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逢?

  景晴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既然自己和家人都能穿越,那太子是不是也能夠穿越?

  然而戴璐和管理處的其他人也說了,這穿越本來就是幾十億分之一概率才會發生的事情,特殊管理處建立幾十年,發現的穿越者也不過寥寥十幾人,最早穿越過來的穿越者,幾年前都已經壽終正寢了,他的家人壓根不知道他是穿越者,他對外的身份就是一名普通的公務員。

  而就景家五口人就已經占了穿越者總數的三分鐘一了。

  按照那個叫什麼概率學的東西來看,在她們一家人穿越過來之後,同一世界的元煊文穿越過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說是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而楚繡娘失態而出的話語,讓景晴心裡那點不切實際的妄想,如春後的野草一樣野蠻生長了起來。

  萬一呢?萬一奇蹟真的發生了!

  景晴比趙華蘭更快反應過來,她急忙扭轉腦袋朝祖母視線看著的方向看去,因為她突然的動作,帶在耳多上的珍珠點翠耳璫因為慣性也重重的拍在了她臉上。

  這點不適感絲毫吸引不起景晴的注意,因為此刻她全部的心神,都是十幾米開外的那個身形挺拔的男子身上。

  只是一眼,景晴就確定了……那人就是太子!

  元煊文!她心心念念的未來夫婿。

  和其他閨閣貴女成親前都難以見到夫君的真容不同的是,景晴和元煊文是從小就認識了。

  新朝初立時,景安泓得陛下看重,被陛下欽定給大皇子做先生。

  陛下草根出生,自己沒有什麼才學,因為這個,才當上皇帝的頭兩年,他和貴族們打交道的時候就吃了不少的虧。

  在臣子面前丟了兩次臉後,陛下深感自己的兒女還是要多讀書,不然以後就會像他這樣,連臣子的暗諷都聽不出來。

  當時景安泓憑著出眾的才學在文人圈裡很是有些美名,陛下再三權衡後,覺得給自己最愛的兒子配一個家世不顯,但是有真才實學的老師遠比給他找那些空有才名,實則草包一個的貴族子弟要好。

  當時為了後位朝里也是吵翻了天,陛下覺得給兒子找一個沒有太多勢力的先生也更加能夠麻痹李氏和李氏族人。

  多方權衡之下的結果就是,景安泓以大皇子先生的名頭正式走進了大周朝那波譎詭異的朝堂,成了其他人眼裡大皇子的黨羽。

  當時後宮也不平靜,貴妃戚氏和李氏鬥法斗的不可開交,一時也顧不上關心兒子。

  那時候景霖也還小,景安泓正處於對小孩子有耐心的時候,所以對小元煊文也多有關懷,師生兩人的關係也相處得很是融洽。

  要說起來,元煊文的人生才是慘,他出生沒兩天父親就離家追求自己的雄圖霸業去了,他自己跟著母親過了兩年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好不容易父親那裡安穩下來,派人來家裡把他和母親接到了省城,原本他們母子想著自己這下總算是熬出頭了。

  然而還不等元煊文和戚氏高興,陛下他要四處征戰,停留沒兩日又離開了,隨著父親的這次離去,湧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刺殺。

  刺殺的人里有李氏族人,也有其他起義軍裡面的人。

  戚氏和元煊文的存在,對李氏來說就是一塊白卷上的兩團污漬,只要有他們兩存在,他們李氏的貴女就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正妻,以後成事了也成不了正後。

  小元煊文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要自己和母親死,明明他們什麼都沒做,難道父親有了別的女人和孩子之後,他和母親就連活著都成了一種罪了?

  那些人用毒酒、毒刀、毒箭,埋伏在暗處,他們的存在讓元煊文和戚氏連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死,深怕閉上眼睛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樣的日子元煊文過了好幾年,然後他的父親成功了,他也成了頂頂尊貴的大皇子,李家的人總算是不敢再輕易對他們出手了。

  攻破皇宮的那天晚上,戚氏抱著兒子,她跟兒子述說著這幾年自己的不容易,她忍受著丈夫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女子,就是為了明天。

