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俊良再度叩首,語氣懇切。
「皇帝舅舅,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一定另有他人,還請皇帝舅舅明察!」
皇帝冷哼一聲,當場就將門房的人提過來對質。
「奴才記得清楚,世子出門時分明是孤身一人,回來身邊卻多了個隨從,且遮遮掩掩,形跡可疑。」
付俊良一聽,怒火從眼中噴出。
「你含血噴人,污衊本世子,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是啊,一個公主府的門房,污衊府上的小主子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所以這門房,說的必定是實話。
付俊良急中生智,轉而將火力集中在猥/褻付如蓮的男子身上。
「是不是有人唆使你來栽贓我?快說,背後主謀是誰?」
男子心尖恨意瀰漫。
「就是你將我帶進來的!」
「你打聽到我對女嬰有特殊癖好,就找上我,說可以讓我得償所願,事成之後還會給我錢財!」
男子情急之下,不惜親自揭露自己的短處。
周遭陡然間響起一片唏噓聲。
「還真是有特殊癖好!」
「這種人簡直太噁心!竟然連小娃娃都不放過。」
「雖然我不喜歡駙馬的妹妹,但見她女兒受糟蹋,著實有些不忍。」
「是啊,孩子總是無辜的,更何況是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嬰。」
「這孩子將來怕是艱難了,娘親品行不端,自己出身不明,幼年還遭遇這樣的屈辱。」
這些話都一字不落的傳入付俊良耳中。
他心中懊悔不已,是他害了妹妹。
可眼下,他的處境也不好過。
要是自己今天真的被抓中把柄,那娘親跟妹妹就徹底沒指望了。
付俊良扭頭看向許穎微,他紅著眼眶,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娘親,兒子真的沒有引外人入府,娘親,您一定會相信孩兒的,對吧?」
許穎微淡淡一笑。
「娘親自然信你,可線索既在你身上,便該繼續查。」
「此事關乎甚大,需得有個著落。」
皇帝點了點頭,面容嚴肅。
「不錯,今日涉及此案的人,都需重重責罰。」
「否則日後有人心存僥倖,繼續效仿,公主府安危堪憂。」
皇帝目光清清掃過付俊良,隨後指了指跪在他身後的隨從。
「你今日,可有隨你主子出去?」
這隨從是付俊良的心腹,自小一同長大,自然效忠付俊良。
「回皇上的話,奴才今日一直同世子殿下在一處。」
孫音曉擰著眉,質問門房。
「今日隨小世子回府的,是不是這名隨從?」
門房一時為難。
「世子出入公主府,通常都是他跟著,但今日奴才實在沒看仔細。」
付俊良心中暗喜,面上卻掩飾得滴水不漏。
他跪爬著到皇帝腳邊,滿目失望與無助。
「皇帝舅舅,俊良真的沒有做這樣的事,是不是我平常做得不夠好,以至於大家都不信我?」
【呸,綠茶男!果然是付文瑩的兒子,得到了她的真傳!】
付俊良的這一表現,惹得貴婦們都有些心疼。
小世子在京中的名聲向來不錯,獨立懂事,冷靜睿智。
今日見他委屈巴巴地自我懷疑,叫好些已經生兒育女的貴婦心生憐憫。
「小世子終究是個孩童,這般對待一個孩童,是不是太嚴苛了?」
「我覺得小世子是被冤枉的,他一個十歲的孩童,怎麼可能介入這樣齷齪的事? 」
許穎微視線未凝,一件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沒必要耗費這麼多時間。
「府中下人的衣裳,都是有規定數量的,且尺寸也有分別。」
許穎微眼中閃爍著凜凜寒意。
「梅蘭,去查清楚,是哪個院裡的下人丟了衣裳。」
「屆時,若查到某/處院裡的某個人,那人必得重重責罰,連同他的主子也不例外。」
水面之下已是暗潮湧動,許穎微這番話,更是激起了千層浪花,海面翻湧不斷。
付俊良心生慌亂。
「娘親,這樣恐怕不合適。」
付俊良按耐著急促的心跳,強詞奪理。
「若這男子的衣裳是偷來的,豈不白白冤枉了府中下人?」
許穎微挽起唇角,眸底儘是耐人尋味。
「事情還沒查清,你便這樣情急,俊良,你可是有什麼事瞞著娘親?」
付俊良眼神閃躲,忙搖了搖頭。
「沒有,兒子怎麼會有事情瞞著娘親?」
「兒子也不是情急,只是怕冤枉了無辜的人。」
許穎微眉眼冷淡。
「怕冤枉,事情尚未有著落,你又怎知會不會是冤枉?」
付俊良被懟得無言以對。
梅蘭辦事效率極高,一刻鐘的功夫,便帶著結果回來。
「殿下,奴婢已經查明,闔府上下,唯有世子殿下院裡缺了件小廝的衣裳。」
付俊良心頭一涼。
梅蘭的話還沒結束。
「且奴婢對比過,那位丟了衣裳的小廝,同這男子身量相似。」
「人也帶過來了,請陛下同殿下審查。」
小廝膽戰心驚跪在地上。
「殿下……」
許穎微眸光微凝,視線僅在這名小廝身上停留一瞬。
「府上出了歹人,身上穿著小廝的衣裳,湊巧,你丟了衣裳,身量還同他相似。」
小廝恐懼得瑟瑟發抖,卻不敢輕易插話。
「本宮問你,可是你與此人勾結?」
小廝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殿下,奴才是冤枉的。」
「衣裳是季生借走的,我也不清楚緣由,他是世子殿下隨侍,院中的人都得聽命於他。」
「他是何時向你借走的衣裳?」
「巳時左右。」
許穎微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將視線落在門房下人身上。
「世子何時出的府?」
「回殿下,恰是巳時左右。」
時間吻合,真相已浮出水面。
「季生。」
許穎微沉嗓喚了聲。
季生當即屁滾尿流爬了出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要爭辯的?」
「奴才……奴才……」
許穎微眼底閃過一抹狠戾。
「你做這些,可是受你主子指使?」
季生還未回話,付俊良便哭著叫喊。
「娘親,您竟是這樣想孩兒的嗎?孩兒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得了,又來道德綁架,事實勝於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