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號,趙華蘭的聲音打破了景家安靜清晨。
只見她一邊往包里塞濕紙巾,一邊催促道:「小晴,你收拾好沒有,我們再不走等會兒該堵車了。」
帝都的早上,交通一向擁擠,今天是景晴第一天上學,周一景安泓沒空,只能趙華蘭開車送她去學校。
擔心女兒第一天開學報到就遲到,所以今天趙華蘭早上五點就起床。
一個星期前,景晴成功的通過了央音附中的入學考試,得到了錄取通知書。
之前景晴模擬考試的成績一直不錯,教她的老師也十肯定地說過,依照她的考試成績,被央音附中錄取是板上釘釘的。
想當初景霖去參加入學考試的時候,一家人是為他的考試結果提心弔膽了整整一上午,輪到景晴參加考試的時候,他們就十淡定了。
用楚繡娘的話來說就是——小晴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做有成見,心中有溝壑,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入學考試,對她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她們只用在家等著好消息就了。
景晴去參加入學考試的那天,景安泓原本是想叮囑兩句的,但是他又擔心自己叮囑的多了,會讓本來不緊張的女兒心裡產生壓力,所以他猶豫了好半晌,還是沒有出聲。
景安泓和趙華蘭一起去駕校報的名,現在趙華蘭開車都已經開的十的熟練,他因為只有周末才有時間練車,所以他才剛考過科目二,正在練習科目三。
如今景家人出門,都是戴璐和趙華蘭換著開車接送他們。
景晴第一天上學,就是趙華蘭開車送的她。
惦記著女兒上學的,趙華蘭這一晚上幾乎都沒怎麼合過眼。
之前景霖第一天上學就被同學欺負了,今天也是景晴第一天上學,趙華蘭心裡擔心女兒和同學們處不好關係的話,也會被同學欺負或者孤立。
這一整晚,趙華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在琢磨這個事。
她在心裡想著,大不了今天她就待在學校,不回家了,等下午女兒放學後,她再和女兒一起回家。
景安泓覺得妻子是多慮了,景霖的同學是小學生,一些心智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屁孩,就愛通過欺負同學來彰顯自己的』了不起『和』威嚴『。
小學初中才是校園霸凌的高發階段,可是景晴已經十六歲、馬上就要十七歲的人了,她念的是高中,高中生可不像小學生那麼幼稚,就算是有那愛欺負同學的孩子,他們女兒這麼聰明,難道還不知道找老師解決嗎?
景安泓對女兒十了解,知道女兒沒有兒子那死愛面子的『毛』病。
景晴可不會覺得找老師打小報告是什麼沒有面子的,在學校遇到問題找老師,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聽著母親的催促聲,景晴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琴弦盒扔進書包,扭頭回答道:「馬上就來!」
學校里學生們配備了足夠的樂器,不過景晴聽苗妙妙提醒過,學校配備的樂器質量一般,音質和質量都不算理想,要是條件允許的話,最好還是自己自帶樂器。
目前景晴還不知道學校里是個什麼況,所以她也沒有心大到,把餘音帶到學校裡面去嚯嚯。
要是遇到一個像景霖同學那樣的人,打起來沒輕沒重再把她的餘音弄壞了,那她是哭都沒地方哭。
景晴一共有三把琴,一把餘音,一把是她才剛學古琴時趙華蘭讓管家她買回來的,還有一把是元煊文跟著匠人親手她製作的。
為了在琴身上雕上她最喜歡的蘭花,元煊文的手被刻刀磨出了好幾個水泡。
餘音和元煊文親手製作的琴景晴捨不得拿到學校去,所以現在她的琴盒裡面裝的是她以前練琴時使用的古琴。
這把古琴音『色』雖然比不上餘音,但也是難得的好琴,它沒有餘音貴重,也不及元煊文親手製作的古琴有意義,拿到學校里去用正正好,偶爾磕了碰了景晴也不至於太心疼。
家裡兩個孩子今天都要去學校,景霖的學校近一些,趙華蘭先把景霖送到學校後,才猛踩油門送景晴去學校。
新學期第一天,路上的汽車格外的多,尤其是學校門口,那真是一個能停車的地方都找不到。
趙華蘭原本打算在學校外面等著女兒放學了一起回家的主意直接落了空。
景晴知道母親擔心自己被同學欺負,她開口勸說道:「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只是去學校報個到,我一個人可以的,您就放心的回去吧,且我朋友今天也入學,我們都是學民樂的,我們昨天都已經約好了,所以等會兒我要找她一起去報導。」
景晴也是去參加入學考試的那一天,才知道苗妙妙今年也入學了央音附中,不過她是原學校保送的,不用參加入學考試,開學的時候直接去學校報到就了。
知道景晴以後就是自己的校友了,苗妙妙表現得特別的開心,當時她興奮的尖叫聲,簡直震穿了景晴的耳膜,讓她現在想起來仍覺得心有餘悸。
景晴學的古琴,苗妙妙學的是古箏,雖然以後兩個人上課不在一個教室,但也在同一個樓層上課,按照現在的況,以後她兩相處的時間會有多。
