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石頭,你居然跟老頭子搶吃的,你給我出去!」
廚房裡,陳伯暴躁地控訴著,跟人搶著吃蘇未希和蘇母剛炸出來的肉丸子,被他吼的人就是那日被蘇未希救回來的黑衣男子,名叫石頭。
在救回三人的第三天,又下了一場雪的時候。
兩人也甦醒了。據那白衣的沈公子說自己名為沈景洲,是一個十五歲的商戶之子,帶著自己的小廝石頭和自己爺爺的好友陳伯一同到山中打獵,被野獸攻擊後受了傷,好不容易逃脫野獸的攻擊,石頭受了重傷,三人還迷路了。
被蘇家救回來那天,三人已經餓了三天了,好不容易在山中看見蘇家的房子冒著炊煙,下山之際又遇上野豬,陳伯發現地上的陷阱把野豬引過去,卻和野豬一同掉進坑裡。
沈景洲自己體力也即將耗盡,扛不動石頭,只好一個人獨自來到蘇家門口求助,不曾想剛敲完門就暈倒了。
對這個說法,蘇家人都知道絕對有一部分沒有實話。
比如三人身上的刀傷和劍傷絕對就不是野獸所為,但也沒多說什麼,面上裝傻充愣地相信了這說法。
原本想著等幾人養好傷就讓他們趕緊離開,不承想這期間又下了幾場大雪,甚至積雪都超過膝蓋了,三人只能繼續留在蘇家了。
沈景洲也曾詢問蘇家人為何會在這深山之中居住,考慮到自家這房子的特殊性,例如做窗戶的玻璃等。
蘇爸就說自家人原本是青山村的一戶普通人家,為了躲避戰亂才來深山之中居住,這是以前自己打獵認識的一個老獵戶蓋的房子。
老兩口中年喪子後,不願出山生活,蘇爸機緣巧合救了他一次,就把這房子給了蘇爸。
蘇爸說這話一點也不心虛,因為之前自己一家人在北邊山腳下給原主一家三口弄了三座墳,裡面放了他們生前的衣服做衣冠冢下葬的。
畢竟占了人家的身體,雖然不是自家人造成他們死亡的,還是力所能及做點事,希望他們早日投胎。
知道蘇家人是為了躲避戰亂才來到深山居住,沈景洲還告訴了蘇家人,現在外面戰亂已經結束了。
鎮國公已經把北狄人打出大晟了,之前失守的邊城也在今秋奪了回來。蘇家人若是想回家可以回去了的。
蘇爸一直都有警惕三人,怕三人做出傷害自家人的事。
但漸漸接觸下來,發現這沈景洲就如同蘇家人猜測一般,絕對不像自己所說那般是個商戶之子。
不僅溫文爾雅、博學,武功也特別好。
石頭和陳伯就是比較貪吃,接觸下來也沒有多少心眼,有時候石頭說話還暴露了他們的一些信息,不過蘇家人就當沒有聽見。
六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捅破對方話中的漏洞。
在三人的傷都痊癒以後,蘇未希發現空間裡電視上的進度條有了變化,現在顯示的是51%,蘇未希一家人都很開心,越發覺得這人沒救錯。
轉眼間,就到了年關之際,蘇家人到大晟朝的第一個新年居然是要和三個陌生人一起過。
不管家中有什麼人,這年夜飯也得好好準備。
只是不打算做太出格的飯菜,蘇未希在心裡暗暗遺憾,空間裡的帝王蟹和波士頓龍蝦是不能拿出來吃了。
現下蘇未希正在和蘇母炸肉丸子,炸了兩種肉丸子,一個純肉丸,一個蔬菜丸子。
油炸食品一向是出鍋時最香,因此石頭和陳伯就守在廚房灶頭一直吃,原本準備了滿滿兩大盆的肉丸子,被兩人吃得最後每樣都只剩三分之二了。
