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怕是一場夢

  名不副實的家宴結束後,她給陸瑾和打電話讓他一起回家,然而他卻沒有接。

  她以為他睡著了,便去他的臥室找他,興致勃勃地推開門,發現屋子裡沒人後,頓時感到慌張。

  她害怕他消失,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害怕她真的已經死了!

  她慌亂不已地在房間裡找尋著他的身影,激動地推開玻璃門,走到陽台,看見他坐在後花園的白色鞦韆上,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冷靜下來,緩緩走下樓,來到他的身旁,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發燙的小臉在他冰涼的臉上蹭來蹭去,像一隻白色小貓。

  她蹭了有一會兒,才發現他的不正常。

  她停下來,探頭盯著他。

  他黑著臉,一看就是不開心的樣子。

  「阿瑾,你怎麼了?」

  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側目望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你為什麼要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啊?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懂哎。」

  「你剛剛為什麼要甩開我的手?不想做的事,可以不用去做,為什麼要逼自己?就因為她是我媽,所以你就要討好她?」

  她不明所以,反問道:「你幹嘛這麼嚴肅呢?這件事沒有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吧?」

  「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強顏歡笑,迎合他人!」

  「你能為了我去給別人賠禮道歉,我為什麼不能為了你強顏歡笑啊?」

  「我不想看見你這樣!」

  她緊緊抱住他,語氣嬌軟,「哎呀,我沒事兒的,你也知道,我從小到大見著你媽就害怕,所以顯得緊張了一些。見那些親戚呢……也是我想更好地融入這個家呀。」

  他堅定地說道:「以後不用回來了。」

  「誒!」她打了一下他的肩,嚴肅地教育道,「我們為人子女的,哪兒能這樣做事兒呀?我們結了婚,要更孝順爸爸媽媽才是,怎麼能疏遠他們呢?」

  「我真的不希望你不開心!」

  他如果知道今天晚上有這麼多人,他一定不會答應母親帶她回家。

  一家人吃飯本來是一件很放鬆的事兒,卻弄得比開會還讓人煩躁。

  她伸手抱住他的臉,下巴枕在他的頭頂,「可是我們都沒有更好的辦法不是嗎?」

  他牽著臉上的小手,湊到嘴邊,心疼地吻了吻她的手掌心。

  她覺得癢酥酥的,渾身敏感的一激靈。

  她直言道:「你不可能同時掌管全舟、鼎盛,不是嗎?」

  所以他沒辦法解決她的痛苦。

  他猶豫片刻,開口道:「小玉……」

  他這個姐夫,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想起有個小姨子,平時遇到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都記不起小玉來。

  「讓小玉創業就是對她的考驗,希望她在這個過程中沉澱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管理者。」

  「唉~」

  「幹嘛要嘆氣啊?就算小玉能獨當一面了,也不意味著我就能退下來了呀。」

  「但你能輕鬆一些。」

  她嬌俏迷人地笑,噘嘴親在他的臉上。

  「等我輕鬆了,我天天給你做午飯。」

  「別,我不需要廚師。」

  「廚師做的能跟我做的比較嗎?」

  「是,我不能看不起廚師。」

  「喂!給你黃牌了哦,小心今晚我不跟你一起睡。」

  「那某些人可又要失眠了。」

  「啊啊啊啊!!!」她氣得咬牙切齒,張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他寵溺一笑,盯著她濃密的發心,動作輕柔地摸著她的腦袋。

  許茵見天色太晚,便跟他留在陸家睡一晚上。

  次日,她醒來時,陸瑾和已經去上班了。

  陸家離鼎盛集團很遠,他今日有重要的早會,所以必須提前出發。

  而她今日沒有重要的行程,不必起得太匆忙。

  她端著一杯英式奶茶坐在花園裡吃煙燻三文魚三明治,蝴蝶落在她的肩頭稍作停留,吻過她的發梢,隨即飛走。

  許茵吃過早飯,跟公婆道別之後,驅車前往心理諮詢診所。

  她早在一天前就已經約好了人,今天過來,只是想叮囑對方保密。

  男人沒有穿白大褂,而是穿著精緻得體而又昂貴的銀灰色西裝,暗示著他不是人們刻板印象中的醫生。

  「文醫生,我想請您幫個忙。」

  她開門見山,絕不拖泥帶水浪費時間。

  她的時間,可比他的時間,要貴得多。

  文醫生打趣道:「許總您還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了,我也不是什麼都會吧,請人幫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許總說得對。」

  「我想要你給一個人催眠,幫助找回他丟失的記憶。」

  「我能問問這個人是誰嗎?」

  能讓她親自來找他,說明這個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他之所以問,也是想了解患者的喜惡,避免在治療過程中得罪對方。

  「就因為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誰,所以我才來找你,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替我保密。」

  他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為了不辜負許總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謝謝你。」

  「幫助病人解決問題,是我學心理學的意義,你不用向我道謝。」

  「我給你說謝謝,是因為你幫我保守秘密,而不是感謝你醫治病人。」

  她淺淺一笑,不多停留,立即離開診所,前往一家隱私性好的茶樓。

  她推門進入,包間裡的男子立即起身。

  「小茵啊,你來了啊!」

  白鷗有些激動,自從張振東那件事之後,他已經許久沒跟任文君打麻將了。

  「白伯伯,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小茵啊,你說吧。」

  「我想在兩年以後交一個人給您。」

  「誒?為什麼是兩年?」

  「因為……他雖然是一個罪人,但也是個可憐人,我希望能給他創造一段難以忘記的回憶,讓他記起從前的事情,再接受法律的制裁。」

  白鷗滿臉疑惑,不知所云,卻依舊點頭,「好,那你要保證他在此期間不能再次犯錯。」

  「好,您放心。」

  「你找我說這件事,說明你很為難,能讓你為難,說明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我幫你這個忙。」

  「嗯,謝謝白伯伯。」

  「你不用謝我,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在兩年之後,把人交給我們處置。」

  白鷗沒有問這個人犯的是什麼罪,如果他知道對方就是臭名昭著的佛爺,他斷然不會放過他。

  許茵淡淡一笑,心裡的負罪感被暫時壓下去。