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向江盡染示好,向她展示自己溫柔善良的一面——
江盡染卻全部都無視了。
她至今記得江盡染那時看向自己的眼神。
冷漠,平淡,沒有什麼溫度。
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她油鹽不進,完全不把自己的示好放在眼裡。
她甚至沒有回自己一句話,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重新低下頭去。
那是時繪從小到大,為數不多的滑鐵盧。
也是記憶深刻,相當慘烈的一次。
全班的人都看到了。
看到她被江盡染這個討厭的傢伙,給狠狠地無視。
她的心裡受到了深重的打擊,整個人也感到非常的丟臉和挫敗。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便恨上了江盡染。
不是單純的討厭,是恨。
其他同學討厭江盡染,嘲諷挖苦她,無視孤立她,但是時繪可不會就這樣簡單放過她——
她喜歡給江盡染暗中使絆子。
比如,收作業的時候,刻意地把她寫好的作業本撕掉幾頁,讓老師誤會她沒有做作業。
又比如,刻意丟掉她的校牌。
再比如,在她的書桌里放進死掉的蟲子。
……
在時繪看來,這些不過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她只想偷偷折騰江盡染,再多的她也不敢——
但是這一次,給江盡染下毒,無疑是她最大膽的一次行動。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率不敢這麼做。
但是,這次綜藝節目的機會,她真的非常渴望,如果沒有一開始的烏龍,沒有讓她誤以為自己有機會,她不會有這麼深的執念。
她想去,非常想。
與此同時,她覺得江盡染也比此前更加討厭了。
這傢伙,在希望杯上公然背刺,各種和自己作對……
所以她的江盡染的恨意,比以前濃厚了許多。
她現在真是恨死這個傢伙了。
因為深切的渴望,因為愈發深厚的恨意,她做出了這麼久以來,自己對江盡染最嚴重的一次傷害——
給她的食物里投入有毒物質。
她並不後悔。
她現在甚至有些瘋狂地想著,自己當初怎麼不多投點……
這樣,江盡染今天就不會出現了,也不會礙了自己的好事。
腦海中,各種思緒亂飛。
現實中,眼前的江盡染正神色沉沉地盯著自己。
時繪勾了勾唇角,她神色輕鬆地看向江盡染,臉上沒什麼太大的波瀾,甚至看起來有些平靜,「我心知肚明?」
「我為什麼要心知肚明。我怎麼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江盡染捏了捏手指,她的嘴唇抿成平直的弧線,整個人仿佛透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時繪,非要我挑明嗎?」
「你為了這次綜藝試鏡,不惜給我下毒。」
時繪心頭一沉,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煞白。
她勉強保持著面上的平靜,心頭卻是起起伏伏的。
原來,她已經知道了啊。
難怪,她好得這麼快,可是——
她又是怎麼知道,是自己下的毒呢?
明明,所有證據都被自己銷毀了。
時繪明白,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就算是自己做的,她也不能承認。
江盡染手上壓根不會有任何證據,就連那天的監控都被自己抹掉了。
她不過是憑空臆測。
沒有證據,自己就不用承認,也不用害怕。
時繪的唇角,依舊保持著淺淡的弧度,她歪了歪腦袋,打算否認到底,「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嗎?江盡染。」
「你自己出了問題,就來懷疑是我給你下毒。」她收斂起笑容,說話擲地有聲,「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造謠。這麼喜歡造謠,小心我請律師告你。」
江盡染冷眼看著她,面色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她早就猜到了。
時繪這傢伙不會承認的。
她連毀壞監控都想到了,說明所有該留的不該留的證據,都被她抹除了。
她現在仗著自己沒有證據,抵死不認,自己好像確實沒辦法把她怎麼樣。
「江盡染,你可以走了嗎?」時繪揚了揚下巴,開始趕客,「我還要繼續喝咖啡,你不請自來本來就很冒犯了,請趕緊走可以嗎?」
說完,她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江盡染盯著時繪看了好幾眼,沉默片刻,她終究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從咖啡廳離開了。
她現在確實什麼也做不了。
只不過,時繪剛剛的態度,以及一系列的表情變化,讓江盡染更加堅信——
就是時繪害的自己!
她會想辦法找到證據的。
一定。
剛走出咖啡廳,江盡染得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是江玉煙打來的電話,顯然她已經發現自己從江家別墅跑了出來。
江盡染有些忐忑地接起電話,本以為自己會被江玉煙大罵一頓,沒想到她只是溫柔地詢問道,「小染,你現在還好嗎?怎麼一聲不吭跑出去了,想去哪裡可以告訴媽媽的,我帶你去……」
江盡染心中不由生起些許歉疚,「抱歉媽媽,讓你擔心了。我以為剛出院,你不會允許我出去……」
「怎麼會呢。」江玉煙的聲音柔柔的,「我又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
不知怎麼的,江盡染的心中生出了幾分暖意。
她和江玉煙實話實說,告訴她自己還要去一趟學校,然後準備自己回家,讓她不用擔心。
江玉煙聽了,也沒有過多糾纏,只是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就打電話。
掛了電話以後,江盡染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一個人往帝星學園而去。
時繪一定是在教室里對自己下的手……
調監控的路已經行不通了。
她得尋找另外的辦法。
來到學園的時候,早就過了放學時分,學園裡亮起了路燈,裡面已經空無一人,學生們早就走完了。
甚至,連學園的大門都關了。
江盡染只能找到門衛,厚著臉皮撒了慌,謊稱自己課本落在教室里。
還好,門衛叔叔見江盡染一副著急的模樣,也沒有為難或者詢問,直接把鑰匙給了她。
江盡染道了聲謝,便趕緊拿著鑰匙直奔3班的教室。
推開門,走進教室。
江盡染按亮了教室里的電燈。
她一直相信,只要犯罪現場還在,證據一定不會被完完整整地抹除。
一定會有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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