  明天后,她就是新朝最尊貴的女人,丈夫早就許諾過,成事之後,她就是他的皇后,其他的女子,不管是李氏還是秦氏,那都是為了成事而順帶接受的一些麻煩罷了。

  然而戚氏的美夢醒得太快,丈夫的維護總歸抵不過那些手裡握著錢糧和軍隊的貴族,她從准皇后變成貴妃,不得不屈居於李氏之下。

  李氏飛揚跋扈,當上皇后後更覺得這大周朝已經成了她李氏的天下,平常對上戚氏的時候,冷嘲熱諷都是輕的,撕破臉皮後,明里暗裡的刁難更是家常便飯,反正她也不在乎帝王的厭棄了,只要有貴族們在帝王頭上壓著,帝王總歸是不能廢掉她。

  戚氏被一個後來的李氏牢牢地壓在頭上,心裡又悲又恨,在丈夫把自己手裡最精銳的親衛派去保護兒子後,她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該如何扳倒李氏上面了。

  年少的時候,元煊文也是愛玩愛鬧的,可是在宮裡,母親的臉上總是悽苦和哀愁,在母親面前,他連笑都不敢笑。

  只有在跟著景安泓學習的時候,元煊文才能夠逃離渾身都散發著低氣壓的母妃,不用顧忌別人心情的鬆快一會兒。

  元煊文第一次去景府,是接受景安泓授課一年以後。

  當時景安泓偶感風寒,告假養病,元煊文為一難題費解,就想著帶上著禮物登門看望先生。

  那也是元煊文第一次見到景晴,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著茜色的衣裙坐在鞦韆上,鞦韆盪到最高處的時候,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和歡呼聲就響徹整方小院,一聲聲的笑聲砸進人的耳朵里,十分輕易的就能感染到其他人。

  當時皇宮的氣氛十分的緊張,元煊文自己都記不清楚已經多久沒有見到誰這麼開心的笑過了。

  這兩年在父皇和先生的教導下,元煊文已經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泥腿子小孩子變成了一個會維護自己皇族身份的沉穩皇子了。

  然而這一次,元煊文卻沒顧上自己的身份,就那樣站在廊下,看景晴盪著鞦韆。

  等被人呼喚著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自己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帶上了笑容。

  坐在鞦韆上的景晴也聽到了僕人的叫聲,她扭頭看了一眼廊下站著的陌生人,連忙出聲讓侍女停下鞦韆。

  鞦韆停穩後,景晴扶著丫鬟的手走到元煊文面前,一點都不客氣的質問到:「你這個人真是輕浮,怎麼直勾勾的陌生女子看。」

  這是八歲的景晴對尊貴的大皇子元煊文說的第一句話。

  景晴在家裡父母寵她,祖母疼她,幼弟怕她,八歲的她雖然已經跟著嬤嬤學習禮儀了,但嬤嬤嘴裡那些繁瑣的規矩和禮儀還沒有被她記在心裡,她骨子裡還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性子。

  在外面景晴能夠端著姿態保持文靜,在家的時候她就顧不了這麼多了。

  發現有人偷看自己,景晴自然不只是簡單的奚落兩句就過去了,她還握著小拳頭威脅性的在元煊文的面前晃了晃,那意思是——要是他今天的解釋不能讓她滿意,那她可就要動手揍人了。

  這件事後來經常被元煊文拿出來念叨,尤其是在後來景晴在京城有了個大周朝最嫻靜、最知書達理的名聲後。

  元煊文最常掛在嘴邊調笑她的話就是——外面的人總誇你嫻靜,我看這是他們不知道你的拳頭有多硬。

  每到這時,景晴除了窘迫,就只剩下氣惱了。

  總之雖然景晴和元煊文的第一次見面算不上愉快,但是他們後期相處起來還是很融洽的。

  沒辦法,八歲的景晴作為一個不經常能夠出門的小孩子,實在是太嚮往圍牆外面的世界了。

  而元煊文經常接著由頭來府里找景安泓詢問學業上的事情,每次還都不會忘記給小姑娘帶點新奇好玩的東西。

  會動的木偶人、一品齋的板栗糕、糖人、各地出名的點心和有趣的玩意,輕易的就俘獲了景晴的心。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慢慢地景晴也開始盼望著元煊文到家裡來玩!阿不,是來向父親請教功課。

  景安泓是太子太傅,只這一點,就替女兒占盡了先機。

  太子和女兒交好,景安泓自然是樂見其成了,不過那個時候,景安泓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還能當太子妃。

