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所謂的潑婦之名

  心裡顯然很是悲痛。

  「我家老大是個實心眼的,他怎麼可能會認這種被人誣陷的東西呢?所以,劉家就打算來我家搶一些東西回去,而一來我們村子,劉家就看上了我家的五十畝良田,便說要拿這些良田來抵債。」

  「也不讓我們吃虧,說給我們五十畝的壞田。」

  老伯的眼眶紅紅的:「我家那三個,平日裡都是鄉里鄉外脾氣最好的,卻沒想到,因為這五十畝的良田,卻被劉家來的人給活活打死!」

  眼淚順著臉頰上的溝壑緩緩流下。

  看上去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那這個王寡婦與你有何關係?」傅榕問道。

  老伯將身子向著傅榕的方向轉了轉,回道:「這王寡婦早年就死了丈夫,平日裡,我家老大看她可憐,又帶著一個孩子,便時不時地有空閒的時候會去她家幫忙挑挑水,劈劈柴之類的。」

  「久而久之,王寡婦他們家就跟我們家走得比較近,在村子裡來看,也經常有人說我與王寡婦之間有所關係。」

  「但實際上,是真的沒有的!」

  老伯很是難過:「雖然小人的妻子也在早年就去世了,但小人的妻子給小人留下了三個那樣孝順的孩子,小人一直都念著她的好,從來都沒有打算再娶妻。」

  「反而這王寡婦,一直都用著我們的名聲和庇護。」

  「那你為何平日裡不在村子之中澄清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呢?」傅榕再次問道。

  「若是你澄清的話,怕是,村子裡就不會讓這王寡婦借用你們家的名聲了。」

  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

  男子那就是勞動力。

  老伯家裡有著三個兒子,在這個年代裡,尤其是在鄉下那種需要出力幹活的地方。

  在村里肯定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王寡婦只是一個女人帶孩子肯定很困難,甚至還可能被人騷擾。

  但是,若與這老伯家有所關係的話,就憑老伯家的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就可以讓王寡婦他們母子兩人過得不錯了。

  最起碼,騷擾之類的,肯定就不會有了。

  剩下的,只要自己再勤快一點,可能過的日子比村子中大部分的人都要好。

  老伯張了張嘴,嘆了一口氣。

  「還能因為什麼,因為我們心中的那點善心唄,若是澄清了,雖然小人和自家兒子不會再被人誤會,但是,王寡婦他們家也會過得很是悽慘。」

  「小人實在是不忍,家中的孩子們也都是想著誠心待人的,怎麼可能會想得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人拿著這樣的名頭來污衊!」

  像王寡婦這種,若是跟村中的某個男人之間名聲有所牽連的話,一旦被男方主動澄清。

  那麼就會被認為是被人給嫌棄了,或者是男人玩完之後不想負責等等……

  總而言之,對女人的名聲是極為不利的。

  可能,還會因此村中有一些老光棍會覺得王寡婦他們家好欺負,王寡婦也比較容易上手之類的。

  頻繁的騷擾什麼的,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他們都是一家善良的人,淳樸的人,所以,自然是不希望因為自己,發生這樣的事情。

  反正,老伯自己本身妻子也已經離世,有些流言說說也不能改變什麼。

  卻沒想到……

  「你胡說,明明是你說心悅我,一直糾纏我,想要跟我在一起,怎麼就成了我家一直在占你們家的便宜了?」

  王寡婦臉上充滿了憤怒,怒視著老伯。

  「陳老三,你不要滿嘴噴糞,你糾纏著我,你倒是好意思說是我故意弄壞了你的名聲?你怎麼有臉的啊?」

  傅榕皺起了眉頭,厲喝一聲:「夫人,注意你的言辭!」

  但是,這王寡婦本來就是個性子乖張的,根本就不怕,竟然在秦琰震驚的目光中,直接站了起來。

  凌元澄想要阻攔,但是都已經晚了。

  王寡婦站直身子,手指指著老伯,似乎是氣急了,又似乎是惱羞成怒。

  一股腦鄉下女人罵人的話,噼里啪啦地就落了下來。

  在場的不少文武百官都看呆了。

  平日裡,她就是個潑辣的性子,在村子裡,其實不少人都知道她是什麼脾氣。

  其實不少人都不願意跟她接觸,尤其是村子裡的其他婦人。

  也就是陳老三他們家沒有女人,平日裡三個兒子也都是那種老實的悶頭幹活的類型。

  沒有親眼見過王寡婦的這副模樣。

  別人說起來,他們也多是當做笑話,聽一聽就算了。

  畢竟,王寡婦在他們的面前,還是裝得挺和善的。

  這一次,在這大殿之上,王寡婦似乎也當做是在村裡面跟其他的婦人相互地罵街了。

  狠狠地將陳老三給罵了一通,見陳老三隻是通紅著眼睛瞪著她,卻沒有說什麼。

  漸漸地,她冷靜了幾分。

  這才注意到,周圍竟然安靜得可怕。

  之前那些文武百官還會有些討論,現如今,卻是整個大殿靜的落針可聞。

  她突然意識到了這裡是那裡。

  一張比較長的臉瞬間慘白,撲通一聲向著夏帝的方向跪下,神色間滿是惶恐。

  「陛下,陛下,小婦人只是太害怕了,而且太生氣了,所以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還請陛下恕罪,小婦人,小婦人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低垂著腦袋,不敢再抬起來半分。

  夏帝簡直是被她這個操作給氣笑了。

  「朕以前一直聽聞坊間有著所謂的潑婦之名,但卻從未得見,今日,倒是開了眼界了。」

  他看向太后:「母后覺得誰的話更加可信?」

  太后沉吟,倒是一時之間沒有接話。

  皇后溫柔地道:「母后,兒臣倒是覺得這個王寡婦倒不失為一種率真。」

  她的目光落在夏帝的身上,帶著幾分柔情。

  「可能陛下不太能明白,但實際上,對於我們女人來說,名節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若是失了名節,那無異於是要了女人的性命。」

  她臉上的笑容更加優雅了幾分。

  「其實,臣妾是挺能理解她的,若是臣妾的名聲被人隨意污衊,怕是臣妾也會很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