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易、

  手裡有錢了後,自然就想消費了。

  偏偏現代稀奇新鮮的東西太多,景家每個人想買的東西都不一樣,站在銀行大門商量了五分鐘後,所有人想再去商場逛一逛,買點喜歡的東西回來。

  考慮到這次景家人買的東西要雜一些,所以邱成耿開車送他們去了三環外一個大商場在,這家商場商品種類更全,更能滿足景家人的需求。

  被景晴拉到一旁教育過後,景霖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不懂事,也沒再鬧著說自己的零花錢太少了之類的話。

  然而楚繡娘本來就寵溺孫輩,剛才景安泓給她也轉了五百萬。

  楚繡娘覺得自己年紀這麼大了,有吃有喝的也就滿足了,這些錢她攥在手裡也沒用,所以就背著兒子、兒媳婦偷偷地又給景晴和景霖各自轉了二十萬。

  這種事情以前楚繡娘是做慣了的,所以做起來十分的自然。

  趙華蘭管家嚴,每個月的月錢都是固定的二十兩,景晴還好,她的衣裳首飾甚至於脂粉都是由公中支出的,每個月的月錢就是打賞下人、偶爾買點府外的零嘴、果子之內的,每個月都能有一些剩餘。

  但是景霖年紀小,看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想要,一品齋的點心他更是一氣吃兩碟還覺得不過癮。

  一品齋的點心一碟四塊,最便宜的都要五錢銀子一碟,除此之外還有橋頭老齊家的肉餅,北街王氏家的肉湯飯……

  外面好吃的東西實在太多,景霖的月錢總是不夠用,所以從楚繡娘這裡拿銀子也成了常事。

  趙華蘭雖然對自己的一雙兒女十分嚴厲,但是婆母偷偷接濟孩子的事情,她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長輩賜,不可辭,祖母心疼孫輩偷偷塞點銀子,做兒媳婦的要是跳出來指手畫腳,那就是不敬長輩,像趙華蘭這樣愛惜自己名聲的人,是不會做這種兩頭都討人恨的事情。

  朝孫子、孫女投去了一個各自都心照不宣的眼神後,楚繡娘自然無比的把手機重新揣回了兜里。

  老太太想著自己帳戶里的餘額,掰著指頭美滋滋的想著自己等會兒要添置些什麼東西。

  帝都的交通情況實在是算不上好,短短半個小時的路程,因為堵車,邱成耿硬生生花了兩個小時才把車順利的停到商場的車庫。

  景安泓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當機立斷的說道:「等會我們分開逛,一個小時候後在二樓集合吃午飯。」

  商場裡面琳琅滿目的店鋪讓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這樣情況一家人走在一起慢慢逛也耽擱時間,分開走效率更高。

  景晴和景霖年紀小,誰都不放心他們自己逛,所以邱成耿跟著景霖,戴璐跟著景晴,其他三人自己管自己。

  解散之前,景安泓有些不放心的晃了晃手機,叮囑道:「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景霖的一顆心都被前面那家裝修花哨的玩具店吸引走了,聽著父親不放心的叮囑,他一邊扯著邱成耿的手往前走,一邊回頭擺了擺手:「知道啦。」

  景晴作為長姐,責任感使然,也跟著景霖走進了玩具店,她對玩具倒是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她暫時沒有想到自己缺什麼東西,索性就陪著弟弟一起逛了。。

  一走進玩具店,景霖手裡的動作就沒有停過,遙控飛機,買它!玩具車,買它!積木套裝,沒什麼好說的,買它!

  有了楚繡娘額外支援的二十萬,景霖買起東西來也很是豪橫。

  沒一會邱成耿推著的推車裡就滿滿當當的塞滿了玩具。

  看著還在貨架上挑挑揀揀的景霖,景晴朝邱成耿抱歉的笑了笑後,今天第二次一把拽過弟弟。

  景晴湊到景霖耳邊,壓低聲音提醒到:「已經買了很多東西了,再買等會兒回去車上該沒有你的座位了。」

  景霖到底還是小孩子,景晴確信,要是今天自己不出面阻止的話,他能在這家玩具店把兜里的四十萬全部花光,等之後再遇到喜歡的東西,十有八九會湊到自己身邊撒嬌賣傻,讓她幫著他掏錢結帳。