來到現代半年多了,除了家裡人和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外,景晴沒有其他能聊天的朋友,苗妙妙就算一個。
主要是苗妙妙特別的自來熟,也不怕冷場,就算景晴不理她,她一個人也可以自問自答的她連著發一二十條消息。
之前景晴功課緊張,每天忙的都恨不得把二十四個小時過成三十四個小時,自然也沒有什麼時間和她聊天。
可是苗妙妙絲毫不在意,她遇到什麼好玩的、有意思的,都會景晴發微信分享。
那時候景晴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做作業練琴,時常看到她的消息時已經是她發出消息後的幾個小時後的了。
雖然景晴每次看到了後都會回復,但是幾乎沒有秒回的時候。
這要換做一般人,早就已經躺列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苗妙妙心大到真的不介意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拿熱臉去碰景晴的冷屁股,還是她在是太想和她當朋友了,每一次只要景晴回了她的消息,她就又會高高興興的繼續她發消息。
也得虧苗妙妙不是對景晴心懷不軌的男孩子,不然她的種種為,那妥妥的就是『舔』狗為。
在苗妙妙單方面的努力下,如今景晴已經把她當成自己在現代的第一個朋友了,能在一起聊音樂,聊好看的髮簪和漂亮裙子的那種朋友。
戴璐和邱成耿是景晴的救命恩人,遠高於朋友在她心裡的地位。
昨天晚上苗妙妙已經和景晴約好在學校門口見面,加上學校門口沒有空著的停車位,趙華蘭不能在路邊長時間的停車,所以景晴在學校門口看到苗妙妙人後,就連忙催促母親回家了。
趙華蘭走得時候十的不放心,她再三叮囑,讓景晴有立馬給她打電話,從家裡開車到學校也只用半個小時,有她很快就能趕到女兒身邊。
等趙華蘭開車離開後,苗妙妙才湊到景晴身邊,一臉羨慕的說道:「你媽對你好,明明你都已經上高中了,她還像是送孩子去幼兒園一樣,什麼都不放心。」
苗妙妙也是帝都人,因為她家離學校不遠,所以她今天是自己走路來學校的。
倒也不是說苗妙妙的家人不關心她,只是她父母都有工作,她都已經這麼大了,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特意請假送女兒來學校。
母親對自己好景晴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聽苗妙妙這麼說,她也沒有反駁。
第一天上學,比景晴想像中的要容易些多,老師們知道開學第一天,學生們都心浮氣躁,心學習,所以也沒有安排課程,且讓學生們自我介紹,互相熟悉。
民樂系學生不多,高一新生加起來都沒超過百人。
自從準備學琴考級後,景晴也做了許多的功課,不過也是現在她才明白,網上說的現在學習民樂的人越來越少是個怎麼樣的少法。
拿隔壁學習西洋樂的新生舉例子,西洋樂那邊,就鋼琴和小提琴的新生加起來,人數就超過了民樂系所有學生的總和。
一般人學習樂器,優先要考慮的是學成之後的就業問題,要問彈鋼琴和彈古琴哪種更吃香,那答案都不用想,絕對是鋼琴。
上檔次一點的酒店、西餐廳都有聘請鋼琴演奏家的需要,就算去培訓學校應聘,鋼琴老師都比古琴老師更吃香。
也是景晴沒有就業方面的煩惱,才能心旁騖的堅持學習古琴,中途沒改主意去學習其他更有就業前景、更加受大眾歡迎的樂器。
學校為外地的學生考慮,提供住宿,學生每學期只用繳納一筆住宿費,就能在學校留宿,不過景晴上下學有趙華蘭接送,沒有住宿的需要。
其實要按照景晴自己的想法,那肯定是住宿更好,她長這麼大,除了跟著家人去莊子上散心的時間外,就沒在外面過夜過。
能和同齡人吃住在一起,光想想都覺得有趣。
不過景晴懂,知道依照現在的況,家裡沒人會放心她自己出去住,所以她也沒有開口說過這件事。
對於景晴來說,她能在學校里學習到的知識有限,古琴彈奏的指法和技巧她早就已經學得滾瓜爛熟,如今她是跟著老師系統『性』的學習樂理,這對她來說也不難,所以開學一個月,她就以優等生的身份,成了老師的心頭好。
說起來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老師會不喜歡,長得好看,學習成績好的學生吧?
景晴的老師是古琴大師王輔平,他十欣賞她那雄健瀟灑又不失婉轉含蓄的演奏風格,平日裡也十精心的在指導她的演奏方法和技巧。
作為老師心頭好,景晴很快就在王輔平的推薦下,得到了代表學校參加比賽的機會。
景晴這次參加還不是一般的民樂大賽,是一年一度的cctv民樂大賽,這個比賽全程有電視轉播,是十的有含金量比賽。
這次的比賽,王輔平對景晴寄予了厚望,私下裡也抽空她開小灶,為的就是她能在這次的比賽上一鳴驚人,取得一個優異的成績。
這是一場全國轉播的比賽,要是景晴能夠在比賽上取得一個好名字,那她也能一躍成為民謠圈的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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