  少年時期時,景晴也只拿元煊文當哥哥看,元煊文也從未對她表示過愛慕之情。

  景晴十歲之後,和元煊文見面的次數就少了起來,年歲大了之後,異性之間相處必然不可能再如幼時一樣親昵自然。

  就在景晴以為自己和元煊文之間的交集就要止步於孩童時期好友的時候,陛下卻下旨給他們賜婚了。

  彼時李氏已經倒台,在帝王**裸的偏心下,元煊文已經當仁不讓的成了太子,並且皇子之中已經無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

  之前賜婚聖旨下來之前,景安泓從未想過太子妃的位置會落到自己的女兒身上。

  雖然景晴在京城是有些美名,但是他們景家和京城其他的高門閨女比起來,這家世多少還是弱勢了一點。

  依照元煊文受寵愛的程度,陛下應該給他挑選一門一個有勢力的婚事才是,怎麼想也不該選他這個在朝中毫無勢力的文官之女。

  然而事實這門婚事是元煊文自己求來的,剛好這些年陛下也深受外戚勢力過大之苦,再三權衡下,還是決定遂了兒子心中所想。

  就景安泓自己看來,這皇宮雖然有著潑天的富貴,也是步步殺機的龍潭虎穴,要是可以,他真的不願意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去冒這個險。

  可是沒有辦法,皇命重於一切,賜婚的聖旨一下,景晴嫁為皇家為婦就已經成了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君命。

  賜婚聖旨送到家裡後,景晴也是惶恐迷茫過,而元煊文托人送來的書信很好的緩解了她焦慮的心情。

  他在信中表明自己對她早已情根深種,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認定她,他當皇子,她就是皇子妃,他當太子,她就是太子妃。

  對於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這樣一份滿含情意的書信,加上往日的情分,就足夠叩開景晴的心門了。

  賜婚的聖旨下來後,景晴和元煊文之間的交往就又變得頻繁了起來,雖然他們不能見面,但是他手下的死士能夠悄無聲息的替他們傳遞書信。

  最開始只是書信,後來元煊文在信中說見朋友的未婚妻繡制和荷包好看,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荷包,卻被朋友拿出來炫耀了一次又一次。

  那是元煊文第一次那麼孩子氣的在書信里誘哄著景晴給他繡制一個荷包,言說只要她肯繡,他肯定珍惜愛護,沐浴都不離身。

  當時景晴在信打趣,說那荷包的穗繩她要再留長一些,讓他能夠掛在脖子,這樣沐浴的時候才不會離身。

  不過打趣歸打趣,自那次後,他們在傳遞書信的時候也會附上其他的物品,景晴自己繡制的荷包、香囊、手帕,元煊文則是好看的衣裳、首飾,這些東西大多價值不菲,最不值錢的就是他初冬時親自爬到梅樹上親手摘下的那一支開得正燦爛的紅梅。

  景晴從不懷疑自己和元煊文之間的感情,畢竟皇宮變天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派人逃出來通知她和家人逃命。

  往日的種種遺憾,都在楚繡娘的這一聲呼喊中重新活了過來。

  不遠處走著的那個人,雖然只是短暫的回了一下頭,但是景晴確定,那就是她午夜夢回時,用手指在床單上描繪過許多的次的面容。

  景晴顧不得去想元煊文為什麼在現代,為什麼他穿著現代人才穿的西裝,頭髮樣式也是一頭利落的短髮,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扔下了手裡的購物袋,拎著裙擺追過去了。

  見他彎腰就要坐上路邊停著的一輛小車,害怕錯過心上人的景晴顧不得此時還在大街上,連忙出聲呼喊道:「殿下!太子殿下!」

  景晴說話一向輕聲細語,跟在她身邊好幾天了,戴璐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呼喚一個人呼喚到破音。

  然而對方也不知道是沒有聽到景晴的聲音,還是沒把覺得她是在叫自己,看都沒有看她一樣,徑直就坐進了車裡,等景晴趕到時,他也不經意的透過車窗看了她一眼,下一秒車子就啟動了,慢慢的消失在了景晴的視線里。

  就是剛才對視的那一眼,讓景晴整個人如墜冰窖,渾身抑制不住的輕顫起來。

  那張臉是她記憶中的臉沒錯,可是那雙眼裡的情緒卻是冰冷又陌生的。

  對方就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一樣,只把她當做一個尋常的路人,眼裡沒有半點重逢的喜悅不說,連一絲驚訝的情緒都沒有。

  他不認識自己!