  景霖看著滿車的玩具,小手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確定這麼多玩具買回去夠自己玩一段時間了的後,他也就聽姐姐的話乖乖去收銀台結帳了。

  玩具店的收銀員原本以為邱成耿是孩子的家長,結果沒想到結帳的時候,竟然是一個看起來還不足十歲的孩子自己掏出手機結的帳。

  小孩不怎麼熟練的掏出手機打開了自己的付款碼。

  收銀員用手裡的掃描槍掃了一下付款碼,看著收銀機里收款成功的提示,心中滿是羨慕。

  這滿滿一購物車的玩具,總價超過了五位數,這么小的孩子,一口氣買下這麼多玩具連眼睛都不眨。

  收銀員覺得自己可恥的酸了。

  大商場的服務也沒得說,景霖一氣買了這麼多玩具,已經達到了送貨金額,只要登記一下地址,商場就會按照約定的時間送貨到家。

  景晴在收銀台登記好收貨地址後,不用回頭都能察覺到弟弟落在自己身上的幽怨視線。

  景晴擺著手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商場還能送貨上門,要不——你再買點?」

  既然都能送貨上門了,那景晴之前說的東西太多車子放不下的理由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自家的弟弟景晴自己知道,景霖是個被祖母寵得有些驕縱的孩子,但是他的品行絕對不壞。

  之前在大周朝的時候景安泓還和女兒聊過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等景晴當上太子妃後,娘家的弟弟驕縱一些無妨,只要不像李皇后的母家那樣囂張跋扈,強取豪奪,激起民怨,引得人家苦主不惜上京告御狀都要求個公道,那以後景霖只靠著有一個當皇后的姐姐,就能一直體面的當個世家公子。

  今天也是,雖然玩具店裡還有很多玩具看起來很有意思,但是被景晴勸說著結完帳後,景霖也沒有鬧騰,只是眼神哀怨的看了她兩眼就作罷了。

  景霖絕對是樂天派,從玩具店裡出來後,他摸了摸衣兜里的手機,一想到在這家商場裡還有許多新奇的寶貝等著被自己帶回家,他就激動得不行。

  看著前面不遠處有家裝修得格外精緻的店鋪,景霖揚起腦袋,一字一句的念著:「c、h、a、n、e、l、長姐,前面有家賣包包的店,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話說完之後,景霖還在心裡念叨了一句——這家店的名字取得真是奇怪,根本拼不成一個完整的詞語。

  景霖對自己的拼音水平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上次小考,全家就他一個人把拼音題全部都做對了,連老師都誇他有聰明呢。

  聽著景霖一本正經念出口的店名,邱成耿和戴璐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著自己,才沒有笑崩在原地。

  景霖剛學完小學二年級的課程,英語這門課他還沒有開始學,所以他念的不是香奈兒,而是直接用聲母,韻母的讀音念的店名,人家好好的香奶奶就變成了吃、喝、啊、嗯、咦、勒。

  擔心傷害到小景霖的自尊心,戴璐和邱成耿真的忍得很是辛苦。

  好在此時景霖的心神都在一旁的姐姐身上,沒有注意到身後兩個人已經捂著嘴,肩膀抖得跟抽風了似的。

  景晴也沒有注意到到戴璐他們的異樣,她低頭看著弟弟,一頭霧水的問道:「我為什麼要買包包?」

  景霖抬頭看著景晴,也是一臉的茫然:「不是說包治百病嗎?我以為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包包呢。」

  景晴哭笑不得的問道:「這稀奇古怪的理論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這段時間景霖一直跟他們在一起上課,除了管理處的人以外,根本就沒有見過別人,所以聽他有理有據的說出這些話時,景晴真是覺得費解。

  以往景晴一直是給景霖答疑解惑的人,難得遇到一次她也有不懂的時候,景霖一臉興奮的給她科普道:「我是在網上看到的,網上說女孩都喜歡包包,要是惹女朋友不高興了,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情,那送她包肯定能哄好,一隻不夠就兩隻,我認真的考慮過了,雖然現在我的零花錢變少了,但是我每個月存一點,等以後談戀愛的時候就能買包包送給女朋友了。」

