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住在這裡。」江臨夜收斂起自己的情緒，轉頭看向身後的女孩，俊美的面孔像是蒙著一層清冷的月霜，「生活用品基本都有。」
江盡染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圈房間——
確實，房裡什麼都不缺。
耳邊，清脆的腳步聲響起，江盡染抬起眼睛，只見江臨夜沒有再說話，長腿一邁，往門口而去。
「等等。」
江盡染突然出聲，對著男人的背影吐出這兩個字。
江臨夜聞聲，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還有什麼事？」
雖然是再正常不過的詢問，但是從江臨夜嘴裡說出來，似乎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氣。
江盡染眨了眨眼睛，眸光明亮地盯著他看。
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然後，江盡染猝不及防地笑出了聲。
她的眼睛彎成漂亮的弧度，就像是飄滿了星辰的夜空，散著有些灼眼的光芒。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江盡染的眉眼微微上挑，語氣是無可挑剔的真摯，「哥哥。」
江臨夜只是盯著她看，面色沒有絲毫的波動。
但是，男人的薄唇卻在下意識地抿緊。
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對他說這些？
感謝他？
他今天，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他只是任由秦漾公事公辦，江盡染也因為審訊吃了苦頭……
就算這樣，也要感謝他嗎？
奇怪的傢伙。
「為什麼？」江臨夜薄唇微動，猝不及防地問了出來。
「嗯？」江盡染微微睜大眼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謝我？」江臨夜罕見地有耐性地，把自己的話解釋了一遍。
他的眸光垂落在江盡染臉上，眼底的顏色幽沉似海。
「哦，這樣啊……」江盡染唇角的笑容並未散去，她的臉上露出了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神色，「因為感覺，你今天是向著我的。」
【雖然依舊很冷漠，也依舊看起來不近人情，但我知道，你並沒有站在秦漾那邊，而是向著我的。】
江臨夜的眸色驟然一頓。
原本的眼底像深海一般晦暗沉靜，但江盡染的話語和心聲，仿佛在瞬間化作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破沉靜，掀起了奇怪的狂風驟浪。
「為什麼這麼覺得？」儘管眼底情緒起伏，但男人俊美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外露，他居高臨下地看過來，聲音泛著冷調的質感，「我不過是按規定辦事，你不要想太多。」
「我就知道。」江盡染抿了抿唇，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知道什麼？」江臨夜微皺起眉頭，輕聲追問道。
「知道你不會承認唄。」江盡染又笑了，可愛的面容此刻靈動到了極點，「但是，我的直覺也挺準的——」
「對我好還是不好，我能判斷出來。」
江臨夜沒有再說話。
他覺得眼前的環境仿佛靜止了，各種雜亂的聲音也盡數消失，只剩下——
一個無比靈動的江盡染，以及她說的話縈繞在耳邊。
江臨夜飛快地閉了閉眼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他的面容依舊蒙著疏離的冷光，眼神看起來高不可攀，「不要自我意識過剩。」
說完，江臨夜便飛快地轉過頭去，大步走出了臥室的房門。
仿佛再多看一秒江盡染的眼睛，他就被那種奇異的感覺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