  雖然沒有親口質問過,但是景晴心裡就是忍不住要這樣想。

  景晴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出神。

  太子這個人,最開始詢問景家人消息的時候戴璐就認識了,她也知道所謂的太子就是景晴在原世界的未婚夫。

  戴璐瞧了一眼景晴,她此時的臉色白得嚇人,斟片刻後,她開口安慰道:「你們是不是看錯了,那個人不管是舉止還是神態,看起來都不像是穿越者。」

  「而且剛才那人坐的那輛車你們看到沒有?那可是豪車來的,再說那個車牌號,京開頭668的車牌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用的上車牌號。」

  「再說這要真是你們說的那位太子,那他穿越的時間肯定跟你們差不多吧,他一個古代人,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身上那些古代人的習慣完全改掉的。」

  雖然不忍心讓景晴傷心,但是戴璐還是肯定剛才那個人絕對是從小就生活在現代的人,穿越者就算在現代生活了好幾年,身上屬於穿越者的一些小習慣總是改變不了的。

  比如景安泓,他走在街上就會有意的控制自己視線,不去看那些衣著清涼的女孩子。

  楚繡娘、趙華蘭和景晴她們,平常就會有意無意的抬手摸自己的髮髻,這都是現代人所不會做的事情。

  楚繡娘和趙華蘭顧忌著女兒(孫女)的情緒,一直在旁邊安靜的待著沒有過來,這會兒一走近就聽戴璐說人不是穿越者。

  楚繡娘當即就忍不住出聲辯駁道:「怎麼可能認錯,那張臉就是太子殿下的臉啊。」

  趙華蘭也跟著在一旁點頭,太子她們見過許多次,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剛才那個人除了髮型和穿著對不上,那長相、身形絕對就是太子殿下。

  戴璐攤手說道:「或許只是他和你們說的那位太子長得像呢,世界上人這麼多,偶爾有一兩個長得像的也不奇怪。」

  這世界上不是雙胞胎卻長得一樣的例子可不少。

  聽了戴璐的話,景晴有些恍然,又有些失落,她喃喃說道:「認錯人了?」

  雖然不想相信,但是剛才對方那眼神絕不是作偽,要那人真的是元煊文,那他絕對不會裝作不認識自己。

  只是兩個人恰巧長得一樣,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景晴在路邊呆呆地站了許久,才在祖母和母親擔心的呼喊聲中強打起了精神。

  景晴她抬起手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轉身時已經看不出異常了。

  「看來我們真的認錯人了,那個人確實不是太子殿下,我們快回家吧,這麼久沒回去父親肯定擔心了。」

  看著強顏歡笑的女兒,趙華蘭心疼得緊,女兒和太子一路走來的感情,她這個當母親也是看在眼裡的,當時她還擔心以後太子納側妃後,女兒會有傷心難受,沒想到世事如此難料。

  如今他們穿越了到了這裡,女兒和太子也就沒有再一起的可能了。

  回去的路上,趙華蘭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應該怎麼安慰女兒,然而感情這種事情別人怎麼勸都是裹亂,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了再慢慢地的走出來。

  這幾天在現代,趙華蘭主動被動的也接受了不少現代的思想,她知道在現代女子十六歲不用急著成親。

  女兒年紀還小,緩上幾年應該就能把小女兒時的情愫忘得差不多了……吧?

  景安泓不知道為什么女兒逛街回來了後情緒就一直不怎麼好,他有心想要問一句,卻被妻子用眼神攔住了。

  景安泓見妻子表情不對,一直忍著沒問。

  晚上照例點的未免,不是趙華蘭不想做飯,而是景安泓和管理處說好了要改造宅子,管理處的動作很快,下午施工隊就已經過來過了。

  大廚房的大灶已經被拆掉了,按照施工隊給的圖紙,廚房除了四面牆壁不改動外,其他的地方幾乎都要重新設計施工。

  施工隊過來的時候還嘖嘖稱奇呢,畢竟在這個年代、尤其是在生活最最方便的帝都,除了一些飯店有特殊需求外,在其他的地方已經看不到土灶的影子了。

  管理處找的施工隊嘴嚴都是基本的,所以他們也只會和景安泓閒聊的時候才會說這些,出去後對於景家裡面的事情是一個字都不會對其他人說的。

  景家的改造可是個大工程。

  五進的宅子,二、三十個房間,以前宅子裡還住著好幾十個丫鬟小廝,自然不會顯得空曠,如今只剩下五個人住著這麼大的宅子,其中大部分的房子都要空置著落灰。

  不過落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除了前頭的一進宅子不住人用來待客外,剩下的四進院子依次是楚繡娘、景安泓和趙華蘭,景霖、景晴。

