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家國覆滅

  嘉樂居當夜就喊了郎中來。

  不過還好,付如煙養得好,身體也還不錯,很快就退燒了。

  翌日中午,許穎微陪女兒午睡,外邊忽然傳來李嬤嬤的聲音,她皺眉起身,見女兒睡得好好的,她輕輕呼喚道:「梅蘭?出什麼事了。」

  梅蘭小步跑來:「殿下,駙馬來了,要見您,被李嬤嬤攔在門口,正發火呢。」

  許穎微眉頭微聳,他來做什麼?

  在梅蘭的服侍下,她起身穿衣,另外把青竹叫去,讓她把付豐澤請到前堂。

  「李嬤嬤,我有要緊事,耽擱了,你吃罪得起嗎?」付豐澤連連訓斥,李嬤嬤臉色不變。

  任何人都不能打攪兩位殿下午休,付豐澤他更不配!

  「駙馬,殿下跟小郡主正在休息,您可以安靜些嗎?」

  李嬤嬤一點兒臉都不給他。

  許穎微身邊的一個下人而已,她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還有沒有上下尊卑!

  這偌大的府邸,到底誰是主人,是他付豐澤,還是她許穎微!!!

  付豐澤臉頰抽搐著,他抬起手,指著李嬤嬤的臉,兇狠道:「你給我住口,來人,給我掌嘴!」

  嘉樂居里自然沒人聽他的,付豐澤乾瞪眼。

  直到許穎微換好衣服出來。

  付豐澤正想告李嬤嬤一狀,就聽見許穎微道:「夫君怎麼想起來,來我這嘉樂居耍威風了?」

  許穎微臉上掛著淡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李嬤嬤微微福身:「殿下,駙馬非要吵,老奴便勸了幾句,誰知駙馬就火了,都是老奴的錯。」

  李嬤嬤不愧是陰陽的一把好手,錯是付豐澤犯的,後果卻由李嬤嬤承擔。說到哪兒去,也都是付豐澤沒臉。

  付豐澤聽懂了,臉色十分難看。

  許穎微擺擺手,示意李嬤嬤退下,她坐下來,對著付豐澤道:「駙馬,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不會只是來訓斥我身邊的下人吧。」

  許穎微很清楚付豐澤這人的德性。

  他拉得下臉來尋,必定是為了錢財。

  付豐澤不知他的念頭早已被許穎微猜出,還在擠笑臉:「穎微,中午睡得好嗎?」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倏地,許穎微臉龐上積攢了些許笑意。

  付豐澤瞧見,心裡大喜,要是許穎微被他哄高興了,他想要的,不是更容易達成了嗎?

  他激動幾分,忙道:「睡得好就好。」

  許穎微還未回答,他就自己先說出來了,可見心情迫切。

  青竹給許穎微端了杯茶水來,許穎微低頭,抿了抿。

  青竹繞到後頭,給許穎微捏肩捶背,幫她松泛睡得僵硬的身子骨。

  許穎微端的是一派閒適,舒舒服服,付豐澤坐不住了,身子幾度在凳子上磨蹭。

  許穎微抬頭:「夫君還有事?」

  言下之意:沒事兒趕緊走,別打擾我。

  付豐澤抿抿唇,裝作沒聽懂。

  目的未達成,他不願罷手離去。

  「穎微,你這是哪兒的話,我是你夫君,是你的駙馬,還不能來瞧瞧你了?」

  許穎微在心裡呵笑。

  來瞧她?

  「多謝夫君。」

  端詳著許穎微笑容淺淺的臉,付豐澤握緊拳,「穎微,其實我來,確有要事相商。」

  許穎微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她放下來,抬頭覷他:「夫君請講。」

  付豐澤看許穎微今日心情好,想著他所求一定能成,便含笑道:「近日我在朝中舉步維艱,我到底是長公主的夫君,還在禮部身兼要職,他們這般,不是打長公主你跟陛下的臉嗎?」

  「你想如何?」

  付豐澤很高興,他起身坐到許穎微身側,還試圖來拉她的手,被躲開也不惱,「穎微,你我夫妻,本為一體,我不好過,你在外頭也沒面子,所以——」

  到這裡,付豐澤的來意已經很明白了,許穎微輕笑一聲,打斷他。

  付豐澤一愣。

  「駙馬,你的心思,我已明了。」

  平白無故,讓她折損錢財,助他扶搖直上?

  好算計,當真是好算計。

  見許微穎這番回答,付豐澤心滿意足,不用他說出來就領會了,長公主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可是——駙馬,你莫不是忘了。」許穎微臉上露出些許為難,「你之前就警告過我,要我安分守己,莫要摻和朝堂之事,我幫你上下打點,你惱了我好久,我可不敢擅自出手。」

  付豐澤:??

  不對啊,許穎微的表現怎麼跟他想得不太一樣?

  她難道不應該為自己能幫到他而心中歡喜嗎?以前不都是這樣嗎?

  付豐澤越是傻眼,許穎微就越高興。

  「駙馬,你之前還跟我說,朝堂官員最是痛恨裙帶關係,你在朝中為官,寧願行走艱難,也不要我去打點,你都忘了嗎?」

  付豐澤扯扯嘴角,以喝茶緩解尷尬。

  話他的確說過,還不止一次。

  那時他心高氣傲,雖為駙馬,卻任要職,不少官員都嫉恨他。

  也有官員在他背後嚼舌頭,說他仗著是駙馬,在長公主耳邊吹風,哄得長公主去求陛下,讓他入朝為官。被他聽見,他當晚就回來陰陽許穎微,話里話外說她瞧不起他。還特地點了那幾個官員的名字。

  轉天,那幾個官員就被許穎微命人尋由頭降了職。他嘴上抱怨許穎微多管閒事,說自己要憑本事折服他們,心裡卻在偷笑。

  「夫君,你該不會真的想要我幫你走動吧?」

  許穎微佯裝詢問道。

  若付豐澤能拉得下臉稱「是」,他就不是付豐澤了。

  「當然不是。」他艱難道。

  「我就說,駙馬怎麼可能托我周旋打點,是我想錯了。」

  付豐澤笑得更尷尬,他一口將茶水喝盡。

  手指頭在桌上輕點,速度越來越快。

  「涼……涼親。」被奶娘抱出來的付如煙口齒不清地喊著。

  許穎微把孩子抱進懷裡,摸了摸她的額頭。最近天氣變化快,昨夜煙兒額頭髮熱,她很是擔憂。

  【渣男又來找娘親作甚,當真是鐵板臉皮,炮彈都轟不透!】

  炮彈又是何物?

  不過女兒心思活躍,額頭溫度又正常,想來已沒有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