  景晴瞭然的點了點頭,對自己才十歲就已經惦記著要談戀愛的弟弟完全沒有辦法。

  手機買回來後,景晴一直在摸索,不過手機對她乃至景家其他人來說都太玄奧了,加上之前半個月又在管理處忙著學習,所以這麼久了,她能夠熟練操作的只有微信和搜索用的瀏覽器,拍照和錄像目前也才剛剛上手找到感覺。

  至於其他的手機功能,那就是有待開發了。

  景晴有些奇怪的想:她怎麼就沒在網上看到過這樣的言論。

  景晴不知道的是,在她和父母、祖母還在費心研究手機的基本功能的時候,景霖已經把手機應用商城裡小一半的軟體都下載下來研究過了,這些理論都是他從一個叫微博的地方看到的。

  管理處有無線網,景霖覺得老師教的課業不難,每天做完老師留下的作業後就擺弄手機去了。

  也是管理處特意優待了景家人,給他們安排的都是單人宿舍,才讓景霖能夠每天自由的抱著手機玩那麼久。

  原因呢還是那個原因,之前景家湊錢買地皮的時候,確實吃了不少的虧,國家經濟方面沒有寬裕到能夠和財大氣粗的富豪和收藏家那樣砸下大把的錢買寶貝,就想著只能在其他方面多關照一點,算是另一種補償。

  郭正清作為管理處的負責人,領導人都直接發話了,讓他在不踩線的情況下多照顧一點景家人,可以說只要是不違背組織的原則,景家人想辦什麼事都是一路綠燈的,這可不是走後門,這是國家給的優待。

  聽景霖說現代的女孩子都喜歡包包,景晴心裡也來了一點興趣。

  店裡陳列的物品景晴之前購置現代服裝的時候也在店裡看到過,只不過那時候她確實沒覺得這東西有哪裡好。

  大周朝也有繡著各種圖樣的布包,不過大多都是用來裝女子的妝粉、小銅鏡之類的小物,方便女子出門能夠隨處整理儀容。

  大家小姐是不會自己拎布包的,景晴出門的時候就有專門給她拎布包的二等丫鬟,受她看重的貼身丫鬟是不會做這種』粗活『的。

  如今聽弟弟說現代的女孩子都喜歡這個叫包包的東西,再聯想到在街上行走的現代女子,確實大多都會背上一個小包,景晴幾乎是立即就決定自己也要入鄉隨俗,不買一、兩隻包包回去看看,怎麼能夠知道這東西到底好在哪裡。

  店裡的包包款式和顏色實在太多,光是挑顏色就讓景晴挑花眼了,她扭頭朝戴璐求救。

  接收到景晴求救的眼神,戴璐急忙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對包包什麼的真的沒有研究過。

  戴璐十八歲應徵入伍,女兵是沒有愛美的資本的,訓練的時候,她們女兵也要和男兵一樣在泥潭和臭水溝里摸爬滾打,加上她本來也不愛美,所以買包這樣的事情她是真的給不了建議,她平常背的都是帆布包或者牛津布腰包,這種一看就嬌里嬌氣的東西她是點概念都沒有。

  好在景晴也用不著糾結,因為她作為一個非會員,想要在不配貨的情況下買到現貨包包,可選擇的機會是真的不多。

  在古代被各個掌柜捧習慣了的景晴,今天在店裡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冷待。

  先說景晴今天的穿著,她身上穿的是上次在商場胡亂買的長袖連衣裙中的一件。

  桑蠶絲的碎花長裙,在店裡買的時候價格也小一萬了,材質和剪裁都是不錯的,加上景晴自己的身段資本在那裡擺著,看著妥妥的就是奢牌高定。

  當然了,這是指不懂行的人來看。

  奢侈品專賣店的櫃員眼光何其的毒,只粗粗一眼掃過去,就知道這件裙子的款式並非是任何一家奢侈品牌。

  加上景晴年紀看起來也不大,身邊跟著的還只是一個小男孩,並不是什麼大款,再後面一點陪著的邱成耿和戴璐穿著打扮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櫃員篤定景晴是個兜里沒什麼油水的散客,心裡也升不起熱情服務的勁,只在她進門時懶洋洋的招呼了一聲就沒再管她了。