  大家在自己的院子裡都是住習慣了的,所以誰也沒有提換院子的事情。

  景家的地面都是青石板鋪成,當時光是買下這些青石板,景晴的祖父就花了不少的銀錢。

  在醫院見到了光可鑑人的地板磚後,景家人就記在了心裡,青石板雖好,但是踩踏久了之後,難免會變得坑坑窪窪的,如今趁著改造宅子的機會,自然是要把地板都換了。

  水電的線路也得重新鋪,這樣算下來,光是基礎的改造,就是個不小工程的了。

  不過管理處已經通知景家人明天去特殊管理處學習現代的知識了。

  學習期間景家人可以住在管理處的宿舍里,倒是給施工隊留下了改建的時間,按照施工隊給出的計劃,只要進度跟得上,半個月後,家裡也就改造得差不多了。

  雖然第二天就要去管理處學習,但是因為今天在商場門口遇到的小插曲,景晴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最後她起身翻出以前元煊文寫給她的書信,坐在書案前翻來覆去的看。

  景晴的這種行為無異是自|虐,可是如今她和元煊文之間,也就只剩下這些信件讓她能夠睹物思人了。

  看著信箋上的字句,昨日種種一一在眼前浮現,不知不覺間景晴手中的信紙上就落下了幾滴淚水。

  看著被淚水咽濕變得模糊的字跡,景晴連忙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吸掉紙上的淚水。

  最後摩挲了幾下信紙後,景晴鄭之重之的把信件重新放回箱子裡。

  發泄過心裡積壓的情緒後,景晴放好箱子爬上床,明天還有正事,她得精精神神的去管理處學習。

  景晴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邊把雙手交疊於小腹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入睡。

  第二天景家的精神都不算好,一想到要去管理處學習,他們的心裡忐忑著。

  好在邱成耿開車送景家人去的管理處的時候,他們可以在車上抓緊時間小憩。

  這是戴璐出任務後第一次回管理處,她一邊走一邊東道主似的對景家介紹道:「離正式上課還有點時間,我先帶你們去食堂吃早飯,之後一段時間你們的三餐都是在食堂里吃。」

  景霖到底是人小,還不太會遮掩自己的情緒,一聽戴璐說自己要在食堂吃飯,他就不由得想到醫院食堂里飯菜的味道。

  他伸手拽了拽景晴的衣服,小聲問道:「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去食堂吃飯?我想吃雞排。」

  昨日回家路過炸雞排店時,邱成耿順手在路邊買了三份炸雞排,景家的飲食一向是以清淡為主,加了番茄醬的炸雞排讓景霖欲罷不能,昨天吃過一次後,一直惦記到現在。

  景晴想都沒想就否決了:「當然不行,別的穿越者都是這麼過來的,我們可不能搞特殊。」

  見景霖面露苦相,邱成耿連忙安撫道:「我們管理處的食堂飯菜可好吃了,吊打好幾個醫院食堂,尤其是大廚做的紅燒肉,肥而不膩,但凡是吃過的人,就沒有說不好的,而且你們要是想吃好點的話,還有小食堂可以點菜。」

  如今景家人手裡不缺錢,就算是頓頓去小食堂點菜也不算什麼。

  戴璐和邱成耿並不擔心景家人的生活,只擔心他們上課的事情。

  只要景家人能夠順利完成學習進度,他和戴璐才能夠放心的放他們自己出門。

  然而對於他的擔心,景安泓晃了晃手裡的木盒子,表示課業、早飯這些都先不急,正式上課之前,他得先把給郭正清帶的禮物送過去。

  木盒出門的時候邱成耿就注意到了,原本他們還以為裡面是景安泓的私人用品,結果沒想到這竟然是他準備送給處長的禮物。

  看著景安泓手裡的木盒,邱成耿和戴璐對視了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送禮送到單位里,也是沒誰了。

  他們真的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處長收到禮物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