足夠的自由自在嗎?」崔臨反過來質問他。
戚寒洲已然換了之前那想要和雲茯和離,讓她和崔臨一起離開的想法。
不緊不慢地回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會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呢?」
戚寒洲攥緊了拳頭,暗暗在心底起誓;總有一天,我戚寒洲會讓雲茯這隻鳳凰,自由自在地翱翔在五國這天地之間。
崔臨聽出來了,兩人這個話題根本就談不攏,談話也只能到此為止。
——
雲茯這邊,單槍匹馬來到了四海幫。
她的計劃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儘可能地不去和四海幫的人發生衝突,就找他們幫主好好地聊一聊,拿人質交換物資的事情。
四海幫的房屋造型和布局都和蛇幫相似,都是一些草木結構的房屋建築,圍繞著正中央最大的木樓錯落有致地排布著。
那是三棟連在一起的三層小木樓,整體瞧著比蛇幫的那棟三層木樓要氣派許多。
雲茯策馬,一路揚塵,衝到了木樓前。
路過的時候,視線也掃了下周圍的那些小房子。
發現了,這四海幫不單單只有男性成員,還有一些女性群體的存在。
只不過,這些女人的處境好像都不是很好。
一個個手腳被拴著繩子或鏈子,面黃肌肉,衣不蔽體,裸露在外的身體,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和紅腫的凍傷,可她們好似壓根就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眼神空洞洞的,像是一具具被抽去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雲茯柳眉蹙了蹙,心口燃起了一團無名的怒火,堵在了那。
她沒弄清,這些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所以,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繼續往前,再觀望觀望。
策馬路過路邊一間敞開門的屋子,餘光瞄見了裡面那荒唐至極的畫面。
一群男人像是惡犬般,圍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身體像是任人擺布的破布娃娃,眼底一片呆滯。
雲茯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她終於明白了。
這些女人在這裡,根本就沒有被當做人來看待,而是成為了某種工具。
雲茯知道,這裡是鬼荒大獄,沒有律法的限制,什麼樣的變態玩意兒都有。
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了。
雲茯收緊手指,用力地捏成了拳頭,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沖入了那屋子,把圍在女人身邊,壓在女人身上的那些男人全都從屋裡丟了出去。
「滾!別碰她!」
那些男人壓根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這麼一個個飛了出去。
雲茯扯過一旁的破布,蓋在了女人的身上,把人攔在懷裡,出言安撫:「沒事了,沒事了,那些欺負你的人,都被我趕走了。」
雲茯還以為女人的精神已經被折磨得失常了,並不在意她是否會得到回應。
懷裡的女人,顫抖著,用干啞的聲音回應了雲茯:「姑娘,你自己逃吧,別管我了,我已經被毀了。」
「別怕,我帶你一起走。」雲茯扶著她,一步步走出了屋子,清冷的眸底殺氣騰騰。
兩人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發現那樓前的柱子上,吊著個女人。
女人不著半縷,不知道在戶外被吊了多久,全身已經被凍著發紫了,
「她是個硬骨頭,前幾天剛被抓來的,不願意聽從這些畜生的話,已經被吊在這兩天兩夜了。」雲茯身邊,剛剛被她救下的女人,語調平緩地說出了這番話。
因為,對於她來說,在這裡,這一切都太過於常見了。
幾乎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一次這種情況。
雲茯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還是救。
她抽出腰間的短刀,騰空一躍而起,一刀割斷了把女人懸掛在半空的繩索,把人救了下來。
脫下自己最外面的那層衣衫,給女人套上。
南溪哆嗦著身子,感受著這幾日來唯一的一次溫暖,她抬了抬眸子,透過凌厲的髮絲,看見了一張好似仙女般的臉。
「你,是神仙嗎?」
「我不是神仙,我和你一樣,都是人。」雲茯替她把衣衫穿戴好,沖她露出一抹輕輕柔柔的笑容,「你們先稍微等一下,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就帶你們離開這鬼地方。」
雲茯救下了兩人,之前的想法也有所改變。
現在,她要談的不僅僅是拿人質換取物資了,她還要帶走四海幫內所有的女子。
「把你們的幫主叫過來。」雲茯掃了眼,周圍圍觀的四海幫眾人。
「幫主不在,你這女人是誰?這裡是四海幫,你來了,可就別想走了。」
雲茯懶得和他囉嗦,持刀往前幾步,鋒利的刀刃抵在了那四海幫小嘍囉的脖子上:「別說廢話,幫主不在,就讓你們幫里,現在能做得了主的人來。」
她可沒那閒情逸緻,在這等他們的幫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