  店裡其他的櫃員有其他客人的伺候其他客人,沒有客人伺候的櫃員拿著帕子東抹西擦,假裝忙碌,都不願意費力去伺候一個看起來連基礎款包包都買不起的客人。

  景晴自己的心態倒是平和,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在心裡告誡自己,到了現代後,自己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她不再是太傅千金,也不再是准太子妃,失去這些身份後,別人確實沒有必要再處處優待她。

  抱著這樣的心態,就算是沒有櫃員服務,景晴還是壓下了轉身出門的衝動,一個展示櫃一個展示櫃的看了起來。

  景霖跟在姐姐身邊,他不明白這個世界的女孩子為什麼會喜歡這種硬硬方方的東西,這上面連多花都沒繡,一點看頭都沒有。

  景晴在一隻乳白色的貝殼絲絨包前停了下來,景霖見姐姐駐步站在這個形狀看起來比其他包包略顯可愛的包包面前,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姐姐你喜歡這個包包?我買下來送給你,然後我們再買一隻差不多的送給母親。」

  景晴被弟弟的話取悅到,她伸手在景霖的頭頂摸了摸,故意為難道:「那祖母呢?祖母對你那麼好,難道你給我和母親買包,卻不給祖母買包?」

  聽了景晴的話,景霖絞著手指,一臉糾結的說道:「這種粉粉嫩嫩的東西,祖母她……恐怕不適用吧?」

  要論起來,在家裡絕對是景霖和楚繡娘的關係最好,他真的不是捨不得買包包的錢。

  剛才祖母還背著父母偷偷給他轉了二十萬呢,景霖又不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只是祖母的年紀在那裡擺著,背著這些包包看起來會有怪異感吧?

  看著眉頭越皺越深的弟弟,景晴連忙擺手道:「好啦,我是逗你的,我自己有錢,用不著你給我買,你就給母親買吧,到時候她肯定會開心的,到時候我們再給祖母挑選別的禮物。」

  景晴可沒到要靠壓榨弟弟才能買包的地步,雖然她手裡的零花錢不多,但是她還有著滿滿三庫房的寶貝呢,她要真缺錢,隨便送一箱古董去拍賣行也足夠她用了。

  眼前的這隻包確實是目前看起來最順眼的一隻,景晴伸手招來櫃員。

  暗地裡裝忙不服務客人沒什麼,客人明確招呼了就不能拒絕了,櫃員放下手裡的帕子,走到景晴身邊,公式化的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到您的。」

  景晴朝櫃員點了點頭,指著面前的包包道:「幫我把這隻包裝起來。」

  「好的小姐,這隻包售價三萬八。」怕景晴沒有看清楚價格,櫃員刻意在說到售價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活了十六年,這還是景晴第一次遇到有人擔心自己付不起帳,從而用這種讓人不舒服的方式暗示自己。

  就算是景晴脾氣好,此時心裡多多少少也升起些不快,她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冷淡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展示柜上擺著價格。」

  見景晴面色不虞,櫃員並不反思自己的態度,而是在心裡唾棄景晴兜里有兩個臭錢就拽上天。

  櫃員在心裡腹誹道:年紀這么小,穿著打扮看起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偷了家裡的錢出來買奢侈品去學校充面子的。

  景晴以前被養在深閨,身邊的人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到了現代後被人怠慢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她身邊的景霖卻氣得恨不得上去把那個滿臉假笑的櫃員臉撓花。

  要不是之前姐姐親口說了要買那隻包包,這裡結帳又不像在大周朝那樣扔下銀子就能走,景霖肯定已經拉著景晴離開這家店了。

  景霖也知道在現代不比大周朝,容不得他任性,所以那句不要狗眼看人低他一直忍著沒有說出口。

  景霖垮著一張臉跟在景晴身邊,等結了帳後,他都等不及店員給打包,直接伸手拿過包包,拉著姐姐的手就要往外走。

  要是在大周朝,景霖絕對做不出牽姐姐手的事情古代禮教森嚴,親姐弟之間也要避嫌,自打景霖六歲後,他們就不會在人前做出什麼親昵的舉動了。

  在管理處上了半個月的課後,景家人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已經發生了改變,就比如景霖,已經會無意識的對著景晴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了,比如牽牽手,撒撒嬌之類的。

  看著一臉苦大仇深的弟弟,景晴十分不解的問道:「走得這麼急幹什麼?不是還要給母親買包包嗎?」

  景霖聞言停下腳步,他有些苦惱地撓了撓腦袋,剛才他太生氣了,這一上頭就把給母親買包的事情忘到腦後了。

  不過這麼丟臉的事情景霖是不會說出來的,他梗著脖子,嘴硬道:「要買我們也不在這家店裡買,買點東西還要看她的臉色,這麼大一家商場,我就不信只有她一家賣包的。」

  還瞧不起他姐姐?擔心他姐姐買不起店裡的一個破包?

