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示意身後的手下收起兵刃,對著許穎微恭敬拱手:「既然是誤會,那我們府衙就先告退了,擾了公主府安寧,屬實抱歉。」
官府公事公辦的態度,也讓此事告一段落。
次日。
許穎微正清點屋內貴重物品有無疏漏,就見下朝歸來的付豐澤氣勢洶洶,顯然怒氣不小。
【渣爹過來找茬,可憐我的親親娘親了。】
半躺在搖椅的付如煙眼睛提溜轉,眼神卻一直粘在付豐澤的身上。
「夫君這是何意?剛下朝我還特意為你熬了羹湯,坐下來喝點慢慢說吧。」
許穎微早料到他會上門來指責,習以為常地斟茶,手腕微抬示意付豐澤看桌案上裊裊騰起熱氣的羹湯。
看到桌上的羹湯,付豐澤暫時壓抑了心中怒氣,端起碗一飲而盡,入口苦澀瀰漫開來,瞬間讓付豐澤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砰的一聲傳來,瓷碗瞬間四分五裂:「你熬的什麼東西!?成心想毒死我不成!!」
【樂死我啦,看渣爹這吃癟勁,到我娘親面前次次耀武揚威,次次無功而返,我倒想瞧瞧他等會兒要鬧出什麼事】
付如煙看著面部扭曲的付豐澤,咯咯的笑了兩聲出來。
許穎微一臉慈愛了一眼懷中的付如煙,淡淡開口道:「應該是拿錯了,這是我給自己喝的補藥,羹湯好像在小廚房,我現在讓青竹去取。」
「不用了!!」
付豐澤冷哼了一聲,隨即起身怒罵道:「你三番五次置我的臉面不顧,昨日讓衙役上門將侯府名聲砸在地上踩!」
許穎微眸光微冷:「侯府有名聲?」
「你!!」
付豐澤氣急揚氣手想要打許穎微。
「侯爺還想打本公主?」
許穎微冷眼看著付豐澤,語氣帶著些許寒意。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在朝堂上被政敵百般彈劾,還有一群品階比我低的官員在背地裡嘲諷我!」
付豐澤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堪堪的把揚起的手放下,不滿道。
本就失了爵位想方設法想官復原職,現在更是舉步維艱,這讓他怎麼不恨許穎微這個賤/人。
見他嘴臉猙獰,許穎微在心中冷笑,伸手一掐,眼眶中的淚水就簌簌落下:「夫君如此說,穎微實在心寒如雪,昨日之事我何錯之有?屋內少了物件報官難道還要提前知會一聲?」
【娘親哭起來也很好看,真讓人心疼,渣爹每次過來都要讓娘親勞神傷財,真是晦氣】
許穎微抬眸,淚眼矇矓:「嫁到你身旁,侯府上下我哪一樣沒替你打理妥當?如今你倒是全然變了個模樣,莫不是變了心與別的狐媚子歡好了!?」
此話一處,付豐澤立刻驚聲高喝:「你莫要說些空穴來風的話,轉移話題!」
見他做賊心虛的模樣,許穎微心底冷笑一聲。
若不是有小如煙,她現在指不定還被蒙在鼓中,最後得病孤苦死去。
想到著,許微穎抱付如煙的手不由的緊了些:「是不是污衊夫君心裡清楚,若真有此事,穎微寧可和離抽身,也好成全你和佳人的美事。」
付豐澤徹底慌了神,擔心許穎微真的察覺到自己和付文瑩間的貓膩,想著怎麼把這個事情哄勸過去,靈光卻突然一現。
「我看你就是不安分的,想去勾搭鎮國公才提出這茬!!賤/人,你」
聽到這話的付如煙忍不住吐了兩口口水出來,在心裏面暗罵。
【這渣爹怎麼如此不要臉,被揭穿了還想要潑髒水去娘親身上,真晦氣】
「夫君竟然如此想我,那倒不如和離自證清白,我堂堂長公主還怕你不成!?」
【娘親棒棒!!就是要給渣爹一個下馬威,在好讓他知曉娘親是不好欺負的!!】
許穎微摸了摸小如煙毛茸茸的小腦瓜子,旋即站起身面色冷然準備離開。
這哪能行?
公主府資源頗多,他還指望用許穎微的勢力助自己回歸爵位,更何況他和付文瑩的事情絕對不能暴露。
想到這,他面色緩和下來,好聲好氣相勸:「夫人,我也是氣急,昨日確實是你做得不妥,丟了東西我將文瑩抓過來,訊問一通不就好了,哪犯得上如此興師動眾,我在朝堂上還要站穩腳跟呢。」
許穎微沉默半晌,緩緩坐了下來。
見她態度有所鬆動,付豐澤更加賣力:「為夫剛才一時嘴快,為夫絕對不可能養外室惹你不快,此事天地可鑑。」
【表清白倒是積極,變臉比唱戲的還快】
付如煙往許穎微的懷中拱了拱,一點也不想聽渣爹說話。
許穎微冷眼瞧著面前之人討好的面龐,心頭升騰起無法言說的厭惡,這就是幾年的枕邊人,就是這般見風使舵的小人嘴臉。
有事相求便大加誇讚,無事便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
真是可笑。
見她還冷著臉,付豐澤瞥到許穎微肩頭上的小如煙,心下有了主意。
幾步上前想要將小女嬰接過,卻發現這奶娃娃生得如此精緻,粉雕玉琢的煞是好看。
【看什麼看!快湊開,好晦氣,娘親救命】
許穎微面色微沉,躲開了付豐澤的手往後稍稍退了兩步。
付豐澤微微一頓,也不惱怒開口道:「這孩子真像我,這般可愛。」
說完強行把付如煙從許穎微的懷中抱走,可下一秒胸口卻一陣濕意傳來,還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低頭一看,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還沒有開口懷中的娃娃就被許穎微抱走:「她長得隨我,與你無關。」
【略略略,渣爹,讓你碰我,看我不尿你一身】
被抱回去的付如煙興奮的雙腿亂蹬,咯咯的滿臉笑意。
「長大後也是個不成器的,抱她一下便將污穢之物染在我身上,成何體統!?」
付豐澤滿眼厭惡的看著付如煙,咬牙切齒道。
許穎微輕咳一聲佯裝關切:「夫君沒事吧?要不要我讓下人來替你換身衣裳?如煙她年紀小,往日裡尿布換得勤,今日應該是疏漏,一不小心」
黑沉著臉的付豐澤咬牙:「不必!」
話音剛落人就拂袖而去,只留下屋內母女倆面面相覷,都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