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染不動聲色地嘆了一口氣,眼睛裡也是一片灰暗深沉。
她現在沒什麼其他的想法,只想儘快結束這場荒謬的經歷。
不知道過了多久——
秦漾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
江盡染下意識地抬眼。
秦漾勾了勾唇,伸出手指指向車窗之外。
她在示意江盡染,執夜人的總部已經到了,該下車了。
江盡染眯著眼睛看向車窗外,光線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
秦漾和江臨夜率先走下房車,江盡染最後一個下來。
天空早已變得陰沉。
層層疊疊的烏雲積壓在頭頂,潮濕的水汽和陰沉的空氣交織在一起。
眼前,是一大片綿延又華麗的哥德式別墅。
古舊的外壁上,蔓延著密密麻麻的翠綠爬山虎,給眼前的建築添了幾分神秘的深邃感。
配上這陰沉壓抑的天氣,更是透出幾分莫名的陰森。
這就是執夜人的總部。
幾個身穿制服的執夜人來到他們面前,顯然他們是來迎接江臨夜和秦漾的。
面對江盡染這樣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他們完全沒有表現出驚訝,甚至沒有給江盡染一個打量的眼神,仿佛已經對這種情況見慣不怪了。
江盡染抿著唇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的她乖巧得過分。
就像個沉默的娃娃,垂頭跟著前方人的腳步,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別墅。
別墅內部,也和外表一般,透著濃烈的哥特味。
就像是歐式電影裡的古老場景,每一處都沉澱著老電影的味道,透著些許低調又沉朴的華麗。
江盡染沒來得及觀察,便被秦漾領到了三樓的審訊室。
審訊室是一個十分空曠的房間。
除了窗戶,只剩下一張巨大的木桌。
木桌的兩邊,分別擺著座椅。
除此之外,空無一物,空曠得讓人有些不適。
在這樣的環境裡接受審訊,自然會給被審訊者施加無形的心理壓力。
江盡染倒是沒什麼壓力。
她自顧自地來到桌子旁,往椅子上一坐。
江臨夜和秦漾來到桌子的另一邊,除了他們,其他的執夜人並沒有進入這間審訊室——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這間空曠的審訊室里,只有他們三個人。
江臨夜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江盡染。
這個孩子比他想像的鎮定。
其實從上車到現在,他一直沒有讀取到江盡染有意義的心聲。
他本來覺得,壓根不需要審訊,只要能讀取這個孩子的心聲,他便能知道一切,也能知道真相。
但是,江盡染似乎什麼也沒想了。
現在的她鎮定平淡,毫無心理活動。
本來這種審訊,只需要秦漾一人在場即可。
但是——
江臨夜最後還是選擇在一旁圍觀。
這個孩子會心理崩潰嗎?
他忍不住這樣想。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江臨夜摒棄。
這樣的思緒,對於江臨夜來說,是危險又越界的。
他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這場審訊不可避免,江盡染也必須經歷,至於後果,不應該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此時,秦漾笑著坐在了椅子上,坐在了江盡染的正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