  ——就他姐姐的身家擺出來,別說是區區一隻包,就是買下一整家店都不成問題好嗎?

  知道弟弟是在為自己抱不平,景晴只覺得窩心不已,她笑著勸解到:「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陌生人罷了,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多不值當,大不了那家店我們以後不去了就是。」

  對於景晴來說,包包又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她也犯不著為了買一、兩個包包再去那家店裡找氣受。

  耐心的哄好弟弟後,景晴才有心思研究新買的包,仔細研究過後,她發現隨身背一隻包確實方便。

  現在景家人出門已經不穿古裝了,穿的都是現代的服裝,沒了方便的袖袋後,景家人很是不適應。

  男人還好,衣服上總是不缺衣兜的,但是女人的裙子雖然偶爾也會在兩側做上暗兜,可是沉甸甸的手機和鑰匙放進去總歸是破壞垂感影響美觀,有了包包後這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把手機和鑰匙放進包里後,景晴掂了掂手中的包包,覺得包包的重量也尚在接受範圍內。

  事實證明景霖一時意氣說出來的話並沒有錯,離剛才那家店十幾米處就有另一家賣包的店。

  看著招牌上又是一串拼不成字的拼音,景霖有些頭疼的問道邱成耿:「這些買包的店名字怎麼都起得這麼奇怪,直接用漢字多好。」

  邱成耿聞言十分無奈,無奈過後他還得給穿越者解惑,這是他的職責。

  邱成耿把景霖拉到一旁科普了英文的概念無果後,決定這樣的難題還是留給上面派下來的老師去頭疼。

  要讓一個剛剛學會聲母、韻母的孩子馬上學會英文字母,實在是超出邱成耿的能力外了。

  「你要實在理解不了,也不用費力去拼它,只用記得這個店的名字叫LV就行了。」

  這家店裡櫃員的服務態度比前面那家店就要好上很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景晴手裡拎的那隻香奶奶包包的功勞,他們一進店就有店員熱情的遞上茶水,一番挑選後,景晴和景霖在這家店成功下單三隻包包,並登記成了會員。

  三隻包里有一隻是景晴給自己買的,意識到包包的方便之處後,她就又買了一隻老花郵差包回去搭配其他的衣服。

  另外兩隻包分別是給趙華蘭和楚繡娘買的,楚繡娘的花色的也是老花包,只不過款式是更加成熟的中號購物袋手提包。

  因為景霖搶著付帳,所以送長輩的兩隻包都是他買的單,一下子就花掉了他小十萬。

  看著弟弟明明心疼卻還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景晴心裡只覺得好笑的緊。

  這次也是景晴特意慢半步讓弟弟去結的帳,目的就是為了等景霖大手大腳的把零花錢花光後,好好地體驗一下手頭吃緊的感覺。

  畢竟以後他們一個月的零花錢只剩兩萬塊了,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樣毫無顧忌的花錢了。

  當然了,景晴也不是那種狠心的姐姐,等景霖手頭的錢花完後,她還是會看情況支援他一些的。

  買好包後,景晴他們剛走出店門,就被人給攔住了。

  一個穿著打扮得十分富貴的女人幾步追到景晴身旁不算,還試圖伸手去拉她的手臂。

  戴璐離景晴近,幾乎是在來人抬手的瞬間就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景晴被這突發情況嚇得往後連退了兩步。

  邱成耿也十分迅速的擋到了景家姐弟面前,他一臉戒備的掃視著突然冒出的女人,面色不善的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景晴他們見過,也是來店裡買包包的,剛才就在他們旁邊結帳買下了一隻稀有皮的包包,那一隻包的價格就好幾十萬,當時景霖因為羨慕還多看了兩樣。

