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染垂下眼睛，沉默了一瞬。
隨即，她衝著小姐姐勾唇一笑，禮貌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江醫生辦公室的位置告訴我。」
得到具體地址後，江盡染穿過人群，來到電梯前。
整座醫院人潮湧動，她等了好一會兒才步入電梯間。
江時晏的辦公室在一層很特殊的樓層——
說它特殊，完全是因為相比其他樓層的人頭攢動，這一層幾乎沒什麼人。
安靜得過分。
江盡染的眸光隨意地掠過牆上的說明牌，這裡一大半科室竟然都是心理科室！
江時晏的辦公室，竟然和一堆心理科室挨在一起？
他難道對心理學也有涉獵？
小說里對江時晏的描述，說他是一位堪稱全能的神醫……
這麼說來，他完全有可能兼職心理醫師……
江盡染穿過安靜的長廊，突然——
一陣低沉的聲音從一處門縫傳來，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
一間心理科室的門，並沒有完全合上，只是虛虛掩著，模糊的聲線從門縫裡不斷溢出來。
江盡染小心翼翼，刻意壓低了腳步的聲音，靠近門板——
那些聲音，終於慢慢清晰了。
「最近情況又加重了？」這是江時晏的聲音。
「嗯。」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江時晏似乎在用筆記錄著什麼，筆尖摩擦白紙發出清晰的沙沙聲，「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男人沉默了片刻。
在此期間，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空氣里只剩下淡淡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最近……我總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
「但我的精神實際已經感到疲倦，可我的肉體仿佛永遠無法沉眠。」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江時晏的聲音清冽溫涼，「這是因為你的心結。」
「你的心結不解除，用再多的藥物也只是無濟於事。」
「藥物只能短暫麻痹你的神經，甚至還會帶來副作用。」
男人沒有再說話了。
江時晏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你沒發現，你已經有了軀體化的傾向嗎？——」
「你的手在抖。」
江盡染聽牆角聽了個爽。
【我靠，江時晏竟然真的兼職心理醫生啊！】
此時此刻，診室里的兩個人都是神色一震。
江盡染並不知曉自己已經露出馬腳，她甚至微微傾身，更加靠近門板，想要聽得更加清楚。
然而——
眼前的門板卻突然「後撤」，被人猝不及防地拉開，江盡染的身體因為慣性，竟然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兩股力量瞬間鉗制住了她的手臂，幫助她穩住了身形。
是江時晏的手。
儘管如此，江盡染整個上半身還是差點栽倒在江時晏的懷裡。
她的鼻尖距離哥哥的白大褂只有大約1厘米的距離，能清楚地聞到男人身上那股濃烈的清冷藥香。
「小染，你怎麼在這裡？」
江時晏溫和的聲線從頭頂落下，語氣中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江盡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自己被江時晏發現了。
她急忙站直了身子，仰起腦袋去看江時晏，臉上閃過微微的侷促，「我……我本來有事找你……但是前台說你不在，我就想來你辦公室碰碰運氣，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