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原來是你啊

  許茵在周末回了趟家。

  她準備了送給三位長輩的禮物,十分懂禮節。

  她將父母的禮物交給雙姨,自己提著一份禮物上二樓找許遠全。

  不出意外,老父親就在大伯的房間。

  她推開門,看見老許也在,沒有一絲震驚,鎮定且自然地喊道:

  「大伯、爸。」

  「小茵回來了啊?你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呢,爸好讓廚房做些你喜歡吃的菜。」

  「我只是回來看看你們的,就不留下來吃飯了。」

  「啊,哦哦……」老許這才發現她手裡的積家手提袋。

  「大伯。」她將禮物放在許遠全的手腕旁,接著給老許說道,「爸,您和媽的禮物已經放到您的臥室了。」

  「好。」老許欣然接受女兒的這一片孝心,笑得很開心。

  佛爺則是神色淡淡,看不出來高興與否。

  許茵站在一旁,雙手交叉握於身前,「聚精會神」地盯著老哥倆下去。

  老許終於忍不住她這種顯得很感興趣的樣子,果斷拆穿她的小心思,問道:「你……是來找你大伯的,還是來找爸爸的?」

  「還是爸的眼神犀利。」

  老許撇嘴,「大哥,咱們的棋局暫停,我下去走一圈兒!」

  許遠舟給女兒製造了一個完美的談話空間,獨自下樓去看老婆打麻將。

  許家夫妻的生活,既恩愛,又幸福,日子清閒,沒有壓力,簡直是讓所有人都羨慕的晚年生活。

  屋子裡,許茵保持謙遜有禮,站得筆直,坐在她面前的繃帶臉也同樣正襟危坐。

  「丫頭,你怎麼回來了?是有事要找大伯幫忙嗎?」

  「嗯,的確有件事兒需要您幫忙。」

  「那你說吧,大伯會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

  「大伯,在國內幫助你們打開市場的人,到底是誰呀?又或者說,給你們保駕護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這一次,你能告訴我了嗎?」

  許茵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敢跟自己作對,將柳書怡從監獄裡撈出來的人是誰。

  但她莫名覺得,救柳書怡的這個人之所以敢冒險,一定是跟自己有矛盾的官。

  而她只在一件事上跟他們發生過正面衝突——將張振東踢下台,揭開了陰暗的一角。

  所以,她必須弄清楚這件事,知道自己還有哪些潛在的敵人,只有解決掉這些隱患,她才能安心。

  許遠全猶豫了三分鐘,還是選擇搖頭,苦口婆心地勸道:「丫頭,大伯不告訴你,是在保護你,你只是一個商人,不要摻和進這種事。」

  「大伯!都到這個時候了,您還要替那些壞人打掩護嗎?」她有些著急。

  「丫頭,大伯不是幫壞人打掩護,也不是在否認我的罪行,而是我想保護你,保護我的家人。」他垂眸不願看她,更不願意提起這件事,獨斷地說道,「這件事就此作罷吧,別再追究下去了,夜梟已經不存在了!」

  由夜梟送去泰國的少男少女的結局是悲慘的,聽話、聰明的會直接賣給搞電信詐騙的公司,不聽話的直接進行噶腰子,把能賣的器官通通變現。

  她聞言,很是氣憤地說道:「可是在泰國、緬甸那些地方,依然存在著很多買賣器官的華人公司!」

  「丫頭,你是做生意的,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凡是有利可圖,這條黑色產業就不會消失。」

  「但我會儘自己的能力,還A市一個太平!」

  「唉~你何必要跟他們斗呢?官官相護,當你發現他們中有一顆耗子屎,其實他們已經爛透了。」

  「我明白的,大伯。」

  「所以……你還是要插手這件事?」

  「嗯。」她努力揚起嘴角。

  她是在給許遠全找黃泉路上的伴,如果大伯有罪,那這些幫手一個都不能逃!

  「唉~那我只能告訴你,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能不能發現,就看你的運氣了。」佛爺最近還是心軟了,給了她一條非常有指向性的線索。

  她皺眉重複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好了,去叫小舟上來吧。」

  「好的。」

  她立即轉身離開。

  佛爺也沒想到冥冥之中皆有定數,她竟在自己無意間的指引下,找到了答案。

  許茵在雙姨的陪伴下,走去側廳,還未見到人,便能聽見清脆的麻將碰撞聲。

  「媽、龍姨、付姨。」她笑得大方得體,在看見一張熟悉而又慈祥的臉時,微微一頓,眼神晦暗不明地說道,「白伯伯也在啊?」

  「是啊,你白伯伯要退休了,最近閒得不行,總是來找我打麻將,推都推不掉~!」

  許母笑著打趣白鷗,惹得眾人發笑,顯得氛圍很好。

  許茵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走到許遠舟身旁,悄聲道:「爸,我不會書房了,您可以回書房看書了。」

  「好!」老許肉眼可見的開心,「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白鷗中氣十足地說道:「哎呀,老許你這激動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書裡面藏著美人呢!」

  老許笑著白了他一眼,不過多解釋自證清白,跑得比兔子還快。

  許茵看見頗有童心的父親,笑得燦爛無比。

  她多想大伯能陪老爸一輩子,但即使是佛爺犯的錯,許遠全也必須承擔。

  因為佛爺就是許遠全。

  白鷗瞅了她一眼,閒聊道:「小茵,你媽今天的手氣真好,贏了我們三家!」

  「哈哈……那讓我媽請您吃飯?」

  「哈哈哈,伯伯可不敢在你們這兒吃飯,打牌是打牌,輸贏都有記錄,吃飯可就超出正常社交範圍了。」

  「哈哈……您真謹慎。」

  「謹慎點兒好啊。」

  「是啊……」她盯著眼神聚在牌面上的白鷗,敷衍地點了點頭。

  許茵一直在等詐白鷗的時機,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然而在下一秒,喜歡打聽八卦的龍姨開口問道:

  「誒!我聽說柳家那丫頭跳樓死了呀?你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不知道,我哪兒知道這些!」許母說得非常直接。

  但龍太太實在是太好奇了,扭頭看向她,「小茵啊,你們以前不是玩得還不錯嗎?你知不知道一些內幕消息呀?」

  「哎呀,龍太太呀!那都是幾百年的事情了,你怎麼還在講啊?!」許母實力護崽,絕不讓她受委屈。

  三個女人聊得熱火朝天,白鷗卻顯得行為異常——他幾乎是隱身了。

  就算他不喜歡聊天,也該在此刻討論幾句,顯得自己跟這群富太太很要好。

  白鷗的表現,讓許茵的疑慮更重。

  她幾乎篤定柳書怡的事跟他脫不了干係,他就是被柳書怡握住把柄的人。

  這個慈祥,長得一臉官相的男人,真的如他展現的那般正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