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提前就從空間裡拿了一套採集血液的工具,帶在了身上。
倒不是她對自己編故事的能力多麼有信心。
而是——
她已經做好了,如果戚寒洲不願意,自己就一記手刀把人劈暈過去,按著他的胳膊,直接抽幾管子血的準備。
反正周圍沒其他人,戚寒洲也看不見。
雲茯抽血的時候,也不用藏著掖著,怕被瞧見了自己手裡那一套先進的醫療工具。
戚寒洲坐在桌邊,按照雲茯的吩咐,把一側的袖子擼起來,手臂放平了,用力地攥緊拳頭。
等待著,雲茯用刀子劃破自己的胳膊,放血的操作。
可戚寒洲安靜地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雲茯動手。
於是開口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動手取血了。」
雲茯低垂著眸子,看著那鮮紅色的血液從透明的軟管流入自己手裡的採血管,回道:「已經在取了,快好了。」
戚寒洲表情呆愣住:「已經在取了?可你還沒有在我手臂上劃上一刀,如何取血?」
說著,就要上手去摸自己那好似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的臂彎。
好在雲茯反應夠快,一把按住了他伸過來的大手。
「你別亂摸。」
雲茯腦門上都被他嚇出汗來了。
好傢夥,差點就被他發現了。
她抽個血,她容易嗎?
「我醫術高超,不用給你一刀,也能取血。」
雲茯麻溜地拔了他胳膊上的針管,迅速地揣進了懷裡,又用棉球按住了他的針口處。
「好了,搞定了,這幾日,我就會開始研究你身上這毒,你等著我的好消息。」
拿到了戚寒洲身上的血樣,雲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空間,對這些血液進行化驗了。
可天還沒黑,她回屋睡覺也不合適。
一直拖到了晚飯後,雲茯才裝裝樣子,打了幾個哈氣,與大傢伙揮手告別:「我困了,先回屋睡覺了。」
——
雲茯帶著那幾管新鮮的血樣進入空間的醫療實驗室。
戴上醫用口罩和手套,就開始了一系列的操作。
誰知道,這一待就是整整一夜。
就目前,得到的數據來看,戚寒洲這血常規肯定是不正常的。
有幾個值,比正常的範圍要高出許多。
但只看這些數值,雲茯暫時還判斷不了,戚寒洲到底中的是何種毒。
實驗室里目前已有的測毒試劑,也沒能測出來什麼結果。
一個晚上的時間,根本就不夠用的。
她得出去了。
否則,容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雲茯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出了空間。
她最討厭研究各項數據了,那些個數據看的她腦瓜子疼。
每次操作完,她還得翻看摞起來比她人還要高的書,去對比那些數據。
這痛苦,誰懂啊!
雲茯從空間出來後,腦子裡都是那些數據。
也睡不著,準備去附近溜達溜達。
誰知,推開門,就瞧見了,站在她門口的戚寒洲。
好奇他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在自己這門口像個門神似的杵著。
「戚寒洲,你在這幹嘛?」
戚寒洲聽見了開門聲,就知道她起了,已經轉身面向了她:「我睡不著,出來溜達溜達,你呢?」
雲茯眨巴著黑眸看向他,清淺的眸底透著幾分猜不透的疑惑:「那你怎麼溜達到我門口來了?」
戚寒洲一本正色地回道:「我眼睛看不見,出去了,怕找不到回來的路。」
「哦,這樣啊。」雲茯也沒多想,抬手捂住小嘴,打了個哈氣。
說來也是奇怪,她之前腦子裡那些煩人的數據,在看到戚寒洲這張好看到近乎完美的臉時,居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沒想到戚寒洲這張臉,還有如此功效。
雲茯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在心底嘖嘖了聲。
這月光也是會照的,剛好灑在戚寒洲的身上,襯出了他身上那股子出塵的氣質。
這男人,如今眼睛還看不見呢,都能這般讓人移不開眼。
那若是有朝一日,恢復了視力,那雙宛若深潭般的黑眸有了光,那將會是何等耀眼的存在。
雲茯越發地期待他解毒之後的模樣了。
小拳頭一攢。
「戚寒洲,你等著,我一定替你把身上這毒解了!」
雲茯覺得,自己這會兒還能再進空間,與那些令她頭疼的數據大戰三百回合。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
戚寒洲繼續之前的話題,問她:「你怎麼也不睡覺?是那床鋪不舒服嗎?要不,你去我那屋吧,我那屋的床大一些。」
雲茯啊了聲,搖頭表示:「我睡不著,和床沒關係。」
「那和什麼有關係?」
面對他的追問,雲茯只能隨口編一個,自己睡不著的理由。
「我做噩夢了,對,就是做了個特別恐怖的噩夢,所以,被嚇醒了。」
「噩夢?」戚寒洲沒想到,面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也會做噩夢,還會被噩夢給驚醒。
「是什麼樣的噩夢?」
他這問題,把雲茯給難住了。
因為雲茯還真沒做過什麼噩夢。
她做的夢裡,就算是有各種妖魔鬼怪的戲份,那也是她動手狠狠地把那些妖魔鬼怪暴揍一頓。
不過,在原主的記憶里,好像有幾段可以稱之為噩夢的記憶。
雲茯就借用了一下。
「我夢見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有一回去皇宮赴宴,被人推進了荷花池裡,那池水又深又冷,我看見了,有人在岸邊笑著,我求他們救救我,可他們沒有。」
戚寒洲沒想到她小時候,還有這麼一段糟糕的遭遇。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不就是你跳進水裡救了我嗎?你忘了?哦,看來你是真的忘了。」
雲茯也是通過這段記憶,才明白,原主對戚寒洲的感情壓根就不是一見鍾情,見色起意那麼簡單。
她是把戚寒洲當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才會一直想要嫁給他。
只可惜,戚寒洲這個救命恩人,壓根就不記得有這件事了。
「你是那時候的掉進荷花池的那個小女孩?」戚寒洲也被勾起了記憶深處的回憶,他慶幸自己當初救了她。
「我記得,那時候,查到了一個小宮女身上,最終,以那小宮女投井自殺,結了案。」
雲茯扯了扯唇瓣,輕笑:「他們找了只替罪羊而已,這不是皇宮裡那群人慣用的手段嗎?」
至於,到底是誰推的自己,原主的記憶里沒有答案,雲茯自然也不知道。
但這筆帳,雲茯會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待有朝一日,她重返大盛皇城,定要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