  零花錢大縮水後,景霖一看到別人能夠不用顧慮的花錢就覺得羨慕嫉妒沒有恨。

  但是景晴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人,她們之間唯一的交際大概就是剛才在同一家店裡買過東西這一點了,她實在想不出來對方攔住自己能有什麼事。

  手被人牢牢扣住,這讓一向嬌氣的女人立即不適的輕呼出了聲。

  戴璐聽到聲音連忙卸下了些力道,然而對方的手腕已經被她抓出了紅印。

  見對方只有一個人,對己方完全構不成威脅,猶豫了幾秒後,戴璐鬆開了手。

  一得到自由,女人就連忙去揉自己的手腕。

  見她這樣,戴璐有些訕訕的說道:「這不怪我,是你自己突然跑過來,嚇了我一跳,我這是正常的反應。」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合適,貴婦人也沒立場發火,她平時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當下也沒多客套,只是眼神十分熱切的盯著景晴手腕看。

  就在景晴都被她盯得心裡發毛,想著要不不管她直接轉身離開的時候,貴婦人總是算是開口了。

  女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怎麼好意思的說道:「小姑娘,我瞧著你手腕上戴著的這隻鐲子實在是喜歡的緊,剛才我追過來也只是想問你這玉鐲賣不賣,並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玉鐲?

  景晴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鐲子,這是她臨出門時隨手從妝盒裡挑的一隻手鐲。

  這是一隻碧綠的翡翠手鐲,在大周朝,翡翠並不是主流,相比於翡翠,大家還是更喜歡和田玉製成的首飾。

  這隻翡翠手鐲是景晴在錯金樓里花了半年的月錢買來的。

  錯金樓里的手上都是珍品,哪怕是一隻不受人追捧的翡翠手鐲,能被錯金樓擺出來售賣,就證明其品質極其不錯。

  當時景晴只是喜歡這隻翡翠手鐲那充滿生命感的翠綠色,所以才會花掉半年的月錢這只在別人眼裡完全不值這個價的玉鐲。

  還記得當時元煊文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四處收羅了好些個翡翠雕琢成的首飾附信送給她,其中既有翡翠手鐲,也有翡翠耳墜子,其中品相最好的是一支用一整塊籽料雕刻出來的梅花玉簪,她及笄禮的時候戴的就是那一支梅花玉簪。

  景晴從回憶抽回心神,看著眼前急切的婦人,她不怎麼理解的再次確認到:「你是說你想買下我手上戴著的這隻玉鐲?」

  婦人看起來家境很不錯,這樣的人,竟然會對別人帶過的首飾感興趣?

  這可是別人帶過的舊物,拿著這個錢去買一隻全新的手鐲不好嗎?

  周茹在店裡的時候就注意到景晴手上戴的玉鐲了,雖然她穿的是帶袖子的連衣裙,但是夏天的裙子袖子都不會太長,抬手的時候難免會露出手腕。

  作為一個翡翠迷,只一眼,周茹就被景晴帶著的玉鐲勾走了心魂。

  這隻玉鐲翠綠得像是一汪活水,品相遠勝她手裡收藏的那些玉鐲。

  原本周茹心裡還嘀咕呢,景晴看起來眼生得緊,應該不在帝都的名媛圈子裡,可是品相這麼好的玉鐲,她就那麼隨意的戴在了手上,動作見也不見絲毫的小心,難道是哪家嬌養在家裡,沒太出來走動的女兒。

  直到戴璐先前抓手的那一下讓周茹徹底的確信了,出門逛街還隨身帶著兩個保鏢,並且身手反應還如此的出色,一看就是退役的軍人,如此一來就能確定眼前這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沒錯了。

  知道景晴是富二代後,周茹心裡對買下玉鐲的事情也沒抱多大的期望了。

  畢竟這位看起來也不像是缺錢的主,肯定不會把自己戴慣了的玉鐲買出去的。

  就在周茹胡思亂想的時候,景晴開口了。

  「你出多少錢?」

  景晴會直接這麼問周茹真是一點都沒有想到。

  不過她這話一聽就是有戲,周茹又重新高興了起來,她激動的搓了搓手,指著前面的一家咖啡店說道:「在這裡聊這個也不合適,要不我請你們喝杯咖啡吧。」

  咖啡館景晴在老師播放的影片裡看到過,知道這裡是賣飲品的地方。

  看著不遠處的咖啡館,景晴猶豫了一瞬後,點頭同意了。

  在咖啡館坐下來後,景晴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直截了當的說道:「您有什麼時就開門見山的說,我家人還等著我們吃飯。」

