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秦雪近彎眸一笑,示意宮人過來掰了小小塊棗糕放到小如煙掌心:「既還沒開始,不如讓梅蘭先帶著她去御花園逛逛吧。」
許穎微點頭,梅蘭應下後牽著小如煙望御花園而去。
小如煙興起,撲騰著小短腿朝前摸索而去,身後的梅蘭緊跟著,生怕她磕碰到:「小郡主慢點,別摔倒了。」
花叢間隱約撲閃著翅膀的靈蝶,翩飛著打轉盤旋,小如煙軟著嗓音笑:「漂…漂漂!」
梅蘭領著她用網紗撲蝶,小如煙捏著她的手想往另一邊去,卻見不遠處匆忙趕來一人,瞧著像是宮中侍女。
她低垂著頭行禮:「梅蘭姑娘,長公主那邊有事需要你過去一趟,說是布置的清單過多,有玉飾找不見了。」
聞言,梅蘭愣了愣,下意識想抱起小如煙回去,卻聽丫鬟恭敬出聲:「奴婢見小郡主玩得暢快,就先帶著她一會兒就回,您先去忙。」
【咦?這倒真挺重要的,反正也有人帶著,我一個人玩兒也可以】
小如煙點點頭,咿咿呀呀抓了抓梅蘭的手,示意她快去。
梅蘭不疑有他,盯了小如煙一眼叮囑宮女道:「照顧好小郡主,我去去就回。」
說完,就匆忙而去,只留下宮女。
不多時,御花園內只剩下小如煙一人,左右瞧不見方才那宮女她只好作罷,沒心沒肺撲在花叢中抓蝴蝶。
【那人也不知道去哪,算了,我在這乖乖等梅蘭就好,找個東西很快的】
忽然付如煙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正懵懂扭頭看去,就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直接猛扎進了湖水中。
小身影撲騰著,眼鼻間都是洶湧的湖水湧入。
站在岸上的太監面無表情地盯了眼掙扎的小如煙,確認並無生還餘地後便掩了面容匆忙而去。
正當絕望之時,付如煙忽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摟著她往上。
水聲滴滴答答落在耳邊,四周都是模糊的重影,她費力想要睜開眼看清來人是誰,卻只能無力地小口喘/息著,粉嫩的面頰上早已血色盡褪。
【是誰救了我?】
還沒有看清,小如煙就昏迷了過去。
坐在岸邊的男孩墨發微垂,長眉若柳,五官尚算稚/嫩卻俊美清雋,只是黑眸中隱含揮之不去的陰翳。
他還欲施救,卻被身旁的暗衛低聲制止:「主子,一會兒該有人來了,先走吧。」
聞言,男孩垂眸朝昏迷的小如煙看了眼,最後只能輕嘆:「走吧。」
暗衛帶人離去。
很快,有人路過,瞧見地上女嬰的面容後頓時大驚失色,快步撲來抱起小如煙。
此人正是長公主身旁的女官,陸大人。
近段時日不在長公主身旁,便是進宮為公主府挑選新人。
掌禮儀起居是重中之重,既然要打點就少不得精細些,因此李嬤嬤才會替了她去長公主跟前伺候,順便教導不合禮數之人。
沒想到今日剛忙完手頭事宜,正要趕去小郡主生辰宴,路過御花園竟發現如此觸目驚心的場景,實在讓人膽寒。
她匆忙摟著小如煙去尋太醫,經過及時救治,昏厥的小人兒也終於清醒過來。
陸大人心疼不已地將她抱起。
究竟是誰,能堂而皇之下狠手,若無人及時發現,恐怕早就殞命當場。
正這麼想,就見得知消息的一眾人匆忙趕來。
許穎微見小如煙虛弱地趴在陸大人懷中,身上還有未乾的水漬猛衝上前熱淚盈眶:「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聞言,陸大人慾言又止,拍了拍小如煙還在打戰的小身子嘆息出聲:「殿下,此事應是有心之人為之,我也是剛巧路過瞧見小郡主趴倒在岸邊,看樣子是險些溺亡。」
【有人推我,但我沒看清那人是誰】
什麼!
皇帝震怒,面上全是雷霆之色:「此事務必徹查到底!!」
皇城衛得令退下,就連許穎微身旁的影衛都很快消失不見,顯然是跟著一同去調查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推小如煙下水的太監早已在南苑上吊而亡,仵作在他體內發現了殘存的藥物,其餘再查不出分毫。
顯然,他是被人滅口了。
線索斷了,幕後之人揪不出來。皇帝還想再詢問細節,卻忽然瞧見二皇子從門外緩步而來。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心中有疑慮,盯著他的眸光隨之染上深寒:「免禮。」
許雲恆視線落在小如煙身上,伸手想要哄慰卻被太子攔在身前,兩人相對而立,氣氛竟有些劍拔弩張。
許雲恆扯唇一笑,隨後開口:「大哥這是何意?」
許楓霖盯著他虛偽的面龐大怒:「定是你!!」
「上回你就藉口掐小如煙,這次的意外是不是你差人做的!?」
內殿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許雲恆身上。
許雲恆面上滿溢無辜之色:「大哥您可真別誤會我,如煙這麼伶俐可愛,我心疼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迫/害。」
【笑面虎一個,雖然真相還未查明,但我大概已經知曉到底是誰下的手,如果不是許雲恆我名字倒過來念】
【可惜了,太監已經身亡,剩下的那個宮女……我好像也沒看清長什麼模樣】
太子心急如焚,猛然轉頭想求皇帝定奪,卻見他沉默不言。
兩相對比,倒顯得太子跋扈不講章法,而許雲恆則是恭謙良善的好弟弟。
【太子哥哥不要衝動,皇帝舅舅本就因二皇子往日表現出的溫和良善有所心軟,現在你再這麼一鬧,定會讓他覺得此事二皇子無辜】
許楓霖這才忍下心氣,心中卻五味雜陳。
罷了,此事還是交給父皇定奪。
許穎微抱著小如煙,似乎想起什麼,伸手替她理了理細軟的髮絲:「如煙,你是如何被救的,跟娘親說說?」
眾人這才意識到還有這茬。
當時那種情況,有人推小如煙下水,她又年歲尚幼早該溺斃身亡,能夠安然無恙出現在生辰宴,應是有人出手相救。
至於此人是誰,又為何匆忙離去,就無從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