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夫妻到家,一見面,誰也不搭理誰,一個往樓上走,一個去了餐廳,兩個人的心裡都有氣。
尤其是她。
許茵走去餐廳,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瓷盤在燈光下發光,耀眼的光芒讓她的眼睛有些酸澀。
她對他是苛刻的,就像上一世一樣,不給他表白心意的時間,這一世也沒有做到說的那樣在意他。
她被他慣了二十多年,早就把他對她的好當成了理所當然,雖然她的心裡想要照顧他的情緒,但因為沒有養成這個習慣,所以總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咬著牙切割牛排,憤憤道:「哼……誰給你慣的?你還生起氣來了!」
她坐在華麗的水晶燈下,一個人吃著十幾個人都吃不完的晚餐,明明非常美味的食物,她卻吃得臉色陰沉。
她吃完飯回到房間,男人坐在辦公桌前忙碌公事,她進門跺跺腳,見他不看自己,抱著手臂,賭氣去陽台坐著。
身後傳來微弱的打字的聲音,光是這一點點聲音,就足以讓她心煩。
她轉身回房間,語氣不好地吼道:「吵死人了!我出去睡!」
她走到門口,他的大長腿兩步追上她,抓住她的手,將她拽回身。
他皺著眉,帶著一絲無奈說道:「你能不能別再鬧脾氣了?你幾歲了?還要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不理人?」
「我沒有理你嗎?我這不是在告訴你,我要出去睡嗎?我把床讓給你,你還想怎樣啊?」
「好,你睡這裡,我去睡客臥。」
說著,他回房間拿走了她的枕頭,還很貼心地給她關上了門。
她在他走後才裝模作樣地雙手叉腰說道:「你拿錯枕頭了知道嗎?!」
說完,她自個兒回到了床上y躺下,打開投影儀,投影幕布隨之自動降落。
她選了一部恐怖片,明明是自己比較喜歡的電影類型,此刻卻完全看不進去。
而樓下客臥的陸瑾和更是惆悵,坐在椅子上,無心工作。
他頭一回覺得家裡太大了不是一件好事,她想分開,就分開,他想見面還需要找藉口,根本無法巧遇。
他們明明同處一個地方,卻好像隔了十萬八千里。
他覺著,這家,住不得了。
於是,陸總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東林,看看有哪個房子適合兩個人住的。」
那邊的夏東林聽得莫名其妙的,心想有哪個房子不適合兩個人住呀?怎麼會有人給出這樣的條件啊?
但東林哪兒敢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只能應下這件事。
半夜,陸瑾和回了房間,悄悄躺在了許茵的身旁,將一直沒睡著的她摟入懷中。
她沒有一絲驚詫,因為她根本沒有睡著,在他開門時,她就知道是他回來了。
當她落入他溫柔的懷抱,突然就覺得很委屈,回身抱著他,「我能處理好的事,就不要告訴家人讓他們擔心了好不好?」
「你確定你能處理好嗎?」
她立即推開他,「你不信任我?陸瑾和,連你都不信任我?」
他只是簡單地關心了一下,便能掀起她心中的滔天怒火。
「我沒有不信任你,我告訴你爸,只是想讓他勸勸你,勸你不要去冒險,以你自己的人身安全為重!」
她猛地坐起身,大聲嚷道:「你現在說的話就是在不信任我的能力!你是不是覺得我許茵離開了你,就幹不成任何事?!」
「我哪句話在表達這個意思?」他也坐起身,被她說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你的每句話、每個字、每個表情都是在看不起我!」
「你!真是胡鬧!你能不能自信一點?你會說這些話,全是因為你自己不信任自己!」
她跳下床,挽著手臂站在床頭瞪著他,「哦,你現在把問題怪到我的身上了是吧?」
「我……呵呵……」他都快被她整抑鬱了,這女人的脾氣怎麼越來越怪?
「好了!不想跟你說話了!?要睡覺了,我明天還要個會要開!」
她掀開被子躺上床,霸道地擠進他的懷裡,像是沒事發生一樣伸手抱住他的腰入眠。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發現原來他們也會像普通情侶那樣吵得不可開交。
第二天一大早,她發現抱著的人變得很軟,嚇得趕緊睜開眼,撐起身四周找尋熟悉的身影,終於在紗幔後看見了他。
「陸瑾和……」她揉眼下床朝他走去,從稱呼上可以得知她還在氣昨晚的事。
他伸手抱住她,歡快地說道:「通知你一聲,我們要搬家了。」
「啊?」她驚訝得睡意全無,在他的懷裡搖頭,「搬家?搬到哪裡去啊?」
「婚房。」
她滿臉疑惑,「這裡不是我們的婚房嗎?」
他嚴謹地說道:「這裡是我單身時住的房子,嚴格來說,並不是婚房。」
「哈……搬來搬去不麻煩嗎?」她被他的想法無語到了,雙手叉腰往後退,直到腰靠在沙發上,身子自動坐下。
「不麻煩,不需要許總您動手的。」
「搬到哪裡呀?」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說你要搬家,你總要告訴我搬去哪裡吧?!」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去問東林。」
她氣得牙痒痒,覺得他的報復心太重了,以前也就算了,她現在都是他的老婆了,他還敢這樣對她?!
「我們倆搬家,問東林幹什麼呀?」
「他在幫我找房子,我不知道哪個房子適合我們兩個人住。」
他走到衣櫃前換衣服。
他脫下真絲睡衣,她立即走到他的身後給他穿衣服。
吵架歸吵架,該吃的豆腐還是要吃的,如此美色,看多少年都不會膩。
「怎麼?這個房子鬧鬼嗎?不適合我們兩個人住了嗎?」
「你不要再問了,我要上班了。」
「上班上班,你那就只有上班是吧?你那麼喜歡上班,你結婚幹什麼呀?」
她給他扣襯衣扣子,在系領帶的時候勒了他一下,小小地懲罰了他。
「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來了?你最近真的很無理取鬧。」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呀,你現在才覺得受不了嗎?」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再吵了,都收拾收拾去上班吧。」
他俊朗的臉上滿是無奈,但又不想跟她繼續吵下去破壞感情,奪過她手上的西褲,迅速穿上逃離戰場。
許茵待在臥室,想生氣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