年夜飯蘇未希準備做十六道菜,糖醋魚、粉蒸排骨、東坡肉、白切雞、梅菜扣肉、紅燒獅子頭、老鴨湯、小雞燉蘑菇、上湯小白菜、香辣兔丁、花開富貴(雞蛋肉卷)、腊味拼盤、滷菜拼盤、小炸拼盤(炸丸子、小酥肉)、藍莓山藥。
還有一碗蘇未希悄悄從空間偷渡出來的黃桃水果罐頭,到時候如果有人問,蘇未希就說是之前夏天做的。
不方便從空間拿魚出來,做糖醋魚用到的魚是蘇爸和石頭去砸了湖面的冰,弄回來的魚。
年夜飯少不了酒,蘇未希某天晚上趁大家都睡著了,偷偷進到空間,把茅台和五糧液轉移到符合這個時代的酒罈子裡,還倒了超市裡的葡萄酒到酒罈子裡,到時候自己和蘇媽喝。
之前在山裡看見過野葡萄,就說是自己家裡釀的,白酒就說是自己老爸無中生有的老獵戶留下的。
蘇未希和蘇媽早起就在張羅年夜飯,早飯午飯大家都是隨便吃了幾碗打滷面湊合的,終於在夜色降臨的時候,菜全部上桌了。
蘇爸把蘇未希準備的酒罈子拿出來打開,小小的客廳立馬充滿了酒香,陳伯眼睛立馬酒亮了,湊到蘇爸身邊一直嗅著酒香,但是馬上就要開席,倒是不好意思提出先嘗一嘗這酒。
蘇爸給幾個男人的酒杯都滿上,幾人也分別上了桌,蘇未希和蘇媽可不管這時代什麼男女大防,這麼多天都是大家一桌吃飯。
蘇景洲幾人客隨主便,自是不會多說什麼。
「來,今年難得我們家來了幾位貴客,家裡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幾位,就是一些山貨和家禽,招待不周,希望陳叔、沈公子和石頭不要介意,我敬各位一杯。」一家之主蘇爸舉杯說了一些客套話。
「哎呀,蘇賢侄,你這還叫招待不周啊,你家這桌席面十分難得了,尤其這酒,光是聞著老頭子就知道是好酒,是我們幾個吃白食的不好意思了。」陳伯客氣說道,說完眼睛一直盯著手中的酒杯。
「蘇大叔客氣了,是我們幾人打擾您家這團聚時刻了。」沈景洲也客氣地說道。
「哎呀,不說這些,蘇某是粗人,不懂得說什麼客套話,這飯菜再不吃就涼了,放心,酒水管夠。」
幾番客套之後,大家喝了一杯後,就開始動筷。
平時陳伯最是喜歡和石頭在飯桌上搶吃的,今天確實一直在拉著蘇爸喝酒,因為喝了第一杯酒之後就發現這酒不僅聞著香,入口後流向喉嚨不僅不辣喉嚨,喝完還有一股回甘。
於是陳伯就一直拉著蘇爸喝酒,時不時夾一些下酒菜,連吃東西慢條斯理的沈景洲也是不斷續杯。
只有石頭對酒沒啥興趣,埋頭猛吃,風捲殘雲,恨不得自己多長几雙手幾張口。
蘇未希吃到一半,才想起自己之前偷渡的葡萄酒,拿出來給自己和蘇媽倒上,一旁的石頭酒注意到了,「咿,蘇小姐,這是什麼?聞著有酒香,但怎麼是紅色的?」
石頭的話將桌上正在和蘇爸喝酒的陳伯和沈景洲都吸引了過來,眾人齊齊盯著蘇未希。
「這是我在山裡摘的山葡萄釀的果酒,度數不高,適合女人孩子喝。」
說完給眾人也分別倒了一杯,嘗完後,陳伯興趣不大,沈景洲還好,石頭倒是喜歡這酸酸甜甜的葡萄酒,多喝了幾杯。
飯後,陳伯已經喝醉了,實在是這時空少有這麼高度數的酒,沈景洲讓石頭把陳伯扶回房間躺下了。
感覺自己吃地有點撐的蘇未希進廚房煮了山楂水出來給大家消食,眾人就坐在客廳嗑瓜子聊天守歲。
直到子時,蘇爸去放了一小掛鞭炮,眾人吃了餃子才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