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總被打

  蘇錦梁被章鶴祥打得鼻青臉腫,腿也瘸了,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躺在床上休息。

  屋子裡除了他以外,一個人都沒有,他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中午,王姐做好了飯,讓他起來吃飯,他直呼起不來,王姐無奈,只好將飯菜端到炕上。

  他嫌棄地拿起醬色的筷子,吸溜著手工麵條。

  王姐見他吃得歡,「小蘇,慢慢吃啊。」

  「嗯,哦,好,你出去吧。」

  「好,那你慢慢吃啊,別客氣啊。」

  王姐熱情地跟他說話,他只是敷衍地點頭,神情不屑。

  王姐剛一掀開帘子,就聽見他嫌棄地說道:「哼!身上臭烘烘的!」

  王姐聽到這句話,心裡委屈,偷偷抹眼淚,離開了他們的房間。

  晚上,夜幕低垂,門外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讓院子裡熱鬧極了,伴隨飯香,人聲鼎沸。

  他聽見他們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的聲音,心裡升起一股羨慕。

  可他不能跟他們打成一團——他可是要當領導的人,怎麼能跟這些人沆瀣一氣?!

  外面的人吃完後,坐在屋子外面吃甜瓜,他聽著他們吮吸汁水的聲音,喉嚨乾澀,乾咽了一口。

  王姐沒有給他送飯,餓得他抱著肚子蜷縮在牆角,拉起被子睡覺。

  「我說老七他們那組栽樹的速度肯定沒有我們——」章鶴祥高興地撩開門帘,看見床上的一坨肉,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他走上前,掀開蘇錦梁的被子,皺著濃眉地瞪著這條蛆。

  「你休息好了吧?高興壞了吧?」

  蘇錦梁翻身坐起身,扶著腦袋上的包,質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你這個人真奇怪,什麼叫我想怎麼樣?是你的嘴太臭了,欠打,所以我才打你!」

  「你等著,等我重新當上總經理,一定給你好看!」

  「呵!」章鶴祥特別大聲地冷笑,「咱倆打個賭!」

  「哼……你說。」他頂著一張青紫交加的臉,依舊不知悔改。

  「我們比比誰的晉升速度快,看我章鶴祥幾時能到集團公司工作!」

  「就你啊?呵!大言不慚!」

  章鶴祥再次被他激怒,拎起他的衣領,恐嚇道:「呵!我看你是還沒挨夠打!」

  「你想幹什麼?」他見他揚起拳頭,嚇得聲音顫抖,扭頭朝外面喊道,「朱見磷!朱見磷!他又要打我了!」

  「慫蛋!」章鶴祥一把鬆開他,將他推倒在炕。

  朱見粼聽見他的呼喊聲,等了一分鐘才從門外走進來。

  朱見粼見向來不對付的兩人又要干架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喊道:「蘇哥,怎麼了?」

  「老朱!他剛剛又想打我!你快給宋文哲打電話,問他是怎麼管教下屬的!」

  章鶴祥心中的小火苗噌地往上冒,不顧朱見粼還在場,跟個莽夫似的一把抓住蘇錦梁的領子,破口大罵道:「媽的,我發現你跟宋文哲真是……」

  「咳!」

  這時,朱見粼重重咳嗽了一聲。

  兩人對視一眼,無聲交流了一番,章鶴祥再次鬆開了手。

  今天若不是朱見粼在這裡,他准把蘇錦梁再打一頓。

  蘇錦梁不依不饒,「章鶴祥!我跟宋文哲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

  「你那麼聰明,自己想!」

  章鶴祥煩躁地甩了一下膀子,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出門。

  蘇錦梁像個小媳婦似的說道:「老朱,你看看他!」

  朱見粼很為難地說道:「大家都是同事,你別太小心眼了。」

  「我小心眼?被打的人是我,你怎麼護著打我的人?」

  「我不護他們護誰?他們能幫我完成任務,你呢?你就知道給我惹是生非!」朱見粼再也憋不住,本著不吐不快的心態,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我?」

  「你知道許總為什麼不再信任你嗎?」

  「因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一個打工仔,別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沒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聽得氣結,想為自己辯解兩句,但又不知道怎麼說贏朱見粼的這張嘴。

  「許總欣賞你,你才能往上爬,許總疏遠你,你就跟大多數員工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朱見粼的一番話,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扎進他的左胸。

  朱見粼背著手走出門,掀開帘子時,回頭吼道:「別給我惹事!」

  他心裡憋屈,咬著口腔內壁,點了點頭。

  這一夜,蘇錦梁徹夜未眠,朱見粼的話就像是扎人的刺,把他的心和大腦刺激得無法冷靜。

  門外,黃沙裹挾著空氣往東走。

  A市——

  天剛破曉,許玉開著一輛低調的寶馬M8進城。

  城裡的道路平坦又寬闊,但始終沒有鄉間的水泥路有感覺。

  她開車去了木呈呈諮詢公司,一進門,看見很多穿西裝、打領帶的陌生面孔,高興地跟他們揮手打招呼。

  這些人都是送許遠山下地獄的幫手,她怎能不高興?!

  「三伯!」

  急得焦頭爛額的許遠山此刻看見她就頭疼,扶著額頭,苦嘆道:「小祖宗,你怎麼又來了?」

  「找你玩啊。」

  「哎呀呀,你跟我有什麼好玩的啊?」

  「跟您學習怎麼做生意啊!」

  話音落下,許遠山是欲哭無淚。

  他都落到這份田地了,還跟他學習什麼啊?

  他盯著小侄女,做賊心虛地關上辦公室的門,小聲道:「小玉,你去跟你姐姐說說,讓她幫幫三伯,只要她肯幫三伯渡過這次難關,你們讓三伯做什麼都可以!」

  「哎呀,姐姐怎麼幫你嘛,全舟是遵紀守法的典範,你讓她幫你,是想拉她下水嗎?」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比你姐還不會說話!」

  「那你還想叫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幫你的忙,就不怕她給你幫倒忙嗎?」

  「啊呀呀呀呀!二哥的兩個女兒真要把我氣死了!」

  「瞎說!你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許玉憋笑憋得都快內傷發作了,每次都能憑著一句話把許遠山氣得夠嗆。

  「許玉,你是來看三伯的笑話的吧?!」

  「我這麼忙的一個大忙人兒,怎麼可能是來看你的笑話的呢?我當然是來關心你的!」

  「你跟你姐姐學壞了,鬼話連篇!」

  「三伯,你幹嘛這樣說小玉呀?!」許玉嘟嘴,一副潸然欲泣的樣子。

  許遠山真的得罪不起她,讓許士林陪許玉在公司里參觀學習。

  但木呈呈總共也就兩層樓,走來走去,許玉都煩了。

  在她離開之前,她特地去了一趟財務部,看著裡面忙碌的人們,朝著負責人,別有深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