  之前景晴他們又是買玩具又是買包的,離之前定下來的一個小時期限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

  景晴提前跟周茹說好,就是想著能夠趕緊解決完這件事情,去和家裡人匯合。

  景晴這話直接讓周茹想說的客套話憋在了喉嚨口,她乾巴巴的擠出一個笑容,心裡有些許不悅。

  作為周氏集團的大小姐,許氏建設的夫人,這是第一次有人用這種態度和周茹說話。

  周茹心裡憋著氣,對景晴也沒那麼客氣了,她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叫周茹,我想買你手上戴的玉鐲,給你八百萬怎麼樣?」

  這種品相的玉鐲,送到拍賣行的話,拍賣底價應該在五百萬左右,原本周茹想給一千萬的,但是景晴的態度讓她不高興了,所以她就故意少說了一點。

  說完價格後,周茹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她再等景晴拒絕或者討價還價。

  然而景晴的回答更加簡單,只見她點了點頭,笑容真誠的說道:「可以啊。」

  景晴十分爽快的把手腕上的玉鐲褪了下來,輕輕地放在了周茹面前。

  「……」看著眼前的玉鐲,周茹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以啊?剛才她說的是可以啊?

  不是!這小姑娘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正常來說此時她不應該是想討價還價嗎?

  這玉鐲送到拍賣行至少能拍出一千萬啊,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周茹心裡就是高興不起來。

  周茹和景晴同時在心裡腹誹到——這姑娘(這人)是不是有點傻?

  周茹覺得自己賺了的同時,景晴也覺得自己賺了。

  一兩銀子=一萬塊錢,這是景家人心裡的換算匯率。

  景晴這隻玉鐲是一百二十兩銀子買回來的,換算成人民幣是一百二十萬,這隻玉鐲她戴了好幾次,沒賤價不說,竟然還能賺錢?

  八百萬!換算下來足足八百兩銀子,景晴覺得自己真是賺翻了。

  景晴頗有些自得的想——自己真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投資小天才。

  擔心對方反應過來會後悔,景晴和周茹對於這單交易表現得都很積極。

  周茹拿起玉鐲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玉鐲沒有任何問題後,十分爽快的掏出手機給景晴轉了帳。

  確定自己的銀行卡里等會兒就能收到這筆錢之後,景晴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這次的交易十分的滿意。

  景霖在一旁羨慕的看著自家姐姐,覺得還是當女孩子好,隨便一隻手鐲就能買好多好多個月的月錢,他房間裡的那些玉牌、玉佩、玉發冠就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了。

  景晴察覺到弟弟的情緒,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乖,等回去後姐姐也給你發零花錢。」

  景晴想著這樣的冤大頭不常碰到,收了錢之後還主動加周茹多的好友。

  臨走時,景晴回頭對周茹說道:「我家裡還有很多玉鐲,您要是想買手鐲的話還可以找我。」

  自家眼下極其缺錢,偏偏父母和祖母都不讓她動自己的嫁妝和聘禮,景晴想賣東西走拍賣行那邊肯定不行,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現成的買家,自然是要把人牢牢地抓在手裡了。

  依照自家這個情況,在現代生活著,說不定哪天就把手邊的錢花光了,多留一條後路總是沒有問題的。

  一想到父親那份養不了家,工資連發零花錢都不夠的工作,景晴就覺得自己的肩上壓著重重的擔子。

  對於景晴來說,現在什麼物件都沒有貨真價實的人民幣更能讓她覺得安心。

  按照現在的這個情況,要是他們一直只靠著父親的工資生活,那她賣嫁妝賣聘禮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景晴這熱情的態度讓周茹有些坐不住。

  周茹在心裡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追上去再給景晴加點錢。

  然而最後周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作為一個商人,生意結束了就結束了,她在追上去加錢的話,那是犯傻了。

  最後撿了一個小漏的周茹含淚返回店裡,追加了一隻鱷魚皮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