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詩施被媽媽接回家後,呆坐在沙發上不敢動彈。
小女孩兒被嚇壞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挨打,她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那樣罵她的爸爸。
小詩竟然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哪裡做錯了,才會被這麼多人欺負。
董世書趕回家後,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幅景象:氣憤的妻子雙手叉腰站在窗邊,膽怯的女兒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可愛的小臉上滿是傷痕,觸目驚心。
「小詩,你怎麼了?」他立即單膝跪地,想把女兒的臉捧起來,又怕自己動作粗魯,把女兒弄疼。
董詩施怯怯抬頭,迅速地看了眼爸爸的神情,緊張地說道:「沒……沒什麼……」
生氣的母親指著她罵:「你怕什麼?你被人欺負了,還怕你爸知道嗎?」
董詩施咬著唇,小手緊張地握在一起捏來捏去。
「好了,孩子都被嚇成這樣了,你吼什麼吼?」他溫柔地拉起女兒軟乎乎的小手,心疼地看著她,「小詩,告訴爸爸,你怎麼了?」
「爸爸……」
「爸爸在。」
「嗚嗚嗚……嗚嗚嗚……」女孩兒低聲哭起來,因為臉受傷了,所以她不敢有大動作,這對一個小女孩兒來說,既痛苦又壓抑。
他心疼地抱住女兒,扭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把自己知道的,事無巨細地講給他聽,她每說一句,他眉心的皺褶就多一道。
「唉~
「她爸!你就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這樣欺負嗎?」
「這件事不能這樣算了!有人欺負你,你怎麼不早說呢?」他轉頭問女兒,覺得這種校園暴力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
他完全沒想到自家的孩子被人欺負,竟然是因為自己!
董詩施再次低頭,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說什麼?給你說有用嗎?人家都是有錢人,你一個打工仔,能把別人怎麼樣?!」
「我雖然沒什麼權力,但我有保護好自己女兒的能力!」
「你要是有保護好我們母女倆的能力,女兒她不會被傷害兩次!」
這次輪到他低頭了。
「老公……你……你去求許總幫忙解決這件事吧?」
他低聲喝道:「許總不是給你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的!」
「是她把我們孩子送到這個學校去的,但你看小詩進這個學校之後,總是被人欺負,我都開始後悔讓她去這個學校讀書了!」
「許總是為了我們好,你做人要有點良心。」
「唉~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我看那幾家人的穿著都不簡單,我們……怕是惹不起啊。」
「在錦雲國際小學讀書的家庭都不簡單,除了……唉~」董世書忍不住唉聲嘆氣,但他看見女兒可愛的小臉時,忍不住父愛爆棚。
他的女兒絕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難道我們的女兒就這樣白白被人欺負了嗎?」
「不會!」
「那你……準備怎麼跟許總提起這件事啊?」
「許總去出差了,這件事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不用給她打電話,發條簡訊,領導能看見就看,不能看見,那……我再想其他辦法。」
「好……也只有這樣了。」董媽媽無奈妥協。
毫不意外,董世書賭贏了。
那邊,許茵和陸瑾和乘坐專機抵達紐西蘭皇后鎮國際機場,走出機場,便有人奉上車鑰匙,以便他們開車前往目的地。
兩人開車走後,兩輛旅遊小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他們的車。
此時,正是紐西蘭的春天,空氣清新宜人,處處鳥語花香,家家院子裡種了各種各樣的果樹。
在這裡,高樓大廈很少見,所見的風景,美得像油畫。
她降下車窗,將車伸出窗外,愜意地用纖細的手指勾勒風的形狀。
「好久沒有一起旅遊了~」
「嗯,有些時日了。」
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俊臉,「知道為什麼又來紐西蘭嗎?」
「為什麼?」他與她聊天時,目不斜視,保證她的安全。
「因為……你以前說過,想來紐西蘭定居。」
他微微一愣,笑著道:「小時候的戲言,當不得真。」
「阿瑾啊,我的阿瑾……」
「怎麼了?你今天很奇怪。」
「這些年辛苦你了~」她淚意朦朧,想抱他,又知道這樣做會影響他開車,得不償失,所以她沒有付諸實踐。
「辛苦什麼?得到一些東西,就會失去一些東西,不會有例外。」
「嗯,也是~」
她點點頭,扭身去拿后座的零食,剛一打開,聞到那個奇異發膩的香味,忍不住趴在窗戶上乾嘔。
「嘔——」
他立馬停車查看她的情況。
「沒事吧?」
「沒事……」
「你總說沒事!可你看看你是沒事的樣子嗎?」
「我……」
「你什麼?!」他有些生氣,覺得她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哎呀~我……」她心虛地撩起碎發別在耳朵後面。
他霸道不失溫柔地捏著她的下巴,厲聲問道:「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她對上他凌厲的眼睛,慌張之下,和盤托出,「我懷孕了。」
「嗯?!」
他睜大眼,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事兒。
「你別太驚訝了嘛,先別告訴家人,等我們回去了再給他們說。」
他面露不悅,訓斥道:「你還想玩?我們現在就回去!」
「這是我們期待了很久的旅行,必須照常進行!」她板著臉,絲毫不退讓。
「沒得商量!」
「我也沒得商量!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總之我不會回去。」
「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他無奈得很。
誰讓他從小到大都拿這個小青梅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呢?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都只有他挨欺負的份兒。
「就按我說的辦,我們旅行完回去,就舉辦婚禮。」
「啊?」他更為驚訝了,那個投資十幾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此刻眨動眼睛的頻率簡直嚇人。
「你啊什麼啊?我說的話很難理解嗎?」
「你不覺得太倉促了嗎?」
他其實很想說她怎麼想一出是一出,但他不敢,怕惹她生氣。
「不覺得,我們去島上辦婚禮,邀請一些值得交往的親朋好友就可以,不用太多人,我也不想把婚禮變成一種交際,要忙著結婚,還有分心去照顧那些人的情緒。」
他沉吟不語,良久,才點頭道:「好,這件事交給我來安排。」
「好~」她嬌笑著拍他的臉,「陸總,可以開車了嗎?」
「嗯。」他板著臉發動車子,怪她瞞著自己懷孕的事兒。
許茵當然知道他在生悶氣,所以一到海邊別墅,她立馬跪坐在他的膝蓋邊認錯道歉,只不